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什么侮辱?我怎么听不懂呢?”
艾仁亲王愕然的看着眼前脸色黑青的秦渊,虽然和秦渊多次为敌,但是艾仁亲王还真的从来没有从秦渊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怒意十足的表情,仿佛汹涌的火山岩浆就要从秦渊那张涨红了的脸颊当中喷涌而出一般!
“作为东瀛武士团的人,你当然不理解这里面潜藏着的无耻行径!”
秦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怒火压制在身体当中,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而眼前的艾仁亲王则好奇的看着秦渊说道:“那么……我们的谈判还算数吗?”
“算数,当然算数!必须算数!”
秦渊的嘴角蓄满了苦涩,默默的看着眼前傻了眼的艾仁亲王,沉默着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已经不用再思索了,我们秦皇门会在战后占据固原城到六月份,六月份一过,我就会带着秦皇门的兄弟们离开固原城,将此处让给李刺使,谢谢他将份文件提前交到我的手中,不然的话,我秦皇门纵然是粉身碎骨,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秦渊的话说完,艾仁亲王愕然的点点头,将秦渊说的话小心的记在心中,然后对着已经将自己的双手差不多握成锥子的秦渊说道:“秦门主,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些话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先行告退了!”
“不送!”
秦渊点点头,头也不抬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就站起身来,将面前的文书放在手中,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钱苏子的房中,此时的钱苏子还在沉睡当中,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安详的笑容,微微隆起的腹部似乎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秦渊走到自己的桌前,伸手从面前的笔架上拿出一根毛笔,沾上几乎被冻上的墨汁,在一张惨白的纸上写上了一个“七”字!
“还有七个月!”
秦渊看着粗犷有力的一个大字,默默的念叨着,将被自己差点捏烂的丝帛重新摊开,看着上面公正的仿宋体的字迹,秦渊的双眼写满了暗淡,望着最后一行的敕封称号,秦渊的目光冰冷如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冰冷的眼神给冻结了一般!
“门主……”
宋威简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秦渊的脸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口处说道:“我这就来!”
说完,秦渊就把眼前的宣纸挂在了纸台上面,然后迈步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宋威简说道:“到厅堂中说!”
然后就带着宋威简进入到了厅堂当中,坐在位置上,捧起手边的暖炉,看着宋威简说道:“怎么了?”
“刚刚从耀州城传来的消息,苏小姐说有人用信鸽给她送去了一封密信,上面说今晚涧山宗会从密道当中进入耀州城,和外面围困的涧山宗兵马里应外合,攻破耀州城,所以她希望我们能够趁此机会端掉涧山宗的营地,让其收尾不能相顾,从而帮她将敌人解决掉!”
“那信鸽是从哪来的?”
秦渊默默的点点头,眼中的暗淡还没有消散,不过语气还算平和。
“不知道,她只说了这么多,说是她已经知道了密道的入口,打算将敌人消灭在密道当中,觉得这是个上好的机会,提醒我们不要错过!”
宋威简摇摇头,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秦渊听罢,挥手说道:“继续和耀州城保持联系,就说我们会在必要的时刻做出必要的行动,绝对不会坐视耀州城不管的!”
“是!”
宋威简将这条记上,然后对着秦渊说道:“其次就是,刚刚我们的人已经从贺兰会的一名会众的口中打听出来了的是谁怂恿贺兰荣乐趁着您不在的时候前来对钱郡主施压的!”
“是谁?”
秦渊的目光顿时有些发紧,迫不及待的说道:“如此关键时刻,固原城中的任何一点隐患都不能留着!”
“是龙萍儿!”
宋威简低声说道,秦渊闻言一愣,凝眉说道:“她这是为何?难道说我们对她还不够好吗?”
“似乎是因为我们让她帮忙将耀州城拿下来的事情被贺兰荣乐责怪了,所以裴夫人才打算用这个方法来将功折罪,说明她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们的人觉得这个消息也是裴夫人主动放出来的,否则的话,那个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这样的秘密告诉我们的!”
宋威简沉声解释道,秦渊闻言点点头,也认同了这个观点:“果然是老手了,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故意给自己的身上染上污点,换来我们对她的怀疑和贺兰荣乐对她的信任,这位裴夫人的手腕果然是不简单啊!”
“是的,而且属下还发现,她似乎对固原城修建第二道防线的方式很是上心,没事就过去观察地形,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一点警告呢?”
宋威简点头称是,秦渊听了这话,淡然一笑:“不用了,我们还不知道这位裴夫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了,静观其变吧,你先先去忙吧,我跟梁声他们商量商量今晚出兵的事情,或许,胜利比我们想象中来的要方便的多啊!”
“哦?”
