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是白泽!?
怎么可能?
雨默在震荡了几秒后,看向赑屃,“你确定?”
赑屃挖了挖鼻孔,因为没有手指,整个鱼鳍都塞了进去,“确定!”
“你不是说白泽没了吗?”
它之前说得那么肯定。
“是啊,可是现在又有了啊。”它指了指那只浮在空中的大金蛋,“我怎么知道你带了一只回来。”
岛上的白泽,肯定是没有了,外头有没有白泽,它怎么会知道,它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对于突然出现的这只母白泽,它也非常纳闷。
“你真的确定毛球是白泽?”雨默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对于毛球就是白泽,她总觉得是在做梦。
“你问几次都一样,肯定!看到那个金蛋了没?”
雨默点头。
“白泽出生后,每一次进化都需要通过金蛋完成,没有金蛋它就没法长大。”它与白泽共存了数万年,对于它们的生活习性非常清楚,所以绝对不会有错,“不如问问你自己,你是怎么遇到这只白泽的,还是只母的。”
它不只强调了一次毛球是母的,这引起了雨默的好奇,“你为什么老提毛球是母的?”
动物不是母的,就是公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你都不知道!”赑屃一副嫌弃的表情,“好吧,老子教教你,白泽是以母为尊,整个族群中,只会有一只是母的,其他都是公的,唯一的母白泽……”它仰头,对着金蛋吹了一记口哨,“是女王!”
雨默一惊,“女王!”
“嗯!就像蜜蜂一样,母的会是最高领袖,且只有它有生育权,贵为女王的白泽无需经过交配,会自然孕育出下一代女王,也就是说只有女王才能生出女王。”
“单性繁殖!”她惊讶了。
“什么单性?你怎么总说些老子听不懂的话。”
雨默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一阵晕眩。
毛球是白泽!
白泽竟然一直在她身边。
可是不对啊……
“赑屃,你说白泽是以母为尊,女王才能生下女王?”
“对啊!”
“那公的白泽从哪来!?”女王生女王的意思就是母的只能生下母的,可是族群中有公白泽,既然不是女王生的,难道是地里长出来的吗?“
“这个啊……哼哼,来,老子告诉你!”赑屃对着雨默勾了勾鱼鳍,“看到金蛋没有?”
她点头。
“白泽的女王诞生后,先会通过金蛋进化,一旦进化完成,女王就会释放妖力,将进化后碎裂的金蛋注入妖力,妖力会在金蛋里酝酿出生命,化作公白泽守护它,数量由女王第一次进化完成后的妖力决定。”
雨默瞪大了眼,“这么神奇!?”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有什么好神奇的,白泽是上古灵兽,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能称之为灵兽。”
雨默仍是很惊愣,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疯婆娘,你别发愣啊,回答老子的话。”
雨默哪有功夫回答它,直勾勾地望着又大了一圈的金蛋,心头欢腾着炙热的喜悦。
魅罗有救了。
只要等毛球从蛋里出来……
“赑屃……”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毛球什么时候能从蛋里出来?”
白泽是找到了,但它在蛋里,总不能将整个蛋都带回去吧,而且看样子,这蛋还会变得更大。
“不清楚!”
雨默伸手将它举了起来,“是你不肯说,还是不知道。”
“老子不是说了吗,金蛋是白泽进化的关键要素,要进化多久,我怎么知道。”
“你不就是蓬莱岛吗,总知道前一任女王进化了多久吧?”
“这个啊……老子想想……”它低头努力地沉思,过了一会儿,眼睛发亮的回道,“七十五年……”
七十五年?
听到这个数字,雨默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
不是七十五天,也不是七十五个月,是七十五年……那岂不是要等到她牙都掉光了。
“你没骗我!”
