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如同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仿佛要把人的脸颊割开一样,秦渊穿戴好身上的盔甲,一脸抖擞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着已经开始井然有序起来的安乐城,秦渊对着前来送行的梅红玉笑道:“人人都说女人擅长整理家务,这安乐城到了你手上,倒是也整治的不错嘛?”
“门主大人说笑了,这才一天晚上的时间,在下不过是让安乐城中的宵小之辈先收敛了一点,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如果能够修出一条路来和固原城连接到一起的话,在下的心中就踏实多了!”
梅红玉淡然一笑,显然没有把秦渊的夸奖放在眼中,秦渊闻言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说道:“既然梅城主的心气如此之高,那我在下就送梅城主一句话,所谓欲速则不达,着急也没有什么用,还是慢慢来吧,这安乐城只要能够保持现在的情况,迟早会和固原城连接到一起的,到时候腾出手来,这一片地界定然是大有可为的!”
“多谢门主大人提点,小人一定会谨记在心的!”
梅红玉对着秦渊拱拱手,左手勒住手中的马缰绳,驻足在护城河边,对着秦渊拱手说道:“祝门主大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就此别过!”
秦渊微微一笑,手中的马鞭落下,胯下的马儿吃疼之下,一声长嘶,飞奔而去,追上前面已经南下的队伍。
一路无话,到了太阳出现在头顶的时候,秦渊终于带着麾下百余名秦皇门的弟子们出现在了石门关的大门前,石门关位于安乐城的南方,华亭城的北边,是从关中进入到河套平原的一座隘口,不过因为距离北边的安乐城和耀州城距离太远,而且两座城市都不是固原城这样的中心大城,所以从石门关通过的道路并不算是官道,而且年久失修,到处坑坑洼洼,两边的山石碎土将原本还算宽敞的道路遮掩了一大半。
秦渊带着两个随从远处走到石门关下面,看着关口紧闭的大门,还有关墙上警惕的守军,不禁咧嘴一笑,派了景卫田过去将自己的名号报给城墙上的守军。
“城上的人给我听好了!”
景卫田驾马冲到城墙下面,看着城墙上手持弓弩的守军,挥舞着手中的白旗说道:“我们是秦皇门的人马,这次要从石门关通过,去华亭救援我们秦皇门的兄弟们,我们两家秋毫无犯,大家用不着刀兵相见,放我们过去就好!”
“不行!”
守城的城门官看了一眼挥舞着白旗的景卫田,将自己的脑袋从女墙的垛口处露出来,对着景卫田大声喊道:“我们手里面有关中都督使郑末彧郑大人的亲笔文书,要求在除夕之前,都不能让人外人通过石门关,除非你们是关中人士,否则的话,一概不能入关,懂吗?”
“郑末彧什么时候颁布这样的命令了?”
秦渊闻言一愣,打马向前,走到城门下面,对着城墙上警惕味道十足的守军大喊道:“我就是秦皇门门主秦渊,让你们的城主过来答话!”
“怎么证明?”
城门官晃着脑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秦渊,显然对于秦渊的身份很是怀疑。
“这是朝廷任命的文书,你们可以用吊篮送上去看看清楚,不过要是不还给我的话,我就让你们的脑袋搬家!”
秦渊回答道,目光中猛然间迸溅出一阵杀气,城门官听了秦渊的话,让人将一个吊篮送到了城墙下面,秦渊将包裹着文书的绸带布包递到景卫田的手中,后者恭敬的拿着这个重要性十足的绸带布包走到城门下面,将这个绸带布包小心翼翼的放在吊篮里面,城墙上的守军将这个吊篮吊上来,守城的城门官一手拿过布包,将里面的文书拿出来,定睛一看,顿时愣在当场,不觉小腿发软,转身看着城墙下面一脸漠然神情的秦渊,轻轻耳朵咽了口吐沫,对着秦渊喊道:“秦门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城主大人,你们先别着急!”
说完,就让身边的同伴将手中的弓弩收起来,然后飞奔着冲向石门关的关城。
此时的关城当中,世世代代守卫石门关的石平凉正躺在房中休息,山谷中的谷风一阵阵的吹进这个不大的关城当中,石平凉的身体最近有些发虚,只能裹着被子呆在房间当中,石门关的大小事务已经交给了自己的女婿宋岩焦处理,此时的宋岩焦正蹲坐在自己房间当中的两个瓷瓶上面,庞大的身躯压在两个细小的瓷瓶上面已经三刻钟了,如果在坚持一刻钟的话,宋岩焦今天晚上就可以和自己的老婆石卉重归于好了,不过这个美梦显然是没能实现。
“宋大人,大事不好了!”
石门关北门守城官詹衾坊大叫着冲到了宋岩焦的院子里面,正在给自己的小儿子包甜点的石卉看着连滚带爬冲进来的詹衾坊,脸色一变,抬眼等着他吼道:“慌什么慌,这鸟地方能够有什么大事不好了,不知道我家夫君正在练功吗?”
“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啊!”
