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放过你,也放过我
榄菊转身将目光投向寝殿,看了一眼坐在卧榻上的女人,咬了咬牙,伸手把殿门打开。
顷刻间,十多名御林军鱼贯而入,将小小的寝殿占满,梁齐踩着缓慢地步伐走进来,隔着帐幔瞥了一眼唐珍儿,厉声道,“得罪了!”
阴冷的眸光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榄菊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即命令道,“给我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以免让刺客有机可乘,惊扰了婕妤娘娘!”
御林军侍卫受到指令,除了主子的卧榻之外,其余地方里里外外全都仔细地搜了个便,最后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梁齐犀利的目光射向卧榻,瞳孔骤然一缩,抬脚走了过去。榄菊慌忙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梁统领万万不可,我们婕妤可是圣上的妃子,岂能……”
小丫头话还未说完,就被梁齐一把扯住,如同丢弃破布一样丢开。手中的宝剑挥洒而落,帐幔被斩断,恰好落在了唐珍儿的脸上,把女人遮得密不透风!
他也不废话,弯腰掀开锦被,见卧榻上确实只有唐珍儿一人。这还不能收手,跪地朝床底下巡视了一圈,不见有人藏匿,方才作罢,带着御林军侍卫退出翠云殿。
等关门的声音传进唐珍儿的耳朵里,她才伸手扯下被梁齐砍断的帐幔,紧攥在手中,双目怒视着殿门外。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牙根咯咯作响!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贼喊捉贼!”
“娘娘今夜可是看到了什么?”榄菊轻声问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她的心好似被架在火堆上煎烤一般,后背的裘衣都湿透了。
如果唐珍儿今夜被抓了去,自己身为她贴身的侍女,也难逃一死!
“看到瑶光殿那位圣宠不衰的娘娘,在后花园中私会情郎。只不过相隔得太远,那人又是背对着本宫,以至于本宫根本就看不清那奸夫的脸!”
唐珍儿似乎越说越生气,一双好看的眸子都快喷出火来,“那个贱女人,独揽圣上的宠爱,竟还不知足!”
“娘娘今夜也受了惊吓,早些安置吧!奴婢这就把实情禀告于皇后!”榄菊说完转身出了寝殿。
皇后虽然被海魇帝软禁在永福宫,她这些年养在身边的势力还在。如今正愁没有机会对珊娜下手,那个女人有奸夫,今夜不被抓到,早晚有一天也会败露!
海魇帝宠她又怎样?能容忍女人的背叛吗?
榄菊前脚一走,后面唐珍儿即刻起身,用特制的墨水写了一张信纸叠好装在信封之中,出了寝殿来到前往后殿的墙角边。取出松动的砖头把信封放上,再把砖头装回去。
梁齐带着御林军满皇宫抓拿刺客,让洗砚不放心唐珍儿,出了翠云殿之后又折了回来,只有看到她没事,自己才能安心!
当他看见唐珍儿独自站在墙角边,白皙的手掌紧贴着墙面,背对着他站了良久,方才转身离开。
他施展轻功越上树梢,接着月光清楚地看到墙外有一道黑影快速掠去。待四周安静下来,他快速来到墙边,在适才唐珍儿站的位置上仔细摸索了一番,果然有一块砖头是松动的。
洗砚知道,若是向皇后传递消息,有王岳和榄菊,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唯一的解释就是,唐珍儿向外界传达消息,而她真正听命的主人,不是永福宫。
他心下想到此,再一次冒险潜入翠云殿,把正准备安置的女人一把从卧榻上揪起,低沉地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粗重,“告诉我,你究竟在替谁卖命?”
女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奋力推开他的手,知道他去而复还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屑与他多做纠缠,冷冷地说道,“替我所爱之人,为他赴汤蹈火,哪怕就是下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多年前的一幕陡然间出现在唐珍儿的脑海中,或许是因为记忆太过于美好,太过于暖心。让她嘴角止不住上扬,原本冰冷的脸上露出,只有热恋中少女才有的醉美笑容。
女人的话好似一把利刃猛地刺进洗砚的胸口上,让他瞬间傻了。用死都难以相信的双眼看着唐珍儿,抽搐的唇角好久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不明白,唐珍儿此话从何而来?他也不明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守护她,他抛弃家人毅然决然得入宫。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他也真真切切地拥有过她,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谁是你所爱之人?”洗砚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压低声音问道。现在他才明白,眼前的女人,她的冷漠,她的陌生,皆因她心中之人所起。
洗砚不是不能接受唐珍儿的移情别恋,甚至觉得,如果有人能代替他,带唐珍儿走出火坑,给她一份安定平稳的生活,自己就是放手,也能放得潇洒甘心!
可他就是怕,怕这个傻女人被人利用,被人当做一颗棋子,用完之后狠心捏碎,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那样才是最可悲的,最让自己难以接受的!
唐珍儿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洗砚,一字一顿道,“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试图追查些什么?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洗砚红着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瞪着女人吼道,“不可能!你是我洗砚的女人,今日若是不将话与我说个明白,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闻言笑了,笑得极其讽刺,“我是皇帝的女人!与你,不过是报答你多年来的守护和陪伴,不为旁的!我眼下已经不欠你什么了,也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值当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其实她多么想对他说一句,如果此生若能活着走出宫闱,你若不弃,珍儿定不负你!
她知道,只要有这个机会,这个爱她入骨的男人绝对不会错过与她厮守的机会。可是,她没有资格这样做。
她不仅是个惨败之身,说不定还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怎么能这样欺负洗砚?欺负一个从小就对自己千万般好的人!
洗砚难以接受她所说的一切,摇着头看她,突然间想到什么,厉声问道,“是不是麟王离澈?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