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来袭的枪与箭,宁乘风在风雨中疾行,所过之处,雨水与兵刃均化作黑烟。
乌光转瞬即至,令武欢分身感到窒息般的压迫与恐惧,他来不及召回金枪,唯有燃烧潜能,大力轰出双拳。
拳刀撞击,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巨响,无声无息中,他的手臂被熔化,周身鲜血狂涌,如炮弹一样飞射出去。
他忍住剧烈的伤痛,一边重生手臂,一边汇聚残留的碎屑,勉强拼凑出一杆浅金色的短枪。
趁对手尚在出刀后的虚脱期,金枪诡异钻入宁乘风的后腰,又从上腹穿出,若非“狂魔淬体篇”的本能抵抗,丹田已被损毁。
分身浑身浴血,元气仅剩三成,由于燃烧潜能,即使本尊突破,他也再难晋级,这让他满怀怨毒。
宁乘风连续重伤,而心神还未摆脱邪异女人的掌控。好在有灵犀的呼唤,吃货的刺激,以及坚强的意志,方才屹立不倒。
他分出一部分魂力,去抵御女人的入侵,同时发动致命的“空间拼接”。
分身如临大敌,舞动短枪,划出多个旋转的“8”字,每一个都如同两个金环,上下翻飞与旋转,切割一切。
撞击声不断,宁乘风杀出“8”字重围,分身站在两个空间的相交处,被逼着退出通往死亡的一步。
他一脚踏空,身体被吸入一个黝黑的砂砾洞穴之中。
砂砾爆炸,空间撕裂,毁天灭地,分身大骇,他的法力已所剩无几,不得不祭出所有的法宝与符箓。
轰鸣不断,地动山摇,待沙尘平息,地上的焦黑“身躯”已没了手脚,头颅和身子在缓慢移动,想要拼凑到一起。
他的阳神没有出窍逃遁,因为分身无法夺舍,失去肉身,就是孤魂野鬼。
宁乘风汇集所有的真元,劈出“火龙斩”,恐怖的火焰吞没残躯,令分身化为虚无。
幽邃脱落,宁乘风喷血倒地,他的元神已极度虚弱,但灵犀和回归的小人都在提醒:“不能昏迷!”
外河系的长发女人,超远程欣赏到一场越阶杀敌的血腥场景,禁不住露出几分赞许。
残留在宁乘风体内的诡秘之力突然暴动,它们化为黑色发丝,从各处向神识发起冲击。
“神魂宝塔”自动护主,包住元神核心。吃货祭出“狂魔泼墨刀”,元婴小人挥舞银色短枪,神魂施展“黑沙神网”,与发丝对攻。
宁乘风勉强盘坐,念诵佛门真言,去加持小人。双方的大战持续一个小时,随着邪异力量的衰退,才缓缓降下帷幕。
“小家伙,有点意思。”无尽星空外,黑森林中的邪异女人喃喃自语,露出魅惑的笑容。
耳识的连接中断,虚脱的宁乘风摇摇欲坠,他颤抖着收起战利品,吞下一把药丸,遁入砂砾,便一头栽倒,彻底晕死。
武欢本尊忍受着剧痛与惶恐,向附近的城市狂奔。忽然,他神色大变,感应到与分身之间的奇妙联系已经消失。
“分身被杀,难道宁乘风有高手护卫?可恨啊,合体只能祭炼一具分身,今后就只剩这一条命。”他天真地认为,学院的真君能救他一命。
他克制住愤怒,再次服药后,强行提气,继续飞行,孰料魂毒彻底爆发,当即陨落。
一天半之后,宁乘风悠悠醒来,检查伤势,身上的血窟窿已经结痂,旺盛的生命力正激发肉身的自动修复。
他的战力十去其七,可喜的是,修为竟因为越境搏杀而提升半个小境界,达到元婴中期的巅峰层次。
他不清楚被贬为副教授的于文也参与算计,愉悦地返回学院。虽只拿到半枚银融果,但春晖学院出动了大能,有此结果,亦难能可贵。
他终于可以用肉身与地魔血拼,虽然坚持的时间很短,且被虐得很惨,但总算启动“狂魔淬体篇”第四层功法的对练。
陆家接到于文的来电,得知“谢家出手,灭掉武欢的本尊和分身。”不禁心惊胆战,双方商定,暂时停止报复,转为蛰伏。
两年后,肉身的强化让宁乘风力量爆棚,并将修为推升至元婴后期。
每过一段时间,他会与夜浅聚聚,交流修炼心得。
老黑和清嫙回来过一趟,因不习惯人族生活,没待多久,就去北海探亲。看着他们和舒亚“小两口”的甜蜜,宁乘风对谢莉亚的思念更深。
晋升元婴后,梦中的生死考验一直未来,但就在这一晚,他迎来一名机器修士,对方不仅实力强大,且携带无数的尖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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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九死一生的血战,险之又险的干掉对手,但敌人在临死前,以嘲讽语气说出的话,却吓得他肝胆欲裂:
“去看看你的美人吧,她快死啦。”
见宁乘风一身冷汗的醒来,灵犀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
“我通过元婴境的考验。”
“哎,终于来啦,等着真让人心焦。”
“可他说,谢莉亚有危险。”宁乘风心有余悸。
“他怎么可能知道启庚星的情况?”