“老子为什么骗你,当年我还和公的白泽们打赌呢……”
可惜,最后是它输了。
“七十五年,我怎么可能等得了七十五年!”她对着头发乱挠了一把,别说她等不了,就是等得了,魅罗也不可能等那么久,对妖来说,或许只是一点点时间,因为它们有2000年的寿命,可是现在他中毒了,每日都活在毒发的煎熬里,难道要他煎熬七十五年吗。
不,她和他都没法等这么长时间。
“蛋能不能弄碎?”这是她想到的急救方法,但必须确定这样对毛球无害。
“不行,白泽在金蛋里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进化非常消耗体力和精神,一旦外力破坏,经脉就会逆转,非死即伤,绝不可以,等到进化完成了,它们就会出来,你耐心等吧。”
耐心的等?
她要怎么耐心的等。
这喜了没几分钟,又坠入了地狱,感觉比找不到的时候更惨。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过七十五年,很快的……玩玩雪,吹吹风,在一起捉个迷藏就到了。哎呦!”
它遭到了雨默的一顿打,脑门又肿了个包出来。
“疯婆娘,你怎么又打老子!”它抱着脑袋嚎叫,眼圈都红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暴力的女人。
雨默对于七十五年这个时间耿耿于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金蛋不停的转圈。
七十五年……毛球真的需要七十五年才能出来吗?前代女王是七十五年,说不定毛球青出于蓝会早出来,但也可能晚出来。
比七十五年还要长,那是多少年?
她更急了。
饕餮对白泽没什么兴趣,它的关注点在那个鼎上。
“赑屃……”
“啊?”赑屃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捂着脑袋抽泣道,“你又要问什么?”
“这个鼎是……”
“哦,这个鼎啊,神农鼎啊!”
饕餮眸色灿亮了,果然是神农鼎,怪不得会与炼妖壶产生共鸣。
“丫头,快过来!”
雨默没理它,依旧在下面转圈,嘴里念叨着七十五年。
饕餮叹了口气,将她拖了过来,“丫头,爬上去!”
雨默心里只有蛋,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为什么要爬上去?”
“这是神农鼎,是神器,既然被你遇到了,当然要收到囊中啊,还愣着什么,快上去,收了它。”
“神器不是要自己选主人的吗,你怎么知道它一定会选我!”
“所以让你试试啊!要是它愿意跟你,算它识相,要是不愿意……”饕餮摁了摁自己的手指骨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脸色狰狞了,“本君砸了它!”
雨默提醒道:“神器是没法破坏的……”她之前不就想砸了炼妖壶吗,都用石头猛敲了,它都没事,完好无损。
饕餮瞪眼,“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上去!”
它拎住她的衣领,将她直接丢了上去。
“啊!”雨默尖叫,一个抛物线似的坠落,跌进了神农鼎里,头朝里的倒栽,只能看到她的两条腿在扑腾。
炼妖壶就在神农鼎的旁边,飞舞了一圈后,主动回到了她的项链上。
雨默灰头土脸地从鼎里抬起头,呸了一声,“好苦!是药的味道。”
“丫头,握住它的鼎耳,它若愿意的话,就不会变成石头,反之就会变成石头。”
这是神器选择主人时的反应。
雨默抹了一把脸,低头看着这只青铜质地的大鼎,它比之前隔着冰层看到的时候还要陈旧,脏兮兮的,但上头的雕刻十分精美,花纹多是药草的图案,还有一些经文,不是山海界的字,是更古老的。
底下,赑屃笑道:“饕餮,你也太看得起她了,神农鼎可是比你我还要活的长久的东西,怎么会选择她做主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神农鼎已经在这里许久了,一直是白泽一族的圣物,前任女王死前委托我,将它藏起来,否则你们也不会找到!”
白泽只食药草,而神农鼎恰巧聚集了天下所有药草的灵气,因它的存在,蓬莱岛长满了草药,让白泽取之不尽,得以生息繁衍,等于是神农鼎养育着白泽,白泽则为了报恩世代保护着它。
啪!
饕餮大概是嫌它话太多,一脚将它踢走。
赑屃明明有龟壳,但每次被踢,都会想个球一样滚走,然后仰着身体,爬不起来。
龟壳重啊!
好不容易翻过身,它气喘吁吁的嚎道,“欺负有龟壳的老子,你有意思吗?”
饕餮哼了一声,“你刚才说丫头成不了神农鼎的主人?”
