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9~2330章
公路大桥下、江畔旁,陈永彪(朴万晨手下的心腹之一)和手下八个人,横排站在路口,风雪中一动不动,注视着远处河图街上的撕杀。呼啸的风雪掩盖住喊叫,陈永彪透过迷离的灯光,模糊中看的到主街上大群大群的人火拼在一起,分不清颜色,看不到面孔,听不见声音。哨声响起的同时,陈永彪忽然看见前面风雪中有晃动的人影朝江边跑来,陈永彪原以为哨声响过,是大哥派来人通知自己可以撤退,但精通武学的他,从对方跑动的身姿看,似乎这人是在不时回头张望,急于逃命,陈永彪心中一沉,难道大哥所料不错,真的有人逃脱?陈永彪迎向对面跑来的人,视野中渐渐清晰,对方身穿黑色大衣,跑的很急。陈永彪忙低下些头,装作路人,以防打草惊蛇。这时,他看见对面跑来的人身后,又有一人紧跟着着追来,手上似乎拿着东西。风雪越来越急,刮的人睁不开眼睛,陈永彪扑扑双眼,搓搓手指,想等再近一些看清面孔,就听风中一个熟悉的喊声,“拦住他!是郑国怀!!!!”
也就在这时,黑色貂皮大衣的壮汉已到近前,正是月亮岛老大郑国怀。郑国怀藏身车底,冷眼偷瞧,他看见右手拎着钢锥赶来,想开枪干掉仇人,又担心距离偏远自己枪法不准,眼见大势已去,手下弟兄死死伤伤,唯有五大金刚中的老大悍勇,杀出一条血路抢车而去,他趁众人被老大逃跑吸引住,悄悄从车尾爬出,拼了命的朝北面江边方向逃跑。然而,一双眼睛发现了他!今晚运道不佳、屡次未能得手的蓝虎一直在寻找郑国怀的踪影,是那件黑色大衣暴露了郑国怀逃窜的方向,蓝虎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只喊了一句“追郑国怀”,便拎起钢锥独自追去。
可惜,风雪太大,场面混乱,竟没人听到这最关键的一声。
郑国怀马不停蹄的朝北跑,蓝虎追在后面夺命鬼魅般不离不弃,路滑风冷雪又大,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无论蓝虎如何奋力穷追也赶超不上,蓝虎几次想拔枪射击,又担心引来警察,转瞬间两人一前一后跑近江畔,蓝虎忽然想起朴万晨已经在这里布置了阻截,正是功夫不错的陈永彪。陈永彪立刻听出是蓝虎的喊声,前面跑来的人无疑就是郑国怀,陈永彪不认识郑国怀,两人从未谋面,更未曾交过手,陈永彪听闻郑国怀身强体壮,也是勇猛异常,他不敢掉以轻心,待郑国怀听到身后喊声,心里琢磨着似乎前面有人阻拦,方才注意到面前风雪中的路人,但为时已晚,两人距离近在三米。三米外,陈永彪伸展长腿,原地翻转一跃而起,手臂挥舞间,右腿下劈带挂,一招炉火纯青的看家本领“披挂腿”,一寸不差的挂劈在郑国怀的肩头,任郑国怀粗壮结实,也无力抵挡,竟硬生生的中招跪倒在地,晃了两晃,挣扎着竟没能站起身来。陈永彪双手探前抓住郑国怀脖领,手臂用力将他拽起,心里还在盘算该用哪招制敌时,郑国怀突然腰身一挺,两眼发直,双目大睁,全身抖动,把陈永彪吓一跳,想松开双手放下郑国怀时,一口鲜血从郑国怀嘴里涌出,喷的陈永彪满脸满衣襟全是。陈永彪推开郑国怀抹把脸,郑国怀却没有倒地,仍呆站在那里,只是胸膛中已刺穿出一把闪着血色寒光的钢锥。蓝虎从身后勒着郑国怀的粗脖颈,拔出已经刺透对方胸膛的“穿膛锥”,他自己嘴里喘口粗气,随后又猛扎一下,这一下力量不足,没有扎穿,蓝虎手握钢锥,在郑国怀腹中乱搅,郑国怀颤抖越来越快,兀然双腿一蹬、两手一松,歪头咽了气。
“发啥傻?闪呐!”蓝虎推倒仍带温度的死尸,拽过陈永彪左手,朝小街方向跑去。
这时,警笛声大作,远远传来,透过瀑布般的大雪,远处刚刚发生火拼的现场处红蓝灯闪烁,警车已经纷纷抵达现场。
右手和朴万晨等人在警察到达之前,早已经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这里。至于地下的那些尸体,自然会有人来处理的。毕竟,飞沙帮不是第一次搞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火拼注定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市局的那些领导们收了飞沙帮那么多钱,总是应该多担待一些的。
当然,他也不会亏待这些人的。他让朴万晨给这些人又送去了一笔差不多能有五百万美金的红包,这些钱都是飞沙帮这几天赚的,本来是为了凑齐2000万美金,这下倒好,又全便宜了市政府的那帮蠹虫们。
不过,那帮人拿钱是要干活的,这场火拼很快就被压了下来。郑国怀,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挂了。唯一活着的人就是“五大金刚”的老大。
