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与玛瑙无所谓,反正,权贵们的家中,最不缺这个。
若是公主府这边,再次拿出一批玻璃制品,那就不好说了。
皇宫之中都没有呢,你这里一批又一批的,这不是自己往御史台的枪口上撞吗。
让李昌平去散播谣言的事,当时,李玮可没有避着陈宽。
并且,他还让陈宽跟着一起,参与了这件事情。
所以,在陈宽看来,现在的公主府,最好还是低调一段时间,坐看汴梁的风风雨雨比较好。
别忘了,这次谣言的主角,可是三个真正的大佬级人物。
曾公亮是参知政事,乃是正儿八经的宰辅,是政事堂里的三巨头之一。
张昪是御史中丞,是御史言官们的领头人。
刘沆则是前宰辅,如今虽然外放,但同样也是重臣。
还有一个被殃及池鱼的韩琦,那可是枢密使,军方的老大。
这几个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公主府给碾死。
面对他们的怒火,就连赵祯这个皇帝都挡不住。
外面如今沸沸扬扬的,曾公亮跟张昪,更是灰头土脸。
两个人到现在,还在家中闭门谢客,称病不出呢。
刘沆就更加不用说了,连面都不敢露,只能躲着避嫌。
韩琦多么跋扈的一个人,又是枢密使,可如今,同样低调的跟个鸵鸟似的。
政事堂里,就剩下了文彦博与富弼。
富弼无所谓,听说文彦博如今上火上的厉害,嘴角起了一圈的水泡。
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眼前自家这位郎君折腾出来的。
陈宽如今,一听到外面那些消息,就会心惊胆战。
他只盼着,这件事情,能够早点过去。
谁能想到,只是在市井老百姓之间,传了那么几句话而已,结果就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若是知道会是如今这种情况,陈宽打死都不会参与,并且,还会想方设法的,组织李玮的行动。
实在是太冒险了,这就是在悬崖边上荡秋千。
也就是李玮,能够这么的胆大包天,目的就是为了恶心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
从刘沆开始,到曾公亮,再到张昪,特别是御史台,一帮人在那里拿着李玮当武器。
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李玮这个活生生的人。
不但如此,李玮的手里,还有一份系统送给他的礼物,他现在还没有用出来呢。
御史台再敢如之前一样,拿他来当做垫脚石,他就要送给整个御史台一份大礼。
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用弹劾来攻击他,那他就用物理攻击,来回敬这些御史言官。
这就是李玮与陈宽的不同。
他对于这个时代,从里到外,都没有什么认同感。
所以,就缺乏对官场的畏惧。
李玮最害怕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让后被赵祯给追杀。
至于说那些大臣们,或者是嚣张跋扈的御史台,李玮那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
天天待在家里,又不用去跟那些官员们打交道,他怕个毛线。
把如释重负的陈宽,给打发走了之后,李玮这才回了后院,直接回了书房。
已经霸占着书房的躺椅,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喝着白葡萄酒的赵徽柔,转过头来:
“驸马,明天,我要在宫里待一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入宫?
我躲还来不及呢。
对皇宫避之如蛇蝎的李玮,怎么可能会主动往皇宫那边凑:
“不去!”
“没劲。”
赵徽柔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一边美滋滋的喝着白葡萄酒;
一边,有用纯银的小叉子,叉着旁边果盘里切好的西瓜:
“这四箱白葡萄酒,有两箱是送给嬢嬢的,剩下的两箱,一箱送给我姐姐,一箱送给俞充仪。”
除了白葡萄酒之外,李玮还买回来了好几把开瓶器,以及好几套漂亮的玻璃酒杯。
这些东西,李玮全都扔给了赵徽柔,他才不会去管呢:
“怎么送礼,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跟我说,我不懂这些。”
虽然李玮一开始,就已经很赵徽柔说清楚了。
但是此时的赵徽柔,却依然觉得,自己应该跟李玮说清楚:
“爹爹那边,我就不送葡萄酒过去了,送一套水晶酒杯,想来,爹爹只会高兴的。”
你自己高兴就好。
李玮来到书桌前,看着那里摆着的一副字:
“你写的这幅字,别说,还挺好看的。
以后有时间的话,就多写几幅字出来,裱起来,挂在墙上!”
“瞎说。”
赵徽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驸马这是又“犯病”了:
“你是一家之主,就算是要再家里挂字画,那也得是你的,哪有挂我的字画的道理。
再者说了,咱们家里,又不缺那些名人字画,想挂的话,随便找几幅出来就可以了。”
我可舍不得!
