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中亦有红盟之人,一眼便瞧出男子份,窃窃私语不止。
“那是贺山孤大人,五年前继任幽渺轩的少轩主之位,如无意外,将来必定是轩主。幽渺轩可是仅次于三千道门的顶尖势力,在红盟的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米袍男子等几人叩谢完毕,才慢条斯理开口道:“但还有一罪,你们可知?”
那几人面面相觑,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捋了一遍,非常确信没有其他的罪状了,于是茫然的望去。
米袍男子状似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擅离职守。”
“山孤大人!”有人鼓足勇气辩解道:“小人发誓,从值守的第一刻开始就在此地,寸步不离,何来擅离职守一说啊?!”
林遮心中一动,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一个关键词,恍然大悟般的张张嘴,似是知道了贺山孤接下来的话,嘴角抽了抽。
果然,贺山孤说道:“负责此入口的盘查,四人,分列入口两侧,以便对jin ru之人明察秋毫而无死角。而如今你们四人都挤在一侧,这便是你口中的寸步不移?”
“移是移了,还移的相当过份!”
那几人瞪大双眼,竟然无从辩驳,红盟有明文规定,看守入口者必须分立两侧,但一来这是常识,二来看守是一项枯燥的工作,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所以这项规定从未有人太过关注。
不过,贺山孤关注了。
“大人……”其中一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抬头想要说话,但对上贺山孤那相当认真的眼神,心里一突,最终咬着嘴唇说道:“我们甘愿受罚!”
“好。”谁知贺山孤重重吐出这个字来,然后大手一挥,“既然你们认错如此主动,我便不再追究,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
几人如蒙大赦,纷纷长出口气。
林遮眼角再次抽搐,这个贺山孤……真是仁慈啊……仁慈的有些过份了啊!如果不罚,那你之前那一虚张声势是干什么?还说的那么煞有其事?
贺山孤为少轩主,自是聪慧,一开始便猜出事由来,冲林遮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冲四人说道:“这位兄弟可能进去了?”
“能!能!”几人忙不迭的开口。
“恩。”贺山孤点点头,然后伸手冲林遮做出个‘请’的姿势。
林遮从围观者的议论中知晓了对方的份,只言片语便揭示了贺山孤背景的大,想来比之红盟的少盟主明言,也差不了几筹。
他对贺山孤抱拳,然后看似不经意的低头,扫了依旧跪着的几人一眼,与贺山孤联袂走进光幕。
贺山孤饶有兴致的看向林遮,别人没有发现,但他却发现了。林遮在与四人对视的时候,天灵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稍即逝,不过速度太快,他竟也没有捕捉清晰……
直到两人走出很远,背后才传来连不断的惨叫……
“刚刚那是?”贺山孤忍不住问道。
“攻击意识的小手段。”林遮笑道,当然是紫利刺无疑,不过没有全力释放,给那几人带去刻骨铭心的训就好了,没有必要闹出人命。
不多时,便与贺山孤一起走入红盟第一座分域。
据林遮所知,红盟分域几经扩张,每一座外城的面积都要堪比中立区域的主城,千里至几千里方圆不等。
喧闹繁华,门庭若市。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贺山孤笑问。
“在下林遮。”
贺山孤表微动,很快恢复原状,低声说道:“好名字,你这个名字野心不小啊。”
“区区名字而已,何见野心?野心,在于心,而不在于名。”林遮道。
“说的好。”贺山孤哈哈一笑,扭向旁边走去。
林遮一怔,沉少许,还是跟随贺山孤转入一条小巷,在巷口蹲坐一名衫褴褛的男子,手持破碗见到贺山孤就双目一亮。
“可怜之人。”林遮走到贺山孤边站定,低声呢喃。
“是的,可怜之人。”贺山孤重复道,然后目带赞赏的看向林遮,“我的份特殊,每每与他人同行,止步在乞丐前,同总会以为那乞丐是我的眼线,或者是乔装的手下。乃至于每个人都如此认为,唯今日,你是第一个认为他们确实是乞丐的人。”
林遮轻笑。
就像贺山孤所说,他堂堂幽渺轩少轩主,一般人想来,是不会与乞丐有交集的。
贺山孤表认真的蹲下子,将乞丐的管向上撩起,后者的小上有一大片淤青,甚至渗出了脓水。
他抬眼瞧向乞丐,低声问道:“如果我施舍你钱财,你会作什么?”
乞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买几个子填饱肚子。”
贺山孤指了指他上的伤口:“呢?不治吗?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可能就废了。”
乞丐苦涩的摇摇头,脸哀痛,“怎么治?我乞讨几年得来的钱财,都不够医治这条的。没了,能活着,不吃饭,很快就饿死。”
“说的好。”贺山孤突然道。
林遮以手扶额,怎么听都是凄惨的故事,这句说得好从何而来啊?
“这一袋子足够医治你的,也足够你买个宅子做些生意。”贺山孤取出一袋子放在地上,起冲林遮示意,走出了巷子。
林遮越发觉得贺山孤有趣,问道:“你每碰到一个乞丐,都会给他们钱财吗?”
“当然不是。”贺山孤诧异道。
“一般乞丐虽说睡不好吃不饱,但总归体健康,四肢健全,他们可以乞讨,也可以去找一份差事。但是这个乞丐不一样,他伤了,乞讨也走不出很远,工也做不了什么,他需助,所以我才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