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黑胡子一把拉过黄月坐到一旁连连作揖:“黄兄弟真是咱命中贵人也!今日若非兄弟解围吾等不知如何脱困。”
陆大有、徐小七等众人无不对黄月心悦叹服,纷纷纳头拜道:“感激黄大侠救命之恩。”
黑胡子也诧异道:“咿呀!好造化、好造化,黄兄弟果然是走江湖的高人。我听赌场周边的人说黄兄弟一拳一脚把那伙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后来还惊动了本州的拿督大人。不知后来兄弟是如何脱身的?”
众人也都来了精神纷纷围坐在黄月身边,等着听黄月是怎么将拿督那伙人给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
黄月哈哈大笑道:“在下这点功夫只是雕虫小技,其实我等行走江湖之人打杀只在少数,非不得已绝不轻易动手否则十条命也不够花的。那姓张的拿督大人我看倒未必是个坏人,其对我颇为礼遇还主动邀请我入席用饭,甚至还说若是我有意可帮我就在这渤泥国定居下来。”
众人听后无不惊奇。
跟着黑胡子道:“黄兄弟,我等海外走船这吕宋岛、占城国还有这渤泥国乃是常经之地。既然你与那张拿督如此投缘,明日可引荐我等备些薄礼登门拜访一番,也好消了与那张公子的仇怨。”
黄月点头道:“如此也好!”
第二日一大早黑胡子手捧托盘盖了红布,又带了五六个人随黄月一道往张风年府宅走了去。
到了之后黄月报上名号,很快那张风年便亲自迎了上来。见黄月带了几人一同前来便都邀了进去。几句寒暄过后,黄月指了指黑胡子等人说明了来意。
黑胡子端上托盘笑道:“我这几个伙计在赌坊里和拿督公子”
张风年道:“犬子在外不干正事,与人结怨已是家常便饭。此事就此别过。”
黑胡子常年跑船深知能和本地有威望的官宦人家打通关系意义非凡,便笑着端上托盘道:“总归是在下这些兄弟没个眼力,这点小小意思是我等一番心意还望拿督大人不要推辞。”
张风年只推辞不受,推让几番后张风年方才命下人收了礼,随后即命家丁准备酒席招待黄月等人。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张风年又唤其子张念国出来与众人吃了几杯和头酒。
黄月注意到这张府上上下下十几个人,除了三房妻妾和独子张念国之外其余的佣人丫鬟均是马来人,不禁暗暗称奇。
酒过三巡,张风年笑着对黄月道:“黄兄弟昨日曾说有意在这渤泥国定居安家,张某昨夜也想了一下眼下正好有个绝佳的机会。”
黄月愣了一下道:“哦?请大人明示。”
张风年无奈的轻压了口酒长叹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渤泥国虽小但也辖十四州之地,其中北海三洲本是人丁兴旺、海贸繁盛之地。可惜从两年前开始陆陆续续有海盗从渤泥国北面登陆上岸,对北海三洲的百姓烧杀劫掠。国王陛下曾命北海三洲和东海二州联手剿寇,也杀了不少贼人、烧了不少贼船。一时间也还收效显着。可没过多久有些零星的海盗总是蔓草难除,犹如跗骨之蛆。这些海盗犹如盗鼠一般,往往夜深人静之时悄悄上岸连偷带抢一番便立即撤回了茫茫大海,把北海三洲一带的居民搅的是不得安宁,以至人竞奔走、房屋田地弃之不顾。”
黑胡子立马接过话道:“不错,这些海盗我们常年跑船的都知道,他们大多是东洋国的流浪武士和中原乃至整个南洋诸岛的流民凑在一起的。这些人杀人如宰畜、偷盗抢劫更是其谋生之道。早年曾在中原上国的浙闽一带流窜,我们中原人称其为’倭寇’。后来朝廷发重兵剿倭,前后历经十余年方才平地倭患。”
黄月一听震惊道:“想不到当年的东洋倭寇竟然能漂洋过海,从中原远到这渤泥国作乱。”
张风年点头道:“是啊!只因这些海盗来无影去无踪,防御海盗的卫兵们根本见不到海盗的踪迹,每次出兵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国王陛下也失去耐心撤回了沿海的军士守卫。为了防御那些海盗上岸袭扰,北海和我们东海的几个州全都组织起了地方团练。我张风年自胜任东洲拿督十数年来,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夜不闭户、人人路不拾遗,实不愿看到本州百姓身受海盗之苦。”
听到这里黄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虽然早就料想到这张风年平白无故授人以恩惠定然另有文章,但听着语气似乎接下来有什么凶险的事要自己帮忙。但转念又一想天下熙熙皆为利驱,对方如此殷切即便是心有所图也合情合理,否则哪有坐享其成的好事。
与其等别人开口不如自己主动走一步落个人情,索性黄月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当年初入江湖之时便在江浙一带与这些倭寇打过交道,对这帮人也是恨之入骨。”
张风年顺势拍案道:“黄兄弟说的好,不亏是豪侠。数月以来张某命人在本辖州内张贴告示、广募乡勇,如今已聚集了数百名青壮。可怎奈这些壮丁的月钱已经从三百钱长到五百钱了,可他们还是空有一张吃饭的肚皮,却无上场厮斗的本事。每每听到海盗的消息不是推三阻四,就是事后敷衍了事。可惜张某对兵法韬略、打熬气力均一无所知,想要将这些乡勇历练一番,却不知如何下手。如果黄兄弟能助在下一臂之力,担任这渤泥国东洲名团教头一职,相信以黄兄弟深不可测的武功定能让咱们本州的乡勇男儿们激越昂扬、一扫颓势。”
黄月听完手握着酒杯沉吟了起来,黑胡子等人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妄加进言,全都静静的看向黄月。
张风年见黄月并没有一口回绝知道此事有门,便回过头来笑着说:“三军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在下绝不勉强黄兄弟,只是请黄兄弟看在这渤泥国千万汉人同胞的情面上,拔刀相助、匡扶正义。”
黄月缓缓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似乎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在山西大同府给公鸡山的百姓剿匪除害的往事。
“好!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