右手嘱咐朴万晨务必要找到这个老大,不能让这个人活在世界上。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能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威胁,但是他相信要是这个人活着,那么他睡的就不会那么安稳。
朴万晨马上答应了下来。他现在担心的是,现郑国怀已死,也不知道血鹰会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要知道,郑国怀之所以敢跟飞沙帮叫板,主要还是因为得到了血鹰会的支持。只不过,这个支持者似乎并不是那么给力,结果让郑国怀白白的送了性命。
等到朴万晨离开以后,右手的右眼跳了起来。在z国有句老话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即将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事情似乎并没有像右手推测的那样,血鹰会也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朴万晨和蓝虎等人一边大力宣传着即将举行的黑市拳赛,一边小心翼翼的应对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毕竟,血鹰会不是一般的帮会,一旦发起攻击,就是相当要命的。
黑市拳赛!
游离于正统比赛和道德传统之外的血腥比赛,其历史几乎与格斗功夫本身一样悠久,从发达的欧美到落后赤贫的非洲,这项不为体育界接受和认同的比赛充斥世界各个角落,越南也不例外。
只不过,由于血鹰会的一家独大,所以别的帮派根本没有机会来分上一杯羹。这一次,右手是铁了心要在虎口里拔牙,为此,他为这场比赛挑选了两名相当重量级的人物。一名是世界排名第五的地下拳王路易斯,一名是陆无双。
众所周知,陆无双曾经参加过一些地下拳赛,尽管面对的都是一些实力相当强劲的对手,但是他最终每次都取得了胜利。
这样的两个人要是上演一场巅峰对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很快,陆无双和路易斯都赶到了内河市。右手和陆无双都很熟悉,所以双方用不着多说客套话。在陆无双临行的时候,唐峰曾经和他聊过,希望他能够留在内河市帮一下右手。他马上答应了下来。
有了这两名重量级的人物压场,右手又让人找了几名二流的拳手,他们会分别挑战路易斯和陆无双,等到这些小玩意结束以后,陆无双会和路易斯来上一场巅峰对决。
擂台北边,第一排居中的位置,右手陪着朴万晨不在焉的扯淡,他是赌拳的行家里手,涉及黑市拳赛六七年了,对于黑市拳赛他相当了解。
“右手哥,这次你找来的人行吗?我自己也砸了两百万,银行卡里的钱都吐了出来,要是输了,我可。。。。”右手侧后方的朴万晨撅起肥硕屁股,探着身子,眼巴巴瞅着笑容淡定的右手。
“放心吧。。今晚就等着赢钱吧。”右手微笑道,笑容玩味。
“右手哥,想不到会来这么多人。按照现在投注的资金来看,我们这场比赛最起码收入三千万美金。这钱是不是太容易赚了一点。”朴万晨笑道。
右手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盯在擂台上。
一阵热烈掌声和口哨声响过,擂台上多了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健壮男人,精干的寸长短发,略窄的脸颊似乎刻画冷血男人骨子里的阴狠,眼神犀利,他的手腕脚腕缠绕白布条,黑市拳赛的十大拳王中排名第五的刘易斯登场了。
刘易斯来自泰国,是泰拳的第一高手。
泰拳,武学分支,狠辣刁钻,博大精深的z国功夫将国术分为文练、武练、横练,泰拳属于横练的一种,杀伤力实战性绝非花拳绣腿所能抗衡,三到五年的苦练,格斗技击水平便能飞速提高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休息室里,陆无双平静看着监控显示器的屏幕,前两场他是看客。这样也正好可以让他好好研究一下路易斯的套路。
第一个挑战路易斯的矮个子拳手据说精通咏春拳,由少林拳技衍化而出自成一派的咏春拳,拳快防守密集,攻守兼备,适合近身搏击,登上擂台的矮个子被一记横扫退*的倒退,显然没掌握咏春拳的真谛,没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干死他!”
