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已死人，没有哪一个厉鬼没有点缘由就会害人。
万芸被父母抛弃她的命运就已经算悲惨了，却没想到眼看就要逃出红心孤儿院，最终还是让刘英杰他们给糟蹋了。
出完气的关金国拿着纱布缠了缠伤口，叹了口气问道，“小张师傅，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这万芸……你看能不能帮着超度一下？”
“恐怕有难度。”我摇头对关金国说道，“虽说解铃换需系铃人，但这万芸已经不是普通的阴鬼了。如果真的和她碰上，谁超度谁还不一定呢。”
听我这么说关金国也是苦笑，他一拍栏杆道，“那行吧。根据陈秋的供述，祸害万芸的应该就只有他们几个。只要不再多弄出一条人命来，那这件事我也不管了。”
老关说的洒脱，其实我知道他这是想管而管不了。毕竟他只是个警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不是用法律和枪就能解决的。不过上面的人肯定会拿他出去背黑锅，谁让这短短几天时间广阳市就死了这么多的人。如果不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那警察的脸还往哪里放？
我顺手给了关金国两道符，老关拿着符乐呵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还是小张师傅关心我啊。说实话，这几天跟着小张师傅你东奔西跑的，到了晚上周围没人我根本就不敢闭眼睡觉。太他妈吓人了。我当这么多年的警察，见过这么多的凶案现场，都比不上这几天经历的恐怖。现在有你这护身符，我也总算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关金国一眼，偏头指了指审讯室说道，“这符不是给你的，是给陈秋的。人要是死在外面那还还说，如果人死在你们警察局里，你恐怕就不是降级那么简单了吧？”
关金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在他准备拿着黄符进审讯室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从外面吹来，审讯室的门哐的一声就给关上了。
关金国和我的心头都是一跳，这种时候关门显然不是正常现象，在里面的陈秋有危险！
关金国心急火燎地死命敲门，“小张，小张快点开门！”
话音未落，审讯室里就传来民警小张的惨叫声，随后里面就没了动静，十分的恐怖。
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两人一起用脚连踹三下将审讯室的门给硬生生踹开。被手铐铐在椅子上的陈秋满嘴鲜血，看见我们进来他还抬起头对我们笑。
也就是这么一笑我们才发现他的半截舌头没有！
我低头往地上一看，陈秋的舌头像一块死肉般沾着灰尘在地上蠕动。关金国也不管陈秋这到底是不是被鬼附身，冲过去一把掐住陈秋的嘴防止他进一步自残，一手将地上的舌头给捡了起来。
“小张师傅，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见我站着不动，关金国都快急哭了。此时的我也很无奈，不是我不想打，是我根本就动不了！我就像完全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明明脑子不停地下达打电话的指令，但身体就是接收不到。
也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冷，打了个哆嗦闭上眼睛，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人站在我背后，双手从后面绕过来抓着我的手腕，就像给我上了两个冰镣铐一样。
“不要……多管闲事。”
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从我的耳边轻轻响起，我整颗心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快要死掉了。
嘶！
突然间束缚我的无形力量消失，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黄水。
我本来就是懂医的，一看这吐出来的黄水里还有血丝，顿时知道自己的肺应该是出问题了。
掐着陈秋嘴的关金国突然僵住不动了。他颓然地将手放开，把手里握着的舌头随手丢到一边。
“老关……陈秋他……”
“死了。”
陈秋死的表情很痛苦，甚至可以说狰狞。
很多人都以为电视剧里所说的咬舌自尽是真的。好像真的咬断自己的舌头就能干脆的死掉一样。
但事实舌头上虽然有许多的毛细血管和神经，但并没有足以让人顷刻间大出血而死的动脉血管。所以很多咬舌自尽的人，要么就是咬到一半就被痛得后悔，要么就是咬断后不能马上死，像陈秋一样还要挣扎很久经历很久的痛苦。
陈秋的脸色发青，惨白的一张脸摸上去就和冰疙瘩一样冻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秋根本就不是死于大出血，而是死于极寒。
