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偏殿,白筱悠满心以为自己“侍寝”了,总该可以晋封了。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动静。白筱悠就知道这一次大概是升级无望了。
唉,慢慢熬吧。
白筱悠叹了一口气,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早起去请安,回来就和柳媚儿也就是舞媚嫔一起笑闹,看她练舞,偶尔还应她的要求给她点评。当然按着白筱悠看到华美舞蹈都觉得“高、大、上”的粗线审美观,自然都是称好叫绝的。
皇帝也偶尔会过来露水殿一次,但却只是单纯的过来欣赏柳媚儿跳舞,连留宿的意思都没有。每次,柳媚儿都能做出一脸欢喜的样子,却在皇帝走后才一个人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寝殿。
白筱悠对此倒是没什么感想,除了替柳媚儿这一大好少女被困在深宫里郁郁寡欢感到悲哀惋惜之外,唯一期盼的就是希望哪天皇帝有兴致了,再到她这里让她在阴一次,然后给她升级。
可惜,升级的好事没让她等到,却等到了另一个晴天霹雳——她的父亲被革职查办了!
刚从香菱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筱悠正在悠闲地喝着燕窝,一听就给呛着了,咳了好久,才缓过气来,瞪大眼睛看着香菱。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我爹好好地做个小御史,怎么突然就革职查办了?!”
“奴婢是刚在露水殿外听那些宫人说的,好像就今天早朝的事!”
“今天的事?这么快就穿的连后宫的宫人都知道了?”
白筱悠闻言眉头紧蹙,这消息传播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就连深宫里的宫人都知晓了,很不正常。
“那你可有打听到我爹是因为什么事被抓的吗?”
“这个……奴婢倒是没听仔细,那些宫人一看见我就四下散去了……”香菱回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听罢,白筱悠心中便越发不安,总觉得这一次会出什么大事,心思烦乱不堪,只好先打发了香菱下去。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让本宫好好想想。”
香菱见白筱悠面色不大好,不敢再留下打扰,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等香菱出去,白筱悠就再也坐不住了。她那素未蒙面的御史爹,怎么会突然就被革职茶查办了?她得先弄清楚状况再说。可是这宫里左右除了虫子就只有一个柳媚儿还算相熟,其他的都靠不住,看来也只能先找她帮忙打听一下。
想完,白筱悠就匆匆出了门,朝主殿而去。
一进门就看见柳媚儿难得的拿着绣线绣着荷包,白筱悠也来不及细看,就急忙走了过去,蹲下身行礼。
“姐姐!”
柳媚儿看见白筱悠进来,面上一喜,继而又看到她一副焦急地样子,眉心微皱:“快起来,这是怎么了?看你急的满头大汗的,可是出什么事?”
“姐姐,我方才听人说我爹今日突然被革职查办,还被抓了起来!我心里着急,可是又找不到别的人,想来想去只好来找姐姐你,想让姐姐帮忙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我爹一直很尽职尽责,怎么会突然出了这种事……”
见白筱悠很是焦心的样子,柳媚儿赶忙安抚她道:“妹妹,先别急,我会帮你打听的。你先回去静候一些时日,我这就托人去找我爹打探清楚。”
白筱悠这才安下一点心,在谢过柳媚儿后,才回了自己的偏殿等候消息。
回到偏殿里,白筱悠越想越不对,忍不住揪出虫子讨论起来。
“虫子,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那个便宜爹爹?否侧一个御史就是真的记错了历史,也不会直接关进大牢吧?!”
“可能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虫子想了下,回答道。
白筱悠揪了一把头发,烦躁不已:“一个记载史册的小文官能得罪什么人?真纠结!算了先等柳姐姐那边打听来了消息再说!”
又等了两日,柳媚儿终于从她父亲那里打听来了消息——
“妹妹,你爹被人参了一本,说是史册中有反叛云国的言辞,皇上派人查验证明属实,白大人就被革职查办关进了大牢。”
“反叛云国的言辞?”白筱悠被惊得天雷滚滚。看着干巴巴的字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叛国?!这皇帝是有多昏头,想要兴文字狱吗?
