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他这么说,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就放了下来。ggaawwx
他,我终究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而且我知道,关于妙言的事,他的心情一定是跟我一样的,只要他说妙言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话音一落,他已经策马飞驰而去。
全身湿漉漉的,只裹了一件衣裳在马背上的感觉,真的是不太好,尤其风比刚刚在河岸上还更凛冽,不一会儿就吹透了,仿佛钢刀刮在身上一样,肌肤都要寸寸开裂,那种寒意是从内里散发出来的。
我极力的控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立刻,他就感觉到了,微微低下头来看了我一眼:“很冷?”
“我没事,你走就是了。”
“现在也没办法停。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了。”
“嗯……”我点点头,感觉到他握着缰绳的双手更往我身上合拢了一些,虽然也知道这样不可能抵抗得了凛冽的风,但心里却慢慢的生出了一点暖意了,我更紧的贴向他的胸膛,轻声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他说:“我们要渡河。”
……
果然,他的目标还是要渡河,或者说,他还是要去追上裴元灏。
虽然现在我还是不太明白到底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我很相信的一点,他控制裴元灏的行程,绝对不是对方想象的那样的目的,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些跟着他过来解了临汾之围,且称呼他为“公子”的那批人马。
而这个时候,我才又想起了刚刚他说,妙言不会有事,前提是——妙言是我的女儿。
所以,来的人,应该是跟我多少有点关系的,才会因为妙言是我的女儿这个身份,对她不会有敌意。
那么反过来说,可能裴元灏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想到这里我战栗了一下,直接冷得打了个喷嚏,轻寒低头看了我一眼,鼻息都更沉了一些,我急忙伸手抓着他的衣裳,说道:“我没事,你赶路要紧。”
他咬着牙道:“你先撑着。”
“嗯。”我很乖的点了点头,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又调开话题:“对了,玉声他们呢?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两个?”
“我让玉声带一队人马去狙击后面的人了。”
“邪侯奇的骑兵?”
“嗯。”
“哦……”
我听到,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渡河之后听到裴元灏他们安排不让轻寒渡河,我就一直担心,他会遭到前后两路的夹击,现在看来,他自己也是顾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让萧玉声带着人马过去狙击邪侯奇。那一帮人原本就只是来捡便宜的,萧玉声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打痛了他们,邪侯奇这样趋利避害的人自然就不敢再生事端了。
再加上还有一个影子一样的萧无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又问道:“那,查比兴呢?”
“你马山就会见到他了。”
“哦……”
既然马上就能见到,我便不再多问,因为这个时候也能感觉到他冷得厉害,我身上还有一件衣裳可以稍微的挡挡风,可他就是一身的在风中飞驰着,一定比我更冷,感觉到他肩膀上,还有胸口都有一点热气冒出来,那就是本身身体里的热量在被夺走。
想到这里,我伸出双手,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腰,贴在他胸前。
他微微低了一下头,像是要说什么,但呼吸一顿之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开口。
天黑得很快,马跑得也快,周围的几个骑兵手持火把,只能照亮前方几丈之内的距离,山路非常的崎岖,好几次我都担心我们骑着的马匹会失足跌落,但幸好他的骑术精湛,每一次都能勒紧缰绳控制马匹。
一大队人马在晦暗的光线里飞驰前进,马蹄声和旁边滚滚的河流声混响在一起。
我原本就非常的困倦,加上寒冷,让我已经无力支撑,便在他怀里慢慢的闭上眼睛,却也无法真的深水,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似乎有一段时间已经远离黄河了,但过了一会儿又仿佛绕了过去,渐渐的,河水流淌的声音又在靠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然后,有人策马过来:“三爷,我们到了。”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这个时候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只看到许多人马在我们身边环绕着,高举着的火把照亮了我的眼睛,也照亮了周围灰突突的土坡,不远的地方,仍旧是黄河。
不过,似乎在前面的河滩上,看到了一些人影,也举着火把在活动者。
这里是——
轻寒道:“前面带路。”
“是。”
这个地方似乎是要通向下面的河滩,是一条土坡,路比刚刚的更陡,好多人都举着火把过来在前方引路,我们慢慢的往下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河滩上。
这才看清,这个地方的确停留了不少人,而火光所及的河面上,隐隐的看到一些黑影在晃动。
轻寒下了马,然后将我也抱了下去。
我两条腿都冷得不像是自己的了,这个时候也就只能靠着他才能勉强站稳,望着前方的点点火光:“这是哪里?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另一个渡口,我们要渡河。”
“渡河?这里怎么渡河?”
我正诧异着,他也还没来得及回答,前面就走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师哥,你来早了。”
抬头一看,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在火光下闪闪发亮,我立刻道:“查比兴?!”
“师姐,”他朝我点点头,又对轻寒道:“浮桥还没完全搭起来。”
“需要多久?”
“这——我问了一下他们,可能也还需要两三个时辰。”
“什么?两三个时辰?还要这么久?”
“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轻寒的眉头都拧紧了,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先去办事,敦促他们,用钱也,什么办法也好,让他们尽快把浮桥搭好!”
我这才注意到,河岸上不仅是他的人,似乎还有一些黄河沿岸的老百姓。
难怪查比兴没跟他一起,大概也是提前就到这个地方来处理浮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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