对于公主府里的那些字画,李玮都已经做好了规划。
等现代社会里的店铺找好,李玮里开一家店铺,专门用来卖字画的那种。
到时候,汴梁这边的字画,他都会带回现代社会里去。
汴梁乃是大宋的都城,是用一国养一城的最典型代表。
汴梁城里的读书人多不胜数,擅长书画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有赵徽柔在,甚至就连赵祯的字画,都能拿到很多。
市面上,文彦博,富弼,还有韩琦欧阳修他们的字画,同样也能花钱买到。
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写的一手好字。
这就是科举制度的特点,没有一手好字,考试都过不了。
对于李玮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个收集字画的便利条件。
与收受贿赂不同,买卖字画,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件平常事。
那些读书人,落魄的时候,都会在街边卖字画。
很多有功名在身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生活窘迫,然后跑到大相国寺外面,摆摊卖字画的多了去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听李昌平与陈宽他们说,这种事情,如今非常常见。
看到在那里舒舒服服,美滋滋的喝着白葡萄酒的赵徽柔。
李玮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同样经常跑大相国寺去游玩:
“那个……徽柔啊,你不是经常去大相国寺那边吗。
我听说,在大相国寺外面,有很多人在那里卖字画?”
“对呀,有不少。”
赵徽柔是大相国寺的常客,对那边熟悉的很:
“很多读书人,甚至,还有一些有功名的士子,经常在大相国寺外面卖字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到那边去多走走转转,看看那些字画的成色如何。
若是可以的话,今后,他就去大相国寺外面扫货:
“那些人的字画,你之前看过没有?”
咦?
驸马怎么又对这个感兴趣了?
不会又“犯病”了吧?
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李玮,赵徽柔眼中全是疑惑:
“你自己的画就非常不错,至于说字吗……有些挺不错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驸马,咱们家里,又不缺字画与字帖,若是想看,没必要去看那些人的!”
我看个毛线啊,我要买。
就李玮那副德行,欣赏个毛线的字画,他哪里有那个眼光: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
说起大相国寺,赵徽柔却是来了精神:
“驸马,你好像,走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门了吧?
要不,咱们出去转转?大相国寺那边的炙猪肉可好吃了!”
个吃货,竟然喜欢吃猪肉!
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权贵有钱人们,可是以羊肉为第一选择。
猪肉,只有最底层的老百姓,才会吃。
而且,猪肉的价格,比起羊肉与牛肉来,那是天差地别。
牛肉就不用说了,没有特殊关系的人,根本就吃不到。
这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大宋有明文规定,杀耕牛,那可是犯法的。
哪怕是从辽人那边,走私过来的肉牛,也是偷偷摸摸的杀。
这还是那些权贵们呢,连他们杀肉牛,都得偷偷摸摸的。
羊肉同样价格不便宜,普通老百姓家里,哪里吃得起羊肉。
但是便宜的猪肉,因为老百姓们并不认可,吃的人同样不多。
猪肉的流行,还要等到苏轼被贬官到黄州之后,才被推广开来。
谁能想到,赵徽柔这个堂堂的国朝公主,竟然喜欢吃炙猪肉,这倒是出乎李玮的意料:
“炙猪肉?很好吃吗?”
李玮是现代社会里的人,自然是习惯了吃猪肉的。
因为,在现代社会里,猪肉,才是正儿八经的主要肉食。
但是李玮的这些情况,赵徽柔不知道啊。
她还以为,李玮对猪肉,不是多么了解呢:
“大相国寺里,现在可是有一个烧猪院的,那里面的大师傅,专门做炙猪肉。”
说起这个来,赵徽柔顿时双眼放光,都顾不上喝酒了:
“这大相国寺的炙猪肉,可是咱们汴梁城里的一绝。
驸马,你可别瞧不上猪肉,这个做好了,那叫一个美味!”
“猪肉的做法很多,特别适合炒菜用。”
论吃猪肉,李玮可是甩了赵徽柔好几条街:
“不管是炒菜还是炖菜,或者是做酱肉,猪肉的吃法,多的都数不过来。”
“咦?驸马,你也吃过猪肉?在哪里吃的?”
此时的赵徽柔,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哪里还有一点公主该有的矜持:
“你可不能吃独食,快快告诉我,哪里还有你说的这些地方,你也带我去尝尝!”
那是现代社会里呢,压根就不在这个时空,我怎么带你去?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李玮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
“不着急,等有时间了,我再好好教教府里的厨子,让他们都学会了,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给你做什么!”
“奥!”
赵徽柔略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是李玮在糊弄她呢:
“驸马,要不,咱们去大相国寺那里游玩吧?”
“大热天的,不去!”
“你不去,那我可去了?”
“随便!”
“你……好你个李玮……”
“嘶……又拧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