“当然,她就是个疯婆子!”它是打心眼里鄙视雨默。
“我问你神农鼎的能力是什么?”
“炼药啊!”
神农鼎是上古时代神农氏为苍生遍尝百草,炼制的百草之古鼎,因积聚了无数灵药之气,得以成为神器,能炼制出天界诸神都无法轻易炼制的旷世神药。
“那就对了!”
“对什么对!?”
饕餮一副黄婆卖瓜的表情,“我家丫头是个巫师,极有仁者之心,医术也很高明,一定能与神农鼎一拍即合。”
“哎,这丫头是巫师?看着不像啊!”
这么个疯婆子,哪有巫师的风范。
“你看着吧。”饕餮显得自信满满。
雨默爬出了神农鼎,她是一点没有成为神农鼎主人的意思,只想下去寻找提早让毛球出来的方法,但鼎漂浮在高空,她不会飞,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只好听饕餮的话,抓着鼎耳试试,要是不通过,也不能怪她。
因为鼎相当大,伸长了手,也没法一次抓两个,只能先抓一个试试,手刚碰上去,鼎发出光芒,将她裹进了一道光圈里,她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等能睁开时,来到了一个异空间,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茫茫的云飘过,一朵接着一朵。
这又是哪里?
“饕餮?”
“赑屃?”
无人回应。
她着急了,害怕自己又和它们失去联系了,正要抬脚找人,一阵晕眩袭来,她跪倒在地。
“唔……”她觉得头很奇怪,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扯了出来。。
哗啦一声,周围白茫茫的云朵没了,出现了无数浮空的画面,画面里都是她的过去,都是她在救动物的时候,有配药的,有做手术的,也有包扎伤口的。
无数的画面纷飞变化,像是走马灯一样,一幕幕从雨默眼前掠过。
“你是巫师?”
沧凉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惊得雨默四处查看,“谁,谁在说话?”
“这里,这里!”
雨默随着声音望了过去,不远处的空中,浮着一只鼎,正是那只她刚才看到的神农鼎。
鼎怎么会说话?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是我在说话,我就是神农鼎。”
她惊的张大了嘴。
“莫要这么吃惊,我即为神器,自然有不同其他死物的特殊之处,这里是我的结界,我只是将你的意念招了进来,与我对话而已,这里只有你与我,别人听不见我们说话。”
神奇的事经历多了,也就不会太大惊小怪了,震惊不过一分钟,雨默恢复了平静。
“这是你弄的?”她指的是那些画面。
“是!若要我选你为主人,我自然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想要当你的主人。”她现在烦恼的事怎么让毛球从蛋里出来,其他的她一点都没兴趣。
“你的意思是看不上我!”苍凉的语气变了调,听上去有些尖锐。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她现在脑子里装不下神农鼎的事。
“自古以来,凡是巫师者都会疯狂地想要得到我,你真的不想?”
雨默很坚定的摇头,“不想!”
“为什么!?”
“这个……神农鼎同志,我知道你很厉害,很伟大,很神奇,但是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兽医,专给动物治病,特长是外科手术,你是炼药用的鼎,老实说对我帮助不大。”
神农鼎扭曲了身体,看起来很不高兴,音调都冷了,“帮助不大?”
“是啊!药是内科之物,但是对于很多病是没用的,比如肿瘤啦,癌症啦,这些都需外科手术去除,吃药只能维稳,不能清除病灶,既然你看到了我的过往,应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动物也是会得肿瘤和癌的,和人一样。
可惜就可惜在,她的外科技术没法在山海界得到充分的发挥,器具不行,科技就更不谈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嗯,我看到了,的确是很神奇的技术,你没有妖力,是人类,莫非这就是你们人类现在医学境界。”
“是啊,你能明白就太好了,能不能赶紧放我回去,我现在非常着急的要救一个人。”
“我知道!”它的鼎身不扭曲了,恢复了原状。
“你怎么知道?”
“你脑中的记忆告诉我的,那些画面也是从你记忆里找出来的。”
雨默捂住脑袋,“你这不是偷窥隐私吗?”
