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听到周太医的喊声,立刻顿住了动作。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太医既然会如此说,那必是发现了什么。
她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看向周太医,却见他正用药铲指了指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于静潇转头望去,登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离自己三步开外的地方,正有一条粗若儿臂的金环大蛇悄无声息地游移在草叶中。于静潇虽不识得此蛇,但只看它三角形的头颅,以及浑身明黄诡艳的色彩便不难判断,此蛇必定怀有剧毒!
还好它此刻的目标不是于静潇,否则在这么近的距离,她一定难逃蛇口!
这条大蛇的猎物是一只正在啃食草叶的山鼠。于静潇望见那山鼠吃的草时,愣了愣,看起来跟他们要找的草药很像,但又有些似是而非。
思及那草药的剧毒,再看那山鼠啃食的程度。于静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大蛇已经雷霆般地发动了攻击。只见它的头一弹,一口咬住山鼠,毒牙刺入鼠背,几可见到淡黄色的毒液流出。
大蛇咬住猎物后,身体快速一盘,将山鼠和它啃的草叶一并卷在身下。
没多久,山鼠不再动了,大蛇这才慢慢松开身体,张大了巨口,几下将比它头大了三倍的山鼠吞下。进食完毕后,大蛇又慢悠悠地游走了。
于静潇眼见毒蛇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浑身紧绷的肌肉。
这时,却听周太医兴奋道:“是了!就是这个!”
于静潇诧异地看他拾起那棵被山鼠啃剩的草药,目光滑过那上面沾染的蛇毒,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沾了蛇毒的草,才有治疗瘟疫的效用啊!”
两人凑到近前去观察这株草药,的确经蛇毒的侵染后,跟昨晚于静潇带回去的那一株看起来一摸一样了!
两人发现了草药,不但没觉得欢喜,反倒有些发愁。原本他们以为,只要找对了草药就行了。但现在看来不单需要草药,还需要这种金环蛇的蛇毒。这一下,难度便大大地增加了不少。
周太医想了想后向着金环蛇游走的方向指了一下,“走。我们跟着蛇一起过去看看。兴许,在蛇洞周围还会有被蛇毒浸染过的草药。再不济,咱们记下蛇洞的位置,以后也方便捕捉。”
于静潇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对老太医的敬业精神很有些无可奈何,唯有跟他一起追着还没游走太远的大蛇向前行去。
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有其自己活动的领地,蛇也不例外。所以它们惯常出没及猎食的地方,一般离自己的洞穴都不会太远。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大蛇身后,大概走了约有一刻钟,在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时,果然寻到了蛇巢。
另他们惊喜的是,蛇巢周围还有不少的草药,而且多多少少都沾染了蛇毒。
二人也不啰嗦,各自拿了药铲将所有沾了蛇毒的草药挖出来装入了药篓。这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还好今天是农历十七,月亮虽不是顶圆,但够大够亮,多少还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二人各自采了小半篓的草药,眼见天已完全黑下。不好在山中继续耽搁,当即按原路返回。
可是周太医毕竟年岁大了,又在京中养尊处优久了,现在黑灯瞎火的,又走不惯山路,眼看着就要到他们牵马的地方。周太医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跌去。
于静潇就走在他身边,立时伸手去拉他。虽勉强扯住了周太医,她也给带得一个趔趄。
“老了,不中用了!”周太医满身狼狈地爬起来,感叹着摸了摸自己的腿,“哎呦,好像把脚崴了。”
望着一身烂草叶的周太医,于静潇勉强忍住笑,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向马匹走去。
帮周太医翻上马背后,她才伸手拂了拂自己略微散乱的鬓发,却在拂过头顶的文士巾后,顿住了动作,紧接着用手仔细在发顶摸了一圈。
周太医奇怪地问:“怎么了?”
于静潇焦急道:“坏了,我的簪子不见了!”