詹衾坊挥舞着手中的文书,对着石卉惊叫道:“秦皇门的门主秦渊领着上百号的人马出现在了我们石门关的北城门外,昨晚郑都督使的命令刚刚传过来,说不能让任何非关中人士从石门关进入关中,小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才过来问问宋大人啊!”
“啪!”
詹衾坊话音刚落,宋岩焦脚下瓷瓶就打了一只,推门从房中出来,宋岩焦一脸无奈的看着石卉,然后挥手对着詹衾坊说道:“走吧,先去拜见老大人再说,这个秦渊,千里迢迢来到我们石门关外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咱们和他们可是平日里俗务来往啊!”
“是啊!”
扭头躲过石卉出门怨恨的眼神,詹衾坊只能赶忙答应一声,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宋岩焦,后者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微叹一声说道:“这种文书给旁人十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冒充秦渊的任命书,走吧,先去给老人家打个招呼,这件事估计不好处理,秦渊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
说着,宋岩焦就带着詹衾坊走出了自己和石卉居住的院子,出门右拐,到了城主居住的大宅当中,虽然宋岩焦的院子和自己岳父的宅院是连接着的,但是带着不是家人的詹衾坊过去,还是不能走中间的拱门的。
公事公办的将事情通报给了大门处驻守的侍卫,顺手将秦渊送过来的文书给了这名侍卫,宋岩焦就坐在了大门侧面的小房子里面,一个人低声沉吟着什么,不多时,门口的守卫就连滚带爬的冲到宋岩焦的面前,将秦渊的文书还给宋岩焦,然后对着他只说了一句话:“宋大人,老城主说了,无论如何不能让秦皇门的人通过石门关进入到关中!”
“又给我打哑谜……”
宋岩焦微微耸肩,站起身来,用手轻轻的摸了摸秦渊送来的文书,然后对着那守卫说道:“告诉城主大人,我会按照他的意思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让他老人家好好地养病,我肯定不会给石门关带来灾祸的!”
说完,宋岩焦就带着一脸懵逼的詹衾坊从城主府的小房间中走了出来,然后骑上马,冲到了北城门上,将手中的文书放在了秦渊之前送上来的绸布包里面放好,宋岩焦就带着詹衾坊从城门中走了出来,走到秦渊面前,互相问好之后,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眼前的景卫田,然后含笑对着秦渊拱手说道:“秦门主啊,不是我们不给秦门主面子,实在是这命令昨天晚上刚刚从长安府送到我们石门关的手中,这要是今天就破了例的话,恐怕对我们石门关不利啊,所以请秦门主回去吧!”
说完,宋岩焦就转身离开,没有给秦渊说话的机会,一边的詹衾坊则战战兢兢的看着传说中如杀神般存在的秦渊,跟着宋岩焦调转马头,进入到了石门关当中,刚进关门,将大门关好,詹衾坊就一脸激动的对着宋岩焦说道:“宋大人啊,你这不是要将秦皇门得罪死了,这群人可不是郑末彧那种善茬,好对付,他们要是对我们石门关发起进攻我们该怎么办呢?”
“抵挡就是了,总之,石门关的补给都是从长安都督府当中送到我们手中的,我们这里的商旅已经很少了,靠着那一丁点的过路费根本不能够维持石门关的运转,郑都督使我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所以,秦皇门得罪就得罪吧,没办法!”
宋岩焦无奈的耸耸肩,然后就从本城门离开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詹衾坊微微一愣,只能默默的叹口气,看着宋岩焦的背影,小声的嘀咕道:“我们石门关要是真的从姓石改成了姓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提詹衾坊在为石家的未来思索,回到府中的宋岩焦也没有耽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对着自己的夫人嘱咐了一声,然后从侧门进入到城主府当中,直接见到了自己的岳父大人,进到房间中,看着身体日渐虚弱的岳父,宋岩焦走到他床前微微颔首,然后就从柜子里面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衣服,然后将岳父床头的一个摆件拿起来,一个不大的小孔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宋岩焦对着老人的耳边轻声的嘀咕一声,然后就把手放在了那小孔当中按了一下,紧接着,原本放置在角落处的衣柜发出一声脆响,宋岩焦打开衣柜,将里面的暗门推开,紧接着就进入到了一条密道当中,从密道当中走出,宋岩焦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条不知名山谷的酒家,对着还在切肉的哑巴点点头,宋岩焦骑上酒家的骡子,朝着石门关的方向飞奔而去,不多时就遇到了正在山头上休整的秦渊一行人。
“秦门主辛苦!”
宋岩焦冲到秦渊面前,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说道:“郑末彧握着石门关的命脉,我们是断然不敢得罪他老人家的,时间不早了,秦门主请跟我来吧!”
“宋大人辛苦!”
秦渊将手中的一张纸条还给了眼前的宋岩焦,微笑说道:“恐怕这张纸条石老先生用了不止一次吧!”
“不知道。”
宋岩焦笑笑,调转马头领着秦渊等人就朝着眼前的崇山峻岭中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