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冷声,“不可!如今并非主战的好时机,不能轻易发起战争……”
“那你想如何?瑞王!”
“哪怕不发动战争,事情也有解决的办法!”
“你倒是说说,还能有什么办法?”
“三皇子作为这次的使者,话语权极重,我们从他身上下手,总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的谈判。”
“谈判就意味着,他们提出的这种羞辱我们祁明的要求,我们是部分可以接受的?你倒是说说,哪一条我们能接受?”
静王跟瑞王直接在金銮殿上吵起来了,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没能争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把皇上惹恼了。
“你们给朕闭嘴!”皇上脸上沉的厉害,“还有人呢?你们都哑巴了?”
众人低垂着头,根本没人敢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东岳这要求过分,所有人都知道,祁明肯定不能接受这个条件,可是,这件事究竟该如何解决?他们没人能说出个好办法出来。
皇上发了一通火,最后让众人都散了。
皇上单独带着陆净珩去了肖玉流那里。
经过几天时间,肖玉流的情况倒是好些了,只是,他每日还会有些时间是昏昏沉沉的。
至于肖雅静的尸身,一直都被冰镇着,防止腐烂,要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再遣送回东岳。
肖玉流早已经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他父皇的意思,这几天也在思考,究竟该如何执行这个计划。
他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淡定处之了。
“感觉如何了?”面对肖玉流的时候,皇上态度和煦,“朕听御医说,你身子还很虚弱,要多多休息才好。”
“多谢皇上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皇上道:“净珩你再去给他看看。”
陆净珩就像一个人形工具一般,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的走过去给肖玉流把脉,半晌冷声,“受伤太重,需要休息。”
皇上点头,“既然需要休息,那便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竟打算走了。
东岳使者不满,“皇上,吾皇提出来的那些要求,你们有何打算?难不成就打算这般晾着我们不提?”
皇上冷眼看过去,“难不成你们不希望你们三皇子养好身体?”
“这……”
“三皇子身份尊贵,不容有失,既然要好好休息,那就不能儿戏,至于你们皇上的国书,时间很多,不急在一时。”
“可我们九公主的尸身岂能放置那么长时间?”
“那就先遣送回去便可,三皇子在我祁明,我祁明必然以礼相待,何况我祁明泱泱大国,难不成该承担的责任还会不承担?”
皇上轻笑一声,“虽然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受害者,可我祁明是个有格局有担当的国家,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事情发生在我祁明,我也还是愿意跟东岳谈条件,只是,有些事情,你们也需要心里有个数,你们觉得呢?”
皇上笑的时候,那笑容根本就没有达眼底,此时的气势反而让人看着就心惊。
东岳那群官员一个个不敢看皇上的眼睛,肖玉流脸上绷得很紧,“皇上这是想要做什么?威胁?还是囚禁?”
说白了,现在的局势,谁也说不好。
要说打仗,东岳未必就真的敢主动进攻,要说祁明有错在先被动,可若是祁明皇稍微不那么讲理,将他们都扣押在这里,强硬的要打仗,东岳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很多事情讲求的不过是一个权衡,就看谁狠。
肖玉流的心沉入了谷底。
祁明皇怕是根本就知道,东岳这个时候出战不是最好的时机,这所有的种种,真真假假,不过就是为了谈判能增加些砝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朕说了,该朕承担的责任,朕自然会承担。”皇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朕一向是一言九鼎,岂会自打嘴巴?”
肖玉流,“那这件事……”
“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朕再来跟你谈。”
肖玉流额间的汗水流了出来。
哪怕他天纵奇才,城府极深,在祁明皇这般威亚下,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皇上转身之后,他忍不住看向陆净珩。
这个人一身冷气,跟在皇上的身侧,无论皇上省什么样子,他竟都能不动如山,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还是他本是深藏不露?
陆净珩也在这个时候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意味不明,他却蓦地心口一跳。
出了这大殿,皇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净珩,还是你聪明,知道东岳现在的策略,让朕稍安勿躁,跟他们打时间仗。”皇上看向陆净珩,眼角都带着笑意。
陆净珩道:“微臣不过是说出了皇上早已经看出来的事情而已。”
“你呀,惊世之才,却如此谦虚,着实不容易。”
陆净珩没有接话。
皇上道:“且晾他们一段时日吧,至于那个谢继霖,你以为,他如何?”
“大智若愚。”陆净珩据实以告。
皇上点头,“朕分别派了好几拨人去调查过他,他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就是单纯简单的代表,喜怒哀乐全部都横冲直撞,要么,他是真的脑袋缺根筋,要么,他就是大智若愚隐藏极深,看来你跟朕想到一块去了,他现在闹着要住蓝家,朕也不好忤逆了他的意思,你不会怪朕吧?”
陆净珩淡淡看了他一眼,“臣怪皇上,皇上就能收回成命?”
“那不能,朕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陆净珩不说话了。
皇上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净珩啊,朕也就跟你说说那些家常话了,朕身边其他的人,个个对朕恭敬,说出来的话也好听,可听久了,朕也觉得没有意思了,倒是蓝家那个小丫头,很得朕的喜欢,她如此与众不同,这也是你喜欢她的地方吧。”
皇上看着陆净珩笑的和蔼可亲,说出来的话也像是随口一问,陆净珩的心口却一提。
“我对她的喜欢,是想要保护她不受任何的伤害,只因为她是她。”陆净珩认真的看着皇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严肃的像是在宣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