她此次出行虽然扮了男装,但白莫觞送她的那根蓝玉莲花簪却一直随身带着。之前就被她别在了文士巾下。
周
太医忍不住撇了下胡子,“一个簪子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不行,那簪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丢啊!”于静潇摇了摇头,说着将自己肩上的药篓挂到了周太医的马鞍上,“师父,你脚扭伤了,先骑马回去吧。我去找簪子,然后我自己回去。”
周太医见她神色焦急,隐约猜到那簪子对她而言十分重要,遂点头同意,并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后,独自策马向回折返了。
于静潇抽出如影匕首,一路仔细地向回搜寻,先来到他们初遇金环大蛇的地方,找了几圈后,又向蛇洞的方向找去。
正当她低头翻看草丛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抬眼望去,就见她的簪子正好端端地躺在一块石头上。
于静潇欢呼一声,赶忙冲过去把簪子拾起来。她本来没报太大的期望,想不到还真给自己找到了。
就在她拂去簪子上的灰土,站起身的那一刻。于静潇忽觉对面树丛的阴影中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她吓得向后急退了几步,这种感觉她很熟悉,跟她前晚下山时的那种被窥视感一样!而且,这一次她确实看清了!
那的确是一双眼睛,只是在月光的折射下,竟似泛着隐隐的猩红血色!
于静潇此刻已骇得面无人色,能生出这样一双眼睛的,无论是人是鬼是兽,都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穆无双的话。
“女人擅自进山,会遭来诅咒!”
于静潇忍住尖叫的**,强做镇定,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大约退出了十来步后,她再顾得会不会惊动对方,转身便跑!
空气中回荡着草叶树枝被踩折踏断的声音,以及她急促紧张的呼吸声。就在她跑出大概二十来米时,后边却响起了衣袂破空的轻微声响。
随即于静潇就觉得后领一紧,已被对方提了起来,她徒劳地挣扎大叫,可是完全无法摆脱人家的钳制。
虽然看不到对方是谁,但她已从身旁快速移动的黑靴和迎风飘飞的衣袍看得出来,对方是个体型高大的男人。而且从他的身法和速度来看,其武功颇高,至少不在白颜兮和白煦的武功之下。
不过对方既然是人,那就意味着可以进行沟通。所以她勉强稳住心神后,高声喊道:“不知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好汉,我只是个进山采药的郎中。如果不慎得罪,还望海涵,请放了在下吧!”
然而对方根本不做回答,依旧提着她以惊人的高速向前方疾掠。
于静潇低咒一声,换了一副更谄媚的嘴脸,哭求道:“英雄,你就放了小的吧!小的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
可是不管她如何哭诉,对方就是一声也不吭,对她置之不理。
于静潇恼羞成怒,刚要开始问候对方的十八辈祖宗时,他们已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山洞不大,里面有一张简陋的石**,一个石桌,四壁还燃着两支火把。
于静潇被径直丢进山洞里的那张坚硬的石**上,额角重重地磕了一下,登时有些七荤八素。
就在她头晕目眩的时候,却觉一道黑影来到上方,随着对方身体一并重重压下的,还有滚烫的唇舌。
吾靠!自己被强吻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男装打扮!这货也太尼玛饥不择食了吧!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这么不明不白地惨遭非礼,即便是胆小如于静潇,也知道反抗了。
奈何对方的力气奇大,简直到了非人类的地步!于静潇这小胳膊小腿的,完全撼不动对方,被人家压得死死的!
男人的气息粗重湿热,虽然在贪婪地咬吻着于静潇的嘴唇,可那一双阴鸷锃亮的眼,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她。
二人的距离如此之近,纵使是脸贴着脸,可于静潇却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知道他的气息十分凌乱,眼神也狠厉得吓人,周身充斥着骇人的戾气,仿佛一枚进入倒计时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发!
男人吻得餍足,缓缓转移了阵地,滚烫的唇舌滑过于静潇尖巧的下颌,来到她荏弱纤长的脖子上。
于静潇被男人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但双手却没有闲着地四处乱抓着。就在这时,她猛觉脖子上一阵刺痛,竟是对方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随即便听到男人满意地吸吮声!
我靠!对方不会是个吸血鬼吧!
于静潇脑海中弹出这样一句话时,右手刚好摸到了**上用来当枕头的石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照对方的后脑就是一下。
男人闷哼一声,向一旁栽倒。于静潇趁机用力踹开他,连滚带爬地窜下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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