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岑的语气说不上太好,带着满满地威胁之意。
他还特地咬重‘伤口’两字。
陆霖洄身躯一僵,一把拍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臭着脸:“你敢?”
段岑弯腰,在他的耳边低语:“不敢,霖霖最大,一切以霖霖为主。”
陆霖洄眉心微蹙,以他为主?
enigma的嘴,骗alpha的鬼。
嘴巴上说以他为主,但其实到了真正要为主的时候,段岑还不是掌握了主动权?
陆霖洄没发烧,只是简单的咳嗽而已,但还是开了一些药回去吃。
段岑好生的照顾了两天,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还发了烧。
半夜时,段岑是被陆霖洄滚烫的体温烫醒的。
二话不说,直接帮他胡乱套上衣服就抱着人往医院跑。
今晚的气温很低,不仅下雪还下毛毛细雨,冷得让人能僵住,但此时的医院门口却被一道灯光照亮,段岑穿着单薄抱着陆霖洄从车上下来。
门口早就有医务人员在等待着。
他全程神情紧绷着,脸色阴沉得吓人,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陆霖洄。
他事先交代清楚陆霖洄的情况,以免情况太急,也怕他们疏忽。
等陆霖洄被带进去检查时,段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陆霖洄脸色通红,神志不清晰,全身仿佛被烧开,体温已经飙升四十几度。
陆霖洄的这个情况会对小珍珠造成影响,再加上他的特殊情况,不可用药过度,只能采取物理降温。
段岑只能端着温水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全身,还贴了退烧贴,时不时的用棉签湿润他的唇瓣。
现在的陆霖洄连水都喝不进,段岑慌得连手都在颤抖。
但这么个喂水也不是个办法,段岑只好采取另外一个措施。
他毫不犹豫地含住一口温水,俯身,双唇轻触陆霖洄干裂的唇瓣,慢慢地渡水。
好在,还是有点效果的。
陆霖洄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蒸煮了一样的难受,可他身边并没有任何冰凉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对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格外的渴望,恨不得得到更多。
段岑渡完水,刚想抽身离开时,却感受到了陆霖洄的回应,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似在对他的离开很是不满。
陆霖洄嘴唇蠕动,像是在呢喃着什么,段岑俯下身。
“热...好热....”
声线里带着委屈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段岑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贴着鼻尖。
源源不断地热源从陆霖洄的身上传来,灼热得似要烧伤段岑的皮肤。
隐隐的,段岑的皮肤上已经变得通红。
他不畏惧寒冷,但太灼热的热源也会让他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陆霖洄像找到了唯一一个能让他舒服的来源,他不断地想要靠近。
段岑没有避开,坐在病床沿,靠着床头将陆霖洄紧紧地拥在怀里。
陆霖洄一个劲的蜷缩在段岑的怀里。
段岑现在推不开身,利茵和迈尔的事情只能交给虞之和蓝誉的做了。
这两人得尽快铲除,不然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对陆霖洄很是不利。
这几天,段岑一直在寸步不离的守着陆霖洄,更是不允许任何一个陌生人靠近病房,每次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还要得到他的同意。
陆霖洄是受寒再加上是双体的缘故,病情会比普通人要严重很多,毕竟alpha的实例少之又少。
体温也在下降,只不过比平时要慢很多,但好在,他现在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在第三天的时候温晴找过来一次,但被段岑拦在了门外,因为陆霖洄并不想看见温晴。
温晴眉眼带着担忧:“我就在门外看看,绝对不进去。”
段岑沉吟了几秒点头同意了。
温晴遵守承诺,只是在门外看着陆霖洄。
陆霖洄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银白色的刘海细细碎碎的落在眉眼处,精致空灵的容颜透着一股脆弱感,原本就是他尺码的病号服宽大了些,几天不进食让他看起来瘦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晴微弱且带着轻颤的声音传来:“我刚从医生那里过来,他说小洄是双体......”
段岑眼睫轻轻地颤了颤,像是被发现早恋一般的有些惶恐:“抱歉,是我的问题。”
小珍珠的到来的确是他的错。
温晴这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语气带着微颤,面上平静:“也许不怪你。”
陆霖洄不愿意的事情,谁能强迫得了他?
如果陆霖洄不喜欢段岑,现在就不是这幅模样了。
但他可是alpha啊。
不过温晴也不傻,能让alpha这般的人只能是enigma。
段岑:“也不怪他。”
温晴忽然笑了笑,她转过身,看向段岑,并没有长辈那般埋怨的表情,她反而坦然接受了。
很奇怪吧,为什么她能这么快就接受?
但温晴知道,只要是陆霖洄想要的,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找来。
“我知道。”温晴走到一旁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方便坐下来说说话吗?”
段岑漆黑深邃的眸子始终淡淡,他没吭声,但还是坐下去了。
“小洄有和你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吗?”
段岑想了想:“说过。”
温晴无奈一笑:“他肯定在怨恨我当初为什么要抛下他面对那些事情。”
段岑目光落在窗外的雪花。
温晴似带着一丝的讥讽:“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想带他走,可是......可是我要是带他走了,他爷爷就没有照顾了。”
“但这也不是你抛弃他的理由。”段岑说。
“我知道。”温晴说:“我便托保镖照应了一下他们,不让他们受欺负。等我这边的事情搞定之后再回来接他回去,给他爷爷去最好的医院。”
段岑不说话了。因为陆霖洄并没有提起任何人,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温晴也没有出现。
“可惜啊,是我太天真了。那保镖拿了钱之后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做,这也是我回来经过调查才知道的。
因为洗标记的缘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深深的陷入了昏迷,昏迷了一年多,在剩下的时间几乎和植物人没有区别。”
所以,她会在醒来后将状态调整好来找陆霖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