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黄月辞别那十八位射雕手后一路快马加鞭从浙江衢州府来到了台州府。黄月再次踏上了浙江台州府地界,想到上一次来还是为了调查鬼狐门的老巢,如今一别已是十多年了。自倭寇扫除以后沿海一带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兴盛。江浙一带本就是富庶之地,没了海上的倭患士农工商各个阶层也都兴旺繁茂了起来。
却说这一日正是重阳节。市集上好不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米糕、桂花酒,各类秋菊茱萸陈设布满了大街小巷。老的少的、男男女女少不了走街串巷寻热闹、找乐子,。
在这太平县有间临仙楼,乃是个临湖酒楼。往来之客熙熙攘攘。寻常客人在一楼堂厅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处,温两角浑酒买几盘下酒冷菜聊着张家李家。有十里名声的公子秀才便在二楼占着高处登高远望、饮酒作乐,聊几篇有志难舒的文章、舞几笔怀才不遇的文辞。最是达官显贵的才在那三楼雅间单独支一厢房,房内琴棋书画一应俱全。有佣人丫鬟伺候着、歌姬琴女小曲唱着,光是一桌酒菜开销都在百十两银子上下。
在那临仙楼一楼堂厅的西北角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长衫素衣、头戴竹篾斗笠,身旁一个蓝布包袱,一个人独坐一桌。只见那男子倒了满满一杯淡黄色的黄酒跟着用手指重重的叩了叩桌子。很快便有个小厮一副笑脸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壶新上的酒水并一盘切好的熟肉跑了过来。
“来了客官,劳您久等。”
小厮说着顺手把空的酒瓶撤下又麻溜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若不是两人平日里常常这般动作,恐怕都做不了如此熟练。
正饮酒间,只听一声高调又悠长的吆喝声从门外一路拉了过来!就像是巡抚大人走在街上有领班的衙役开话引路一般。
“赵老爷贵客,楼上天字号房。”
这一声吆喝直接盖过了整个堂厅十几桌客人的交耳杂谈声,紧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髯、身着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临仙楼的酒楼掌柜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爷一般弯腰拱手在前面引着,一众人不打迟顿直接往楼上走了去。
堂厅西北角的中年男子用筷子紧促的敲了敲酒瓶,那先前上酒菜的小厮像是土地神一般突然冒了出来凑到中年男子身边陪着笑脸道:“客官有何吩咐?”
中年开口道:“那上楼的赵大人可是这台州府的赵指挥使?”
小厮鸡啄米的点头道:“正是!赵军爷可是咱台州府最大的武官老爷,朝廷三品大员。虽不是咱这里的常客,但也时不时的与本地乡绅名豪还有外来的达官贵人过来喝喝酒。”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从怀里掏了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理了理衣帽就收拾起包袱走了出去,拐了一个巷子后进了家客栈。那中年男子进了客栈走到二楼客房内方才脱下斗笠、解开长衫,这中年男子正是乔装打扮的黄月。黄月坐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眼睛紧紧的盯着临仙楼从申时初刻直到日落西斜。
待到天色昏暗,方才见那姓赵的官爷走了出来,门口一辆枣红轿子早已等候多时。黄月立即拿起包裹好的蓝色包袱悄悄出了客栈尾随着轿子跟了过去。
中秋十分天色暗的早,太阳一落山便很快黑了下来。那轿子离开临仙楼往东走了几里地后渐渐没了人烟。那几个轿夫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一人头戴斗笠,怀里抱着一个蓝色包袱整个人横躺在路中央,为首的轿头喝斥道:前面的,“赶紧滚开。”
黄月翘了二郎腿道:“腿脚不便!”
那轿头一听顿时火了,示意其他三个轿夫放下轿子跟着走到黄月身前一把抓住黄月衣领就要将黄月拽起来,可使了浑身的劲也挪不动黄月分毫。
“你娘的,看来爷们不把你打个半死,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礼数。”说着那四个轿夫唾了口唾沫,摩拳擦掌的撸起袖子准备将黄月毒打一番。
就在那四个轿夫靠近黄月三尺范围内时,黄月拍地而起空中抽出长剑对着四人的眼睛划了过去。
“啊!”、“啊呦!”只听四人一阵鬼哭狼嚎,个个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了起来。
“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知道什么是礼数了没有?”黄月说着抹了抹长剑径直朝着轿子走了过去。
那轿中的姓赵的男子一看前面有人持剑伤了自己的轿夫,不禁大怒道:“何方毛贼!敢拦我的去路。你可知我是谁?”
“松门卫指挥使赵满!是不是?在下知道听说赵大人偶有雅兴会来这台州府数一数二的临仙楼喝上一杯,在下早已苦等了赵大人旬月有余了。”黄月轻声应了一句。
那赵满一听眼前此人竟然报出了自己名号和官职,不禁心中一惊,对方绝不是一般的强匪,一定是找准了自己提前埋伏好的。
“你到底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在下三道宗黄月!赵大人可记得当年自己杀良冒功,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栽赃陷害屠戮江湖武林的好事?”
赵满此刻顿时心凉了半截,方才想起六年前自己带兵去湖广和山东一带剿灭三道宗和圣明教一众江湖门派的事情。
赵满知道这江湖人士各个都是无家无室、独来独往的人,而且时有什么侠盗目无法纪干出杀富济贫的事,想到这里赵满不禁手心额头冒出了冷汗只得假装镇定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官按律何罪?”
“满门抄斩!不过你说的太晚了,因为敖飞厉这个朝廷五品千户还有敖锦这个五品员外郎都已经作了我的剑下亡魂。”黄月又是轻声抛了一句。
赵满一听黄月说出自己杀了敖家父子二人,顿时眼冒金星险些腿脚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想怎样?”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黄月拔出两把长剑把其中的青水剑往赵满面前一扔道:“我不会用剑杀手无寸铁之人,这是你最后机会。”
赵满瞄了一眼地上的长剑心里盘算着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如拼他一把。
忽然赵满猛的弯腰拾起地上的青水剑,可就在赵满刚捡起长剑还没有直起身子,就觉得一阵寒风吹来,紧跟着腹中一阵绞痛。黄月早已挺起白雾剑一剑刺到了赵满的小腹。
不等赵满退身反击,黄月把白雾剑往上一撩。赵满哇的一声惨叫,右手手筋被黄月一剑斩断,青水剑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黄月将剑尖直指赵满的咽喉,怒目厉声道:“你两个手下一个叫王平虎、另一个叫陆飞,这二人现在何处?”
赵满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回道:“他二人现在松门卫各执掌五旗营兵足有数千人,阁下莫不是想要进军营行刺。”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黄月说完不给赵满求饶的机会直接一剑封喉杀了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