“妹妹你先别急,白大人只是暂时扣押而已,还没定罪,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柳媚儿见白筱悠愣在那里,以为是她太过惊吓,忍不住出声安慰了一句,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姐姐,我爹如果真的被定罪的话,会怎么样?”虽然那个“爹”,白筱悠连见都还没见过,但是怎么说也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就是换成一个真正的陌生人,她也做不到漠视一条人命……
“可能会流放边疆……”柳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白筱悠实话。
白筱悠闻言,低下了头,可是心底却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有一条命在,也不会像前世历史上的司马迁一样被施宫刑,弄得不男不女连尊严都没了。她横竖也没别的办法,更没有人脉,只能先回去等候皇帝的旨意,到时候再做打算。
昭熙殿。
“本宫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娘娘放心,奴婢前两日就已经将消息散播了出去,现在整个皇宫里人都知道白贵人有个谋逆的父亲,到时候就是皇上也不会再让她继续当个贵人享福,她的好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闻言,熙嫔终于满意的笑了,纤手拨弄了几下青丝,对镜梳妆。
这时殿里的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娘娘,睿王殿下求见,现正在大殿里等候。”
“睿王来了?”他终于又记得自己了么?熙嫔微证了一下,而后又更加兴悦起来,急忙让丫头和嬷嬷给自己挑了一件艳丽的宫装换上,重新梳妆后,才疾步出去。
到了大殿之中,看见座上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熙嫔面上一红,很想就这么扑进他怀里,就如同未进宫时一样。可是此时身在宫中,碍于人言,只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行了礼:“妾身见过睿王殿下,让殿下久等了。”
“无妨,是臣弟又来叨扰熙嫔娘娘了。”睿王见熙嫔出声,这才抬起眼来,笑道,“多日未与熙嫔娘娘对弈,突然觉得手痒了,便过来讨教一番,娘娘不会介意吧?”
熙嫔脸色嫣红,笑如昙花:“当然不介意,王爷能看得起臣妾的棋艺,是臣妾的荣幸。王爷请!”
两人双双走到摆了棋盘的茶几旁,一如往常的熙嫔执白子,睿王执黑子。
刚走了没几下,就听见对面的睿王叹了口气:“熙儿的棋路当真永远都不变了吗?”
熙嫔闻言面上一僵,手也跟着顿了一下,许久才悠悠的说了一句:“熙儿的其如熙儿的人一般,永远都没变过,只是殿下变得太多了,熙儿都跟不上了……”
“不,本王只是更精益求精,而你却越来越急功近利,甚至已经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熙儿,你如何需要变得这般放不下了?”
“呵呵,我急功近利为了什么,殿下难道不知道吗?我如何变成这样,殿下也不知道吗?”捏紧了手中的棋子,熙嫔垂着头,眼中带着泪光。
“唉!前几日御史白大人被检举叛逆,是你让人做的吧?那白贵人与你又和仇怨,要你这般对付她?就因为我称赞了几句她的棋艺?熙儿你何时变得如此狭隘,不懂得以大局为重?”
“我狭隘?原来在你心中我竟已经是这般形象了么?”熙嫔凄冷一笑,目光幽怨的看向睿王,“我三年来害的人你怎么不来劝我,偏偏现在为了一个白筱悠你就来了!”
“熙儿,你现在太冲动了,不够冷静。本王确实有将白筱悠培养成为本王棋子的打算,但也只是一颗棋子。你才是本王最信任的熙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睿王放下棋子,握住熙嫔的手,另一手轻抚上熙嫔的脸颊,轻言温语。
“所以你大可不必去对付一颗棋子,熙儿只要帮本王看住皇上在后宫的行踪,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今日时间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说完,睿王风流一笑就松开了熙嫔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呆坐在原位的熙嫔半晌才缓过神来,凄凉一笑,素手就将满盘棋子执在了地上。哈哈哈哈!以后只要她看住皇上的行踪……这是不再需要她这颗棋子了么?说的倒是好听,最信任她?是啊,怎么会不信任她,全天下被当做棋子送人这么多年,还能心甘情愿继续被利用的傻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不让她对付白筱悠,她就偏要!
熙嫔美目冷凝,看着殿门的方向,寒气乍现。刚叫来嬷嬷欲吩咐几句,突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头脑便是一阵发胀昏了过去。
嬷嬷一见熙嫔晕倒,顿时吓得不行,急忙唤来宫女去叫了太医过来瞧瞧,一边又赶忙掐了熙嫔的人中,还不容易才将人弄醒,扶到床上。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替熙嫔把了把脉,过了一会儿才一脸喜色的退开一步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本宫怎么了?”
“娘娘已经怀有一月的龙胎,微臣恭喜娘娘!”
熙嫔闻言愣了一下,手下意识的附在自己的肚子上,随后又用力抓紧了衣衫,心头忽然冒出一个残忍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