刑警队才带回来的重要嫌犯又死在了审讯室中。关金国的顶头上司终于忍无可忍了，一个电话过来撤销了关金国的职务，同时撤销的还有我这个特别顾问的身份。
从警察局里走出来，开着一辆白色宝马的元宝叔把车窗摇下来，拍了拍车门对我潇洒的一偏头道，“让你小子少和那个老油条打交道你不听。辛苦这么久，捞到什么好处了？”
元宝叔打趣我那是经常的事了，我把车门拉开坐上去也不生气，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元宝叔，这地方你能去吗？不能去我们就再找一个司机。”
元宝叔白了我一眼道，“你小子就是不知道消停一点。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地方你元宝叔我不能去的？一个导航就解决了嘛。”
用宝马汽车的内置导航一看，我们这才发现开车过去要三百多公里，又得用上大半天的时间。我建议元宝叔要不就坐火车过去，在路上我还能好好地睡一觉。谁知道元宝叔连连摆手，说什么他要享受驾驶的乐趣。如果我真的困可以就在车后面睡，保证平平稳稳地把我给送到目的地。
我不知道元宝叔到底在搞什么鬼，反正找郑光荣这件事也不急，我索性就从后备箱把被子拿出来，盖在身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一阵剧烈的颠簸后宝马车停了下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之前还一身便装的元宝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他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露出一口大黄牙紧张地问我，“怎么样臭小子，你元宝叔我穿着一身帅不帅？”
老实说到了元宝叔这个年纪，那些所谓的成功男人大多都发福了。不是顶着个大肚子就是秃顶，和帅根本就扯不上关系。但元宝叔不同，他虽然身材也算不上很好，但乍看之下还是有种老帅哥的错觉。
一开元宝叔这身打扮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一看车子外面，发现元宝叔竟然把车开进了一个旧小区里。
我哭笑不得地问道，“元宝叔你这是整哪一出？我让你开车送我去十里屯，没让你开到这里来啊。”
元宝叔老脸一红，很不要脸地瞪了我一眼，“你小子还真把我当司机使唤了？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我那个老同学就住在兴阳市。我听你师父说你在广阳办事，所以这才想着接你一起过去和我那位老同学打个照面。”
我就说元宝叔怎么突然想起从上海飞过来看我了，搞了半天还是这女人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元宝叔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但既然都已经到了别人楼下，我总不好连元宝叔的面子都不给转身就走。
元宝叔不仅给自己整了一条白西装，还给我买了一套。只不过我宁死不穿，他实在拿我没办法，这才硬着头皮带我往老同学的家里走。
这种旧小区一般都是某个单位分配下来的房子。七层楼高，没有电梯也没有外墙装饰瓷砖什么的。但这种老楼的好处就在于结实和采光好。
现在城里的公寓有几个还是开放式阳台的？不仅住户为了安全起见要安装防盗网，就连建筑局也要求所有的高层建筑必须弄半封闭式阳台，就是怕高空坠物引发各种悲剧。
住在这种单元楼，可见元宝叔所说的那位老同学应该不怎么富裕。不过元宝叔有钱就足够了，他喜欢一个女人主要还是看眼缘，钱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事。
站在门口的元宝叔抬手就要敲门，我赶紧把他给拉住，难以置信地说道，“我的天啊，元宝叔，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登门拜访了？”
听我这么说元宝叔先是一愣，随后一巴掌拍额头上懊悔不已。
“你看我这记性。我买的那些东西全都在后备箱里呢，走，我们回去拿。”
“不是吧叔，你这不是玩儿我吗？这里是七楼啊。”
“让你走就走，你小子哪这么多废话。”
元宝叔推着我往楼下走，我们才走出去没两步，他老同学家的大铁门就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后传来女孩儿哭泣求饶的声音。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我妈妈了。”
我看了元宝叔一眼，疑惑地问道，“元宝叔，你确定你没有走错门？”
元宝叔怒了，他走上去哐哐哐地敲门，“给我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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