“非也,只是不想选错主人!”
她瞪它,“借口!”
“你脾气看来很不好?”
“对,很不好,所以我做不了你的主人,你快放我出去!”
“哈哈哈,有点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把我看在眼里的人。”
“你别那么多废话,快放我回去。”
“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它扭动鼎爪,叮叮当当地蹦跳了过来。
雨默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你刚才说,那个什么外科比药好?”
“对!”
“我却不这么认为,你深深地打击到我作为神器的自尊心了。”
雨默扭曲了脸,“你……你想怎样?”
“我决定破例选你做我的主人!”
“哈!?”雨默把嘴张大了。
神器的自尊心简直就是扭曲啊。
“不用那么吃惊,反正我在此也待得厌烦了,何况你救了我恩人的孩子,跟了你,也算报恩了。”
“我救了你恩人的孩子?谁?”这句话雨默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只小家伙是你救的,不是吗?”
“毛球?”
“你叫它毛球吗?呵呵,那就毛球吧!这只毛球是与我共存了许久的白泽女王的后代,历任白泽女王都在保护我,而我则用灵气滋养着蓬莱岛上的药草,为它们所食用,可惜前代女王惨死,我无能为力,它的后代既为你所救,我自然要替她感谢你。”
“这么随意?”
“知恩图报,怎么能说随意呢?”
“可是,神农鼎同志,我真的对你没什么兴趣。”
要是盘古斧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哦,原来你在找盘古斧?”
雨默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说了,这是我的结界,现在的你,是你的意念,所以你心里想的,我都会很清楚。”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再见了。”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只会读心术的鼎。
“你是否知道神器间会有共鸣?”
“知道,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共鸣,你又没办法告诉我盘古斧的确切下落。”
“嗯,的确!”
“这不就结了!”她身边已经有炼妖壶了,也是可以和盘古斧共鸣的。
“盘古斧的确切下落我的确无法告诉你,但其他的事我可以帮你,你想救一个叫犬魅罗的妖,对吧?”
雨默已经不会惊讶它是怎么知道的了。
“对!”
“他中的是火陀罗之毒,而这种毒的解药,必须由我来炼制,集齐八味草药,还有白泽的血和唾沫,混在草药中,由我炼制注入灵气,三个时辰后就可完成。”
“真的!”
“自然是真的,还有……”它又扭动了鼎爪,靠近了几寸,“你杀了不少妖。”
这是雨默的梦魇,一想起来全身就会发颤。
“你很后悔,很想赎罪?”
“你知道了还问什么?”若是时间可以倒转的话,她希望能够回到过去挽救一切。
神农鼎听到了她的心声,“时间倒回,绝无可能,即便是神器也做不到,但是有其他的法子。”
“哎?”
“你现在已经有了炼妖壶,加上我的话,只要再得到女娲石,就能摆出一个阵法,名为重生,以我为核心,加上炼妖壶的能力,女娲石的修复之力,便可让你所杀的妖复生!”
雨默如遭雷击一般的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它,抖着唇齿:“重生?”
“正是!”
“所有人?”
“对,但只限于你所杀的人……”
“没有限制?”她不得不再问一遍。
“没有限制,一人,十人,百人,甚至万人,皆能!”
眸色被水光浸染,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魅罗……你听到了吗?
我可以回犬境了,我可以回去到你身边去了。
“如何?丫头,还嫌弃我吗?”
她狠命地抹干泪,捉紧它,“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你的主人?”
“呵呵,不用做,你已经是我的主人了。”它身形隐去,缓缓化作青烟。
青烟散去后,她回到了原先的地方,手依然捉着鼎耳。
青铜色的鼎身上光芒逐渐褪去,原来雕刻着花纹的地方露出一片空白,空白上一道金光如笔般,铁画银钩的书写了三个字。
兰雨默。
神农鼎GET!
------题外话------
默默的嫁妆又多了一个鼎!
多吉:重生之阵啊……呵呵呵呵。
雨默:多吉你傻笑什么?
多吉: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就觉得好笑。
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