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架之后,张军想着,在高架的出口处,必然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他马上加快了速度,看看能不能争取在对方堵到自己之前从高架上下去。
高架上的车速普遍都很快,且道路宽阔,这给逃跑中的张军提供了不少便利。
脚下油门猛踩,很短时间内车速就提到了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
他不敢开的太快了,就这速度已经超出了所有的车辆。
左躲右闪,两人运气还算不错,没碰到任何一辆车。
在高架上跑了近十分钟,张军才看到一处有匝道标志,马上一脚踩下了刹车,连续几次点刹,车速很快便减了下来。
右打方向,直接进入了匝道内。出了高架桥之后,张军慢下车速,左右打量了一番。
他看到了自己右侧不远处的东京塔,这说明他距离使馆区已经不远了。
现在只需要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往南,再走个三五公里的,进入一条大的路口之后右转。前方五百米左右,就是李长顺所说的停车位置。
就在他刚刚调过头来时,猛然间发现自己车后已经跟上了五辆警车,这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而在他的右侧道路上,从前面也有两辆警车已经围了过来。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拼一拼了,只要他们两人能做到那辆挂有红旗的车上,就是安全的。
张军又是一顿狂按喇叭,然后脚下油门踩到了底,前后追逐的车辆像疯了一样,在大街上左冲右突。
还没到前面的最大路口,却远远地发现路口上有些堵车。
已经处于被三面夹击状态的张军,看到恰好右侧有一条小街道,军车头一甩,从两辆对向而来的警车中间窜出,拐进了这条小街道。
凭借着对方向的敏感,拐进小路之后前行不足两百米就往左侧的小巷子开了出去,从巷子里冲出来时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的停在路边。
张军看到车头上挂着一个红旗,马上一个急刹车,在刺耳的声音中,小汔车停了下来。
两人下车之后,几乎是一秒都不敢停留,也来不及关车门,就直奔黑色小轿车跑过去。
此时已经有三辆警车跟上来围了过来。
张军和古丽芳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黑色轿车侧面是,只见副驾车门及后车门都被打开了,两个人什么也顾不上,马上坐进了轿车里。
宽敞的轿车开始缓缓启动。
原本逼近过来的三辆警车,看到这辆车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让开了车道。
他们都亲眼看到了张军和古丽芳两人坐进了这辆轿车,可是他们不敢拦截这辆车。
随意的拦截大使馆车辆,尤其是上面挂着旗的,那是对一个国家挑衅的行为。
以当前两国关系正在积极向好的情况来说,这些警车里的人员更加不敢私自做主了。
而等他们请示上级的这段时间里,原本就离使馆区不足两三公里,大使馆的车辆很快就驶进了使馆院内。
等到张军看到身后大使馆的大门缓缓关闭时,他知道他和古丽芳两人一定是安全了。因为这里已经算得上是自己国家的领土了。
李长顺从台阶上走下来,握着他的手说道:“这一路够惊险,够刺激吧?”
他看到古丽芳脸色苍白,像是要吐的样子,忙问:“是吓到了吗?”
古丽芳摆摆手回道:“不是吓到了。而是有些晕车,刚才实在是有些太紧张了。”
张军还是有些担心,“现在是安全了,可问题是我们两人怎么样才能上今晚的飞机?或者通过别的方式回国也是可以的。”
李长顺听了之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我们大使馆想要送个人回国,还送不回去?那我们都去撞墙得了。”
刚才一路奔跑,下车之后才发现,现在已经接近下午六点了。
在大使馆内休息了一会儿,六点二十分,张军和古丽芳又坐上了大使馆的车。
车辆慢慢的驶出使馆。
走了一会儿,张军感觉后面还跟着一辆车。
就问车内一起坐着的李长顺:“怎么后面还有一辆车?”
李长顺撇着嘴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你走免检通道。”
张军不由得心里一惊,“你是说后面这辆车里是刘大使?”
“不然还能有谁?刘大使看了你送过来的资料之后,对你赞不绝口。所以这次决定亲自去送你。你放心好了,只要上了飞机,你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了。这家航班是咱们国内航空公司的。”
东京国际机场距离这里并不远。
到达机场后,果然如张军所料,候机大厅的入口处几乎是占满了警察,还有一些便衣来回走来走去。
看来如果不是刘大使来送行,能不能进机场都是问题。
张军以为两辆车会直接停在机场入口处,却不料,并没有停在这里,而是向前绕了一个小弯儿之后,在一侧稍小一些的门前停了下来。
能从这里通过的只有是刘大使及其随从人员。
张军和古丽芳跟在刘大使身后。
门口照例也是有人检查的,但是看到刘大使之后,早就停止了检查,并替他开门,然后很恭敬的立在一边。
张军和古丽芳两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直接进入了机场内。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直接上了飞机。
等他坐定之后,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过多长时间,候机大厅内的旅客开始放行登机,张军第一个见到的便是梅尔。
日本人向来是不敢随意拦截美国人的,所以梅尔很是轻松自如的应付了门口的检查。
等和梅尔见过面之后,不一会儿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早田惠子上来了。
果然是要一路同行的。
因为两人之间隔着好几排座位,倒是一路也没怎么打招呼。
晚上十点四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在沪海机场。
当张军的脚步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瞬间,他有了一种极为踏实的劫后余生之感。
这里就是他的祖国了,只要他两脚站在这片土地上,日本人已经对他没有丝毫的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