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白芒,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我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一刻,令人痛心的一刻。祭台消失了,人消失了,蝴蝶消失了,树也消失了。
我亲眼看着停留在手指上的蝴蝶被漆黑的烈焰焚烧成灰白的灰烬,我似乎能够听到蝴蝶痛苦的shenyin,听到黑焰中混乱的低语。
我亲眼看到面前的宝石在黑焰的灼烧中失去了神韵,变得粗糙干裂,仿佛扔进炉灶中的石头。
我的手?
我是谁?
我有手?
我是什么?
不过这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我的周围一片白芒,这里就是我的现实,也将会是我的未来。
没有了樱树与蝴蝶,梦也随之消散。我就静静地呆在这片白芒中,直到永恒。
这真的是永恒吗?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这片白芒的世界中回荡。
“你是谁?”我艰难地问道。
“我是永恒。”
……
玛茜抱着可爱的洋娃娃站在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到门缝上。她看到一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小女孩左手托腮,右手握着的钢笔在笔记本上胡乱地画着圆圈。
就是她抢走了我的位置。玛茜咬着嘴唇。
“你在做什么?”这时那个令她安心的醇厚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吓得她手中洋娃娃都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捡起了洋娃娃,心疼地为它拍去身上的灰尘。
赫尔曼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玛茜做完一切。
“我、我讨厌她。”玛茜如实道。
“你很诚实,否则我会让你明白更多规矩。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赫尔曼蹲下了身,双手搭在玛茜的肩膀上,他的眼睛直视着她,让她有一种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的感觉。
这种不自在让她扭动了两下:“我想看到她犯错,然后告诉您。这样,我、我就可以继续跟在您的身边了。”
说毕,她看到赫尔曼脸上的平和的神情笼罩上了一层阴云,她能感受到赫尔曼的双手正在用力,掐得她的双肩生疼。
“这是你的渴望?”赫尔曼的声音因压抑着愤怒而有些颤抖。
这种情绪她只在那次袭击事件中见过,这让玛茜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怎么了?”这时那名女孩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异样,推开了房门。她看着蹲在自己门口的赫尔曼和抹着眼泪的玛茜,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块绣着红玫瑰的白色丝帕,轻轻地擦拭着玛茜漂亮白皙的面庞。
“告诉她,你渴望着什么?”赫尔曼站了起来,背对着玛茜。
“赫尔曼,你疯了吗。哦,你本来就是疯子。”少女仰头看着她。她轻轻地拍着玛茜的后背,低声道:“不要怕,有我在。”
“告诉她,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会跟我来到这里?”赫尔曼用命令的口吻道。
“追寻永恒,为永恒的快乐与永恒的幸福。”
“看,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跟在我身边的原因。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吧。如果没有,那我衷心地希望你去死。”赫尔曼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哭泣的玛茜与安慰玛茜的少女。
……
这并不是赤城与瑞鹤第一次交手。身为瑞鹤的前辈,她曾经多次指导过瑞鹤,也曾经在多次模拟海战上与瑞鹤正面交锋。
但这次不一样,瑞鹤似乎真的抱着除掉叛徒的想法在与自己作对,而她确实也没有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一架架红色的纸飞机从她的袖口中飞出,然后逐一被瑞鹤的太刀劈成两截。这种战斗方式让赤城不禁怀疑起瑞鹤是不是偷偷的背着所有人从航母改装成了驱逐舰。
三笠前辈。赤城不禁想到了三笠。自己当初对她是否就如同现在的瑞鹤对待自己?而不同的是,三笠的想法或许是对的,而自己是错的。
我错的离谱。有那么一瞬间赤城想要放弃抵抗,任由瑞鹤杀掉自己这个“叛徒”,这让她的另一边肩膀也受了伤。刺痛令她一个激灵,让她想到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
至少也要看到海若被顺利回收。赤城望着那块笼罩着一层灰黑云雾的海若。它的表面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黑色斑块,上空的星光形体也在剧烈的涨缩,似乎随时都会轰然爆裂。
龙凤呆呆地站在木桌前,手足无措地看着海若。她试着伸出了手,但是下一刻灰黑的云雾便顺着她的手指蔓延至她的肩头。她的脸色随之变得苍白,身体在暴风中颤抖。她缩回了手,白皙的手指上带着几点灰黑。
只有死刑犯才能去做这件事。比如我。赤城如此想道,她觉得嘴巴有些苦涩。或许自己早就该去找姐姐去了,姐姐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赤城抬起左手,握住了瑞鹤的太刀。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滴落在地面上。
“抱歉。”赤城右掌用力推了一下瑞鹤,松开了左手。趁着瑞鹤踉跄的功夫,赤城冲向了祭台。瑞鹤吼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数架蓝色的纸飞机拦住。
“你不能阻止姐姐。”由于知道赤城的计划,所以没有参加这次祭典的加贺终于赶到了落樱神社。
“她会毁了重樱!”瑞鹤用太刀指着背对着自己的赤城。
“不,我一直相信她。长门也相信她。她是重樱的英雄。”
……
赤城站在木桌前,看到龙凤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她周身已经染上了灰黑,已经无力与自己对抗。她抿了抿嘴巴,毅然决然地将手伸进了灰黑的云雾中。
云雾内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凉。她忍着那种不适,直接抱住了“海若”。
“嗡!”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内一阵轰鸣,无数的狂语在脑内回荡。她听不清狂语的内容,但无数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令她几近崩溃。
她咬紧了嘴唇,将“海若”抱了出来,她看到自己的手已经黢黑一片,数不清的虚幻蠕虫在她的手背上钻进钻出。
接下来交给谁?赤城用最后一丝理智扫视着周围。
“交给我吧。”她感觉自己的脖子突然有些冰凉。她微微扭过头,因混乱而扭曲的画面中呈现出一个身影。她很像高雄,但她知道这个人不是高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