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泉终于来到了考场。
只是今天的他,已与前两次判若两人。
脸上全是疲惫,眼中没了自信。
下笔患得患失,思绪一团乱麻。
心中不停的念叨。
秽气果然是真的。
就这次没能除去,精神竟大不如从前,想来卢兄上次落榜,也是因此吧。
敬播却恰恰相反。
此时的他本就对曾小帅口中的王霸之气深信不疑。
再一瞅那题目。
卧槽。
这题也太熟悉了些吧。
做了二十天了,就没复习过别的,光折腾它们了。
就算是抠掉眼珠子,也特么能写出二十种答案来。
曾师伯这也太神奇了,这样都能押对题。
说到押题,大家倒是都干过。
无非是找一些年长的大儒,分析考官的性格喜好和往年出题的习惯,选出一些可能考到的题目加以研习琢磨。
即便如此,也是百不中一。
现如今两道策论竟分毫不差。
而且是只押两道,押对两道。
这特么,得多深的功力呀。
心中一阵狂喜,怪不得说《中庸》是闲书呢,原来早已算出了题目,要是这样再拿不了状元,那就真的不用活了。
脸上却不露分毫声色。
提笔沾墨奋笔疾书。
比之王文泉,显的无比的从容淡定。
等到考试结束,敬播提着考篮一路小跑来到场外。
陈骁梵、岑墨见他出来,还想过去安慰几句。
毕竟这二十天敬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他们俩心里最有数。
翻来覆去的两道题,还不许看别的书。
这特凉的能考中才有鬼。
却不料还未来得及开口,敬播已飞奔到了近前:
“快,快回去拜谢师伯。”
二人听了,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前些天还在那里自怨自艾,张口闭口遇人不淑,对师伯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今日怎的如此迫切的要见师伯。
愣神的功夫,敬播已跑的没踪影,急的两人连忙去追。
这丫的不会是考砸了,要去和师伯拼命吧..........
直追到任城王府,俩人也没能追上敬播,急的陈骁梵一进门便高声喊道:
“敬播兄,冷静冷静啊,这次考不中没什么,咱们明年再考便是。”
话音刚落,猛然发现,敬播正跪在曾小帅门口磕头。
看的出来,他磕的很认真,认真到‘咚咚’作响,连续不断。
岑墨人激灵,连忙上前扶住敬播:
“敬播兄,何苦如此,何苦如此。师伯虽然行事荒唐,可也是想让你考中的呀。你这般作践自己,让师伯如何自处啊。”
敬播泪眼婆娑的抬起头,脑袋瓜子乌青一片,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方才语带哽咽的说道:
“岑墨兄,莫要胡言,某何曾作践自己,是在真心实意的感谢师伯。”
而后‘咚’的一声又磕了一个:
“师伯大恩,敬播无以为报,此生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岑墨一愣:
“敬播兄,到底怎么回事呀?”
敬播抬起头,刚想回答,曾小帅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一点出息都没有,不就是考的不错嘛,成绩还没出来,你瞎嚷嚷什么,告诉你,这次要考不回状元,看我怎么收拾你。”
岑墨听了,又是一愣。
状元?
不能吧。
以敬播兄的实力,能高中就不错了,状元这么高品位的东西,一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让敬播考状元,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正诧异间,突见敬播跪在地上一梗脖子:
“师伯放心,此次敬播若是拿不回状元,不用师伯动手,某自己都不会饶了自己。”
说完,用力擦了把眼泪:
“师伯良苦用心,敬播今日才知,以前多有抱怨,现在想起,真是羞愧难当,还请师伯见谅。”
曾小帅堆着一脸的满不在乎在屋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你知道了就好,赶紧滚吧,少在这里烦我。”
敬播听了,‘咚’的一声又磕了个头,这才在岑墨和陈骁梵惊疑的目光下站起身。
曾小帅擦了擦眼角。
大爷的,磕的太真诚了,真诚到老子都掉泪了。
或许是跪的太久,又或许是磕的太狠,敬播站起后,竟然有些站不稳,有些晃,慌的岑墨二人忙过去扶住他。
待要问问啥情况时,李景仁却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早就听到前院有动静,知道今天是进士科最后一场考试,也知道敬播被‘耽误’的不轻,也如岑墨二人一般,认定了是敬播考砸了,回来跟曾小帅讨说法,故而一直在内院偷听。
自己虽然是纨绔,可也是讲道理的,毁人前程这么缺德且损人不利己的事,能躲就躲躲吧。
一个人被骂总比两个人一起的好。
后来越听越不对劲。
虽然声音如歌如泣,可这词咋听也不像抬杠了,好似是在拜谢。
这丫的不会是急疯了吧。
直到敬播起了身才反应过来。
大爷的,我才是恩师呀。
给他磕了这么多,老子一个没摊上,这特凉是什么道理。
这才出了后院,板着脸端着老师的架子道: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
敬播看见李景仁,猛的反应过来。
对哦,光顾着感动了,竟把恩师给忘了。
连忙又要下跪。
李景仁不知内情,自然不好意像曾小帅那般心安理得,摆了摆手中的折扇,白了敬播一眼道:
“算了算了,考了那么久的试,想必你也累了,赶紧去歇息吧。真想道谢,放了榜再谢也不迟。”
说完,越过三人,径直进了曾小帅的房间。
三人对着背影鞠了个躬,一起去了敬播的房间。
俩人扶敬播坐下,岑墨忍不住先开了口:
“敬播兄,你都把我们俩弄傻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骁梵也是一脸不解:
“对啊敬播兄,你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敬播警惕的瞅了瞅四周,又伸长脖子朝门外看了好一会,确定四周没有他人,方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兄陈兄放心,小弟并无不妥,只是太高兴了些。”
说着,眼睛又把四周扫视了一圈:
“你们有所不知,师伯真有神通,而且是大神通,此事不好张扬,你们不要细问,心中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