青岚观主正在和自己的徒儿徒孙讲经,忽然一顿,眼里带了一丝无奈,又有几分欢喜。
“太清,有贵客来,去山门处迎一下。”
太清有些好奇:“如今天色已晚,是谁这个时段前来?”
“是你不求师弟。”
啊,她又来了?
和明双眼晶亮,道:“师祖,师傅,弟子去接不求师叔。”
也不等二人回话,他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太清看自己弟子跑得影都没了,便道:“也不知上回那不求师弟是给他什么打击了,这孩子近日情绪一时低迷一时高涨的。”
青岚观主想起那晚在司家发生的事,失笑道:“可能是被人家的天分给打击惨了吧?”
太清:“?”
和明自见过秦流西画符的一幕,就一直耿耿于怀,只恨自己没有秦流西的符,不然他拿来学着画也是好的。
如今秦流西又来了,他怎么都得求上一张符才好。
兴匆匆的来到山门处,果然见到秦流西站在那儿,和明敛衽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弟子和明见过不求师叔。”
秦流西看到他眼睛一弯,道:“又是你啊,小和明。”
和明:“……”
叫名字就算了吧,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师祖知道师叔来了,特意叫我前来迎接。”和明笑着道:“师叔,这边请。”
“有心了。”
秦流西走进山门,拾级而上,眼睛瞥到和明欲言又止的,道:“可是有话要问我?”
“啊,没有别的,就是您上次赏的一瓶糖丸,小侄吃着极好,嗓子很润,多谢师叔。”和明挠头憨憨地说了一句。
当初以为那糖丸是哄小孩的,后来才知其效,当真是极好的润喉糖。
秦流西以为他是要再求一瓶,便道:“我今日没有带糖呢。”
和明看她误会,连忙摆手,道:“我并非要糖。那个,小侄是否能跟师叔您求一张符?”
“符?”
“嗯,师叔的符画得极好,我想求一张照着学。”和明有几分不好意思。
秦流西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符,道:“求倒不必求,今日我们清平观祖师爷开光,正好有善人求符,我也顺势画了几张。这张护身符送你了,可以挡劫一次。”
和明大喜,双手接过,道:“竟这般贵重,多谢师叔。”
秦流西看他满脸欢喜的样子,就道:“要想符画得好,一定要勤加练习,早晚课也勤做,修为深了,这符自然也会画得得心应手。还有一点最重要,道心,一定要稳。心中有道,万物皆成符。”
心中有道。
和明似有一丝灵光入脑,如醍醐灌顶,待回过神,秦流西已走得远了,连忙追上去。
太清在屋外候着,见了秦流西,笑着拱手一礼:“不求师弟,又见面了。”
“太清师兄,几日不见,您更有福气了。”秦流西回了一个道礼。
呃,是说他圆润了吗?
太清笑道:“师傅已在内等你,请。”
秦流西点头,跟着入内,和明紧随其后。
几人来到青岚观主跟前,各自表礼入座,和明则是忙着砌茶。仟仟尛哾
“今日开光法典可是圆满?”青岚观主笑着问:“本也想前去观礼,奈何有位老善人身子不适,连夜来寻我去扶个脉,也只能错过。”
“托您的福,一切顺利。”秦流西含笑道。
“好。那你这次来是去给司家姑娘送法器?”青岚观主又问。
秦流西点点头:“收了香油,自然得应允,既然来了,也不敢过门而不入,便先来拜访。”
她说着,又从怀中取了那小布袋递过去:“您给掌掌眼,这可能入眼。”
青岚观主接过倒出里面的念珠,见圆润的金珠上刻画着细致的道家符文,隐有灵气附在其中,不禁点头:“极好,这可是刻的净心神咒?你亲自刻画的?”
“早几年出诊时得了一盒成色不错的金珠,就挑了些刻着玩,滋养了几年,今日也跟着祖师爷开光。”秦流西道:“能入您眼,那倒是放心了。”
青岚观主幽幽地看向太清:“你也看一眼吧,是你师弟早几年就亲自蕴养的法器。”
太清接过来,心想,怎么感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怨念?
他也细细的看手中的金色念珠,看小小的珠子刻着线条精细的符文,不禁心惊。
在珠子上刻画符文是极考手工和心细,性子也得沉稳,毕竟画错一笔,这符文也就废了,更别说这珠子还圆润小巧,拿在手上就要稳。
现在这符文没错不说,还丝毫不见迟滞,可见刻画时心态极稳。
“师弟几年前就画的?”太清也没想秦流西是在吹牛,因为一件法器是不是好东西,得看上面的灵气,而手中的这一件,光拿在手上,就感受到其中的灵气,绝非一两天就能形成。
那么几年前她才几岁,听说今年才及笄?
眼看着秦流西点头承认,太清瞬间明白了师傅的怨念从何而来,说实话,他也有怨念了。
他默默看向和明,都是当弟子的,差距怎如此之大?
和明:“???”
太清没理会和明眼巴巴想要欣赏的眼神,把念珠放在袋子里,重新递给秦流西。
别看了,再受打击的话,怕是会绝望的还俗。
“不求师弟当真是天赋异禀。”太清笑吟吟地道:“其实我们青岚观风景不错,还有很多珍贵的藏书道符丹方。不求师弟要是愿意来我们观里挂单问道,你必然能成师傅的第一大弟子。”
秦流西笑眯眯的道:“这话,你若叫我师傅听见了,只怕青岚师伯这把飘逸的胡子都得被我师傅老人家给薅下几条来。”
赤元老道:何止几条,敢撬墙角者,必战!
青岚观主捋着自己的胡子,道:“不在这挂单,也能时常过来指点一下你的师兄师弟,也好叫他们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清平观有我不求?”秦流西傲然接上。
青岚观主朗笑出声,虚指了指她,道:“这法器极名贵了,今晚你在这住下,明日我与你入城去司家。正好你来了,帮师伯个忙,给一个老善人扶个脉?”
太清讶然,莫不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