听了秦渊自信满满的话语,宋威简的眼光一凌,不过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自从开始接替刘文昊的位置主持情报工作以来,宋威简越发觉得,有些事情知道了还是不说为好,所以闭嘴有时候是最明智的选择!
“属下告退!”
看到秦渊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宋威简乖乖的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就从侧面的小门出去了,秦渊让门口的随从将外面的梁声等人重新请回来,看到自己的老兄弟们,秦渊的表情终于松弛了,屏退了上来端茶倒水的下人,秦渊脸色默然的说道:“知道刚才艾仁给我们送来了什么消息吗?”
“就是那个弹丸之国的鸟亲王?听说他们那里的亲王就和童和渠里面的王八一样多呢!”
梁声闻言一愣,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身后的宋威尘闻言一笑,倒是刚刚监工回来的卫宣听了这话,开怀大笑道:“问题是这童和渠里面并没有王八啊?”
“少在这里说闲话,没看到老大心情不好吗?”
梁声瞥了一眼接话的卫宣,梗着脖子坐在下首,卫宣跟着走了进来,打了一声哈欠,坐在了他的旁边,看到秦渊那双散发着冷光的眼睛,卫宣也不觉得屋里的气温更冷了,只能默默的低头说道:“知道了,刚才那个小妮子带来了什么消息?竟然让老大这么不爽?”
“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只不过听起来有点恶心!”
秦渊淡然的点点头,伸手往口袋里面一掏,这才发现自己着急出来,竟然忘了将那丝帛拿了出来,站起身来,摸着额头正要懊悔的时候,却看到身穿红色棉袍的钱苏子忽然拿着那张被自己揉皱了的黄色丝帛纸走了出来,脸上努力的露出欢喜的神色:“诸位,朝廷终于承认我们秦皇门为古武世家了,而且还封了秦门主为荆子轩子爵呢!”
“古武世家?”
“荆子轩子爵?”
梁声和卫宣愕然的念叨着这两个稀奇古怪的名词,坐在他们对面的宋威尘一脸愕然的看着左右两个护法,感觉他们的神情就像是吃了泥巴一样的难受!
“怎么了?”
宋威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愣神问道,对面的梁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钱苏子的面前,将那张揉皱了的丝帛纸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起来,坐在他旁边的卫宣也忍不住拄着自己的黄梨木拐杖站起来,凑到梁声的旁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黄色丝帛纸上面的仿宋字体,确定了角落中的印章都准确无误之后,脾气火爆的卫宣第一个忍不住嚎叫道:“他娘的,欺人太甚!这帮京城的老混蛋们难道就时这么玩我们的吗?”
“我觉得还行啊……毕竟事情都是一步步慢慢来的……”
钱苏子看着卫宣涨红的脸色,两眼愕然的说着,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秦渊看得出来钱苏子的眼角蓄着泪水,只是不忍心当众流出来而已——这样的文书都是从朝廷直接颁发下来的,而主管这一切规制定研的就是钱苏子的父亲,吏部尚书钱韫栖!
“苏子,你早上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秦渊默默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暖炉递到钱苏子的手中,然后用手将钱苏子有些冰冷的手掌捏在暖炉上面,然后默默的转身说道:“先坐下去,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嗯!”
卫宣和梁声低声答应一声,拿着手中的文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钱苏子默默的点点头,低声对着秦渊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抱着暖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到钱苏子激动的样子,秦渊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梁声说道:“虽然只是一个狗屁子爵,而且还只承认我们秦皇门是古武团体中的最下一级,但是也总算是将我们的古武者的身份承认了,这点苏子说的没错,是一种进步!”
“可是这个荆子轩子爵的意思可是明摆着的啊!”
卫宣看到钱苏子离开了,顿时哀嚎道:“这个子爵的意思就是说,老大你的封地只有童和渠东边荆子轩方圆不到三里的镇域,妈的李阙莨那个王八蛋都是领有灵武县域的灵武伯爵,难道说您还是他的下属不成?那个街边摆摊的混蛋都可以因为黄世杰的一句话变成伯爵,我们现在已经是固原城主了,要个侯爵不大可能,伯爵总是应该的吧!”
“而且还说我们秦皇门只是一个古武世家,那就是说,我们以后不能分设堂口,更不能吞并其他古武门派和世家了,这简直是无耻嘛!”
梁声也怒意十足的说着,秦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点头说道:“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朝廷的法令都不能变通的话,我们秦皇门早就被黄世杰弄死了,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您的意思是?”
大概明白了这份包藏祸心的文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坐在秦渊左手边的宋威尘好奇的说道:“既然朝廷不承认您是固原城主,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不是还有李阙莨的吗?”
秦渊的双眼微微张开,一脸自信的说道:“灵武县域就是如今的固原城,朝廷的指令糊弄糊弄不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