“干死他!”
擂台下很多人扯着嗓子较劲,大家兴奋的脸红脖子粗,右手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路易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败的。
“z国功夫....渣滓...”路易斯冷笑着说出常挂嘴边的一句z国话,一脸化不开的浓郁不屑,朝后退几步的z国拳手倒竖大拇指,泰拳与z国武术交锋持续八十多年,积怨由来已久,*裸的鄙视刺痛了矮个子的自尊心,作为z国功夫的受益者和运用者,他难以忍受泰国佬如此狂妄。
他大吼一声,前冲,动作轻盈快速,他快,对手更快,泰拳高手诡异跳跃,下落之时,左脚妙到毫巅地踩踏z国拳手的膝盖,健壮身躯再次弹起,猛抬右腿,坚硬如铁的膝盖直撞咏春拳高手的头颅。
蓬!
擂台上,响声沉闷,如铁锤重击沙袋,巨大力量瞬间宣泄的征兆,速度、力度已达到寻常人无法形象的境界,空气凝滞,画面似乎也定格在某一点,矮个子蓄力未发的拳头再也没机会发力。
南北两边各有几十人不由自主站起,伸长脖子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擂台,映入所有人眼中的画面充满血腥暴力,由于疾速前冲的惯性,咏春拳高手身子依旧向前,而受重击后仰的头颅与肩背呈现夸张角度,一道血箭喷射一米多高,洋洒向后方。
泰拳高手落地,嘴角牵扯一抹阴森冷笑,咏春拳高手的矮小身躯晃了晃,最终像一滩烂泥,软绵绵倒地,生机渺茫,泰拳讲究力量和重击,强调一击必杀,路易斯做的很完美,他手脚膝盖从小练起,踢芭蕉树,椰子树,成年后更是用铁石磨练拳脚硬度,能跻身黑市拳赛十大拳王的行列,是用血汗拼杀得来的荣耀。
台下,为数不少的美眉们惊慌失色,看着被架下擂台即将断气的矮小拳手,流露难以压抑的惊恐,目睹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女人天性中的懦弱自然泛滥的一塌糊涂。
接着,第二名拳手登台,身躯魁梧,肌肉发达,翻上擂台的动作相当有力。雄壮猛男朝台下众人挥动拳头,自信满满,将气氛推向狂热的*,没有裁判的拳台,两个男人开始血腥较量。
魁梧汉子与刚才那位咏春拳练家子拳路截然相反,以刚猛见长的八极拳,自古八极不上擂,上擂便是非死即伤,汉子主动攻击,不清楚对手底细的泰拳高手选择暂避锋芒,亢奋的吼叫声回荡。
陆无双通过闭路电视,默默欣赏两人拼命,八极拳他打小练起,可谓精通这门举手投足致人死命的霸道拳法,他看着画面,微微摇头,魁梧汉子的抢攻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虚张声势,火候尚浅呀,难道z国功夫真的没落了?陆无双心中叹息,杀人的国术沦落到花里胡哨的空架子,绝对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