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光光柱冲天而起!
如瀑星雨瞬间倒流,带着长长的星光曳尾,直朝夜幕穹顶,汹涌而去。
“好强……好强!”
夜幕之间,洪志泽歇斯底里的大笑着,擎着手中星盘,涌出无数黑烟,将星雨抵住,“去!”
夜幕当头压下,星光愈发璀璨,轰然巨响,两股庞大元气撞击在一起,夜幕剧烈晃动起来。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洪志泽面色狰狞,两行血泪在眼角流下,直直目视着夜幕之下的白衣男子。
“嘿……”
可让他想不到的,陆泽忽然抬头一笑。
洪志泽容色骤变!
因为他感觉到,陆泽这一笑极为轻松惬意,仿佛根本没有运用真元。
怎么回事?
难道那股力量,他不是正在与我对抗?
“这一招,我好像明白了……”
陆泽喃喃自语,眸光如炬,直直朝夜幕的某一隅望去,洪志泽眼皮陡然跳动,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
咔。
天地间蓦地生出一声脆响,仿佛有东西破裂开来。
洪志泽大惊。
抬头一看,一块“天”掉了。
那一块“天”,正是陆泽所见,在他的识海中,最薄弱的一块。
一股不可思议的念头,于洪志泽脑海中生出。
他竟然,能看破我的天罗机剑诀!
“不可能,定然是巧合!”
洪志泽容色渐厉,手中星盘乌光骤敛,仿佛能吸进世间所有星光。
嗡!
天穹再次压下,一声龙吟响彻天地,天地威压猛地朝陆泽扑来。
陆泽哈哈一笑,终于出手,憨批剑如一只轻鸿,脱手而去。
空间蓦地晃动了一下。
前一刻,憨批剑依然剑袍飘飘,下一刻,依然闪现直高空。
洪志泽猛然抬头,却没见到任何东西。
心念微动,憨批剑复又出现在陆泽手中。
转眸之间,一闪憨批剑已经转回。
轰隆!
天地剧震,夜幕骤然裂开一道巨大裂痕,横亘苍穹,无数碎金流光簌簌落下。
糟!
手中星盘剧烈颤动起来,洪志泽运起全身真元,堪堪维持住,这时,陆泽朗笑一声,双手猛然张开,真元弥散空中,如春风化雨,天地元气骤然涌入身体,满身血口急速回复,高喊道。
“剑诀——无名,天地之始!”
轰!
终于,穹顶碎裂,星光消散,洪志泽口吐鲜血,与空中显出真身,手中星盘晦暗乌光,一道浅浅裂痕,在星盘右上角显出。
“你……”
他看着手中星盘,面露凄然,却不想,空间陡然乍裂开来!
一道无形剑光,骤然从他眼前显出。
咔嚓,清脆的碎裂声,在他耳间响起……
天地安静了。
我死了?
念头才动,蓦地,洪志泽眼中显出决绝之色。
昂——
一声震天龙吟在他口中生出,一枚金光灿灿的元丹,从他口中跃将出来,于场间飞速旋转。
妖气纵横,铺天盖地朝外涌去,周围原本鼓噪不安的妖兽,立刻咆哮起来,疯狂朝前涌去。
“……”
陆泽心中警铃大作,正要施出御九霄逃走,心念微动,雷光掠闪,下一刻出现在洪志泽身前,伸手一捞,将星盘抢在手中,朝外疾速掠去。
砰!
这时,金丹骤然碎成齑粉,妖气呼啸,一朵璀璨蘑菇状爆炸云,缓缓升起,方圆数里的妖兽,倏然化成血粉,随风飘散,劲风激荡,元气尽数狂暴,陆泽控制不住身形,如狂风中的一只云雀,飘摇吹飞……
……
妖兽终于还是行动起来,排山倒海,狂猛汹涌,大地隆隆震动,腥臭的气息形成一道腥风,朝东方呼啸而去,他们接受到了洪志泽临死前最后的一道命令。
向前!
怔然望着一望无际的妖兽之海,知道妖兽已近在眼前,李平安终于长叹一声,转头朝东方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系统的提示让他不知所措。
【任务失败!干扰者:陆泽】
【新的支线任务,诛杀魔宗少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数百里外的那道光是什么?妖兽为何忽然暴乱,陆泽成功了?还是少主成功了?
他们两个,到底哪儿去了?
……
石塘镇。
邢厉大马金刀,坐于大帐之中,低头看着陆泽的亲笔信,面沉如水。
堂下众将领以手按剑,立于躺下,怒目而视。
“刑将军……”
那道“可恶”的声音再次响起,“赶紧下令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说话的是一柄飞剑,剑长三尺六寸,暗合三百六十个周天;剑宽一寸八分,合天罡半数,剑身一面镌刻两个古朴大字“问綮”,一面勾勒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獬豸,怒目圆睁。
它,就是悬遏峰云穹上师的本命飞剑,问綮剑。
獬豸本是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勇猛、公正的象征,但在邢厉眼中,云穹根本配不上这柄剑。
辩是非曲直?
凭黄口小儿一封信笺,就要擅自行军作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
只要是陆泽说的话,不管对错,照办即可?
——固守囚犁峡谷……火攻准备……撤离石塘镇???
与云穹扯皮了半天,又想到之前青岚剑宗所做的一切,邢厉不禁嗤笑。
他根本就不信!
不过是一众受毒瘴迷失心智,只剩一口气的野兽而已。
什么斩妖兽六万八千余,聚而焚烧,烈火数日不散,大地焦裂……
呵呵!
你骗鬼呢?这种夸大冒功之事,军中太常见。
“不急,云上师多虑了。”
邢厉缓缓站起来,“不过是一众无意识的妖兽而已,吾虽不才,却也有炼虚修为,到时我愿身先士卒。”
啪啪……
“炼虚……好生厉害。”
长剑中传来抚掌之声,云穹朗笑道:“邢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对付妖兽,我们对付人,是吗?”
“能者多劳嘛。”
邢厉淡淡地道:“看陆御史信中所言,这些妖兽或许受人驱使,那么,能驱使这么多妖兽的人,必为修为高绝之辈,我远不如云穹上师,这等江湖厮杀之事,自然要剑宗来出手。”
一顿,又微笑道:“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这,不正是你们拿手的?”
他说话阴阳怪气,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若是平时有人敢于他这样说话,云穹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捏死。
但一想到周围的黎明百姓,他忍住了。
淡淡道:“若真如邢将军所言,我等现在就应该出发了?”
邢厉颔首:“自然。”
云穹笑了:“那刑将军又想如何对付妖兽?”
“那还不简单!”
邢厉倏然起身,随手扬起书面真知境,镜面内,高大的城墙上,无数黑色巨炮已然架起,在阳光下闪着森然的乌光!
“自然是坚守此城,大炮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