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真的很好!”
“人族这些年真是愈发了不得了,一个毛头小子都敢威胁本座,你真不怕本座一怒之下,水淹曲国,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葬身于鱼虾腹中?”
蚬水神女怒极反笑,脚下水波汹涌,开始积蓄力量,好似姜辰的回复一旦令她不满,这股力量就会爆发,化为滔天洪水,席卷曲国。
“自然不怕!”
“因为你不敢!”
“令郎还在我手中,你顾及他的性命,如何敢兴水水淹曲国?除非你不想让他活着了,不然绝对不敢如此行动。”
面对蚬水神女的威胁,姜辰是一点也不怕,甚至还敢反向威胁回去。
姜辰手上的蚬龙,就是蚬水神女的软肋,同时也是他嚣张的底气。
旁边,万宝真人在听了姜辰的话后,不由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太刚了,真的是太刚了,也太刺激了。
现在明明是他们处于劣势,蚬水神女占据优势。可怎么从姜辰的话中来听,却是他们占据了优势,蚬水神女反倒是陷入了劣势。
不管怎么说,在气势上姜辰已经压住了蚬水神女一头,占据了主动。
身处劣势,却能占据上风,姜辰这气魄了不得啊。
万宝真人此刻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多余了,就算没有他的保护,姜辰也能活得好好的。看眼下的情况,姜辰分明就是不怵蚬水神女,甚至敢直接威胁她。
默默的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万宝真人躲在角落里,尽可能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影响到姜辰的发挥。
“混账,你找死!”
“今日本座就是不要这个儿子了,也要将你击杀。”
再次被姜辰威胁,蚬水神女只觉心中一股怒火不可抑制的爆发,就要动手斩杀姜辰。
可这时,姜辰又开口了:“别装了,只要蚬龙还在我的手里,你便不敢对我出手。别说你不在乎他,你要是真不在乎他的话,也不会和我谈这么久了。”
“另外,也别拿曲国的百姓威胁我,我知道,你真的要水淹曲国的话,我根本无力阻止你,甚至是不敢真的斩杀蚬龙。”
“因为我要是杀了蚬龙的话,你就没有了顾忌,势必会不惜一切的代价的追杀我。”
“蚬龙是我手里最大的牌,所以在你没有对我下杀手前,我是不可能对他下杀手的,这点你知道,我也知道。但不杀蚬龙,不代表我没法对付他。”
“这曲国的百姓,任你屠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你每杀一人,我就在蚬龙身上挖一块肉。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把曲国的百姓杀尽,还是我先把蚬龙的肉全部削尽。”
姜辰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他说出的话语,却好似尖刀似的,字字扎在蚬水神女的心窝上,让她愤怒万分,却又发泄不得。
“你,你……”蚬水神女气得胸膛都在起伏,指着姜辰说不出话来。
“乖乖,姜先生说的话好狠,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痛快呢?这就是姜先生的境界吗?不愧是千古罕见的贤人啊,远非常人可比。”
姜辰一番话说的万宝真人心绪激荡,恨不得跳出来跟着附和几句,但好在他忍住了。
你家儿子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想杀就杀,现在好了,百姓就在那里,看你看杀不敢杀。
若是乐意看到儿子受苦,那你就杀,若是不乐意看到,那就彻底老实下来,不准妄动。
“蚬水神女,你离开吧,未到三品之前,我是不会放了令郎的。”
“还有,令郎在我这里,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只要我好,百姓也好,那令郎过得一定也会很好。反之,若我不好,百姓不好,那令郎的日子也一定会很难过。”
“据说龙肉龙血乃是大补之物,龙肝更是可以明目。若我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不介意用令郎的血肉补一下身子,或者是换取一些钱财。”
姜辰俨然不知过分为何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蚬水神女的神经,挑战她的底线。
万宝真人听了姜辰这番话后,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从角落里走出,来到姜辰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他保护起来。
他觉得,姜辰应该见好就收,不该继续刺激蚬水神女。否则,真要是逼的她发疯,那两人就麻烦了。
姜辰却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蚬水神女是个聪明人,绝不会被愤怒所左右,越是刺激她,越是能让她感知到自己的决心,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以色悦人终归难以长久,蚬水神女能够得到东海龙宫三太子的宠爱,绝非只是靠着美色那么简单,人一定十分的聪明。
普通蚬子出身,却能成为玄江有数的三品强者,蚬水神女要是不够聪明,那怎么可能。
姜辰甚至觉得,蚬水神女此刻的愤怒,都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在这样的人面前,他但凡露出一丝胆怯,出现半分动摇,那才真是危机爆发的开端。
此刻表现的越是坚决,才能让蚬水神女越是深信,姜辰是真的敢玉石俱焚的。如此一来,蚬水神女心生顾忌,反倒是不敢过分逼迫姜辰。
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表现的越强硬,别人越不敢欺负你。
蚬水神女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似在犹豫,是否要依姜辰所言,就此离开。
“蚬水神女,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能用此地的百姓威胁到我吧?”
“你当知晓,此地的百姓和我无亲无故,他们若是死了,我确实会悲伤、愤怒、自责,乃至会生出为他们报仇的念头。可也就是如此了,要想让我悔恨,痛不欲生,那却是不可能的。”
“可蚬龙却不同,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你觉得是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痛苦,还是看着陌生人死在自己眼前痛苦?”
姜辰此言一出,蚬水神女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似愤怒,似疯狂,似仇恨。
“唉!”
最终,蚬水神女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都消失,化成一声无奈的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