“也是。”他忍不住自我安慰。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九点,给谢家长老致电,询问那边的情况,得到答复:
“两派的战争白热化,进入最后的决战期,但渔具店的费明已有四个月未向家族传讯。”
“我担心谢莉亚,想去看望她,能否帮我安排一下?”
晚上,家族回电,同意他走上一回的路线。
宁乘风心急如焚,换乘飞机、砂砾和光帆,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方才赶到启庚星的首都。
一着陆,他先后致电女友和费明,均无法接通,只好忧心忡忡地赶到渔具店,发现已经变成一家便利店,店主是一个陌生人,不知道前任的去向。
他愈发惶恐,终于想到掮客胡淼,万幸居然联系上对方,念及他的救命之恩,同意面谈。
待双方见面,宁乘风迫不及待地问道:“胡淼,你知道费明去哪里了吗?”
“他出事了。”
“怎么啦?”
“秘密警察监听到他与什禄派有电话往来,把他抓走了。”
“能花钱捞出来吗?”
“间谍案,没人敢碰,很可能惹火烧身。”
“好吧,最新的战况如何?”
“连续打了几场大仗,什禄派已呈溃败之势。”
“啊?什禄派的高层需要出战吗?比如谢家堡的人。”
“据说什禄派议会已进行总动员,要求所有家族的修士都必须上战场。”
“包括女人吗?”宁乘风感觉不妙。
“呵呵,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分什么男女?谢家堡的新任堡主都上了前线。”
“伱知道谢家在哪里作战吗?”
“新闻上有报道,在巴瑟战区。”
“上次来,我太太加入了谢家。”
“那可不妙,她多半去了巴瑟。”
“如果我赶过去,能联系上她吗?”
“够呛,前线要求将士必须关机,且营地配有高功率的信号干扰器,打不通电话。”
“那怎么办?”
“只有先去驻地,再另想办法。”
“你能带我去吗?”
“陈先生,马上就要决战,我不敢去前线。”胡淼假意推脱。
“钱或者灵石,你开个价。”
胡淼常年在刀尖上厮混,只要给的多,就能赴汤蹈火。
在高额回报的诱惑下,当天下午,便已启程。一路有惊无险,宁乘风在胡淼伙伴的接应下,潜入什禄派的地盘,渐渐靠近巴瑟战区。
辞别领路人,掏出手机,还是联系不上谢莉亚。
此处距离前线两百多公里,他不敢明目张胆地飞行或动用空间刀法,只能钻入砂砾,黏附在一只小鸟上,操控它前行。
两个多小时后,他等来一队什禄派的增援修士,领队是一名元婴,其余是金丹或筑基。
宁乘风选中一位沉默寡言的金丹后期,此人名叫赤源,元神为三重大圆满。砂砾从鸟儿身上滑落,飘至此人的头上,随他进入前线。
通过这伙人的交谈,他大致摸清情况:
巴瑟战区共驻扎八个战队,如果有身份令牌,且不离开自身战队的辖区,就不会有人干涉,这里是第七战队的驻地。
赤源有一个很小的独立营帐,待他步入帐中,闭目打坐,宁乘风施法,将他送入梦乡。
摘下此人的令牌,将其移入砂砾,然后模仿对方的样貌与气息。
宁乘风再次联系女友,仍然无法接通,他不愿死等,干脆走出营地,远离熟人,在第七战队的辖区游荡。
他凝神偷听,偶尔开口咨询,终于打听到,谢家堡之人被拆分到第一和第二战队,距此有四百公里。
“利用砂砾飘过去?虽有危险,但只要运气不是太差,遇上大乘真君或探测力极强的设备,多半不会被发现。”
正犹豫之际,一根魂丝带回一段聊天:“议会正在调集队伍,三天后有一场大会战。”
宁乘风心思急转:“冒险穿过数个战区,恐怕还没找到谢莉亚,她就上了战场。
不如跟随部队去前线,开战时的局面混乱,跨越战队找人,会更加容易。”
他返回营帐,独自打坐。翌日清晨,第七战队集结,向战地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