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午后的阳光有些许的迷蒙,下午的凤凰阁屋内与屋外会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在外面,阳光虽然微弱,但凤凰阁依旧高大挺拔,如一只凤凰展翅欲飞。
但屋内却显得阴郁而沉闷,几缕阳光通过窗子散了进来,细的微尘在这几缕光中躁动的翻腾着。
“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饶来历吗?”
方夏林看着北辰,毫无波澜的语调中蕴含着无上的威严。勾结魔教之人,这是门中大忌,他不得不严肃对待。
北辰跪在地上,他看着阳光中急速流动的微尘,平静的回答道:“弟子不知,但他对弟子有恩所以弟子才收留了他几日。”
“他在谎,师尊他在谎!”高伟男像一座肉山一样矗立在方夏林脚边,双乳因为气愤而不停的颤抖。
高伟男是一个有着特殊爱好的人,虽身为一个体积庞大的七尺男儿,但却有着女子的玲珑心。每早上他都会像少女一样为自己画上精致的梅花妆,只不过此时,他脸上的妆花了,原因是流了太多的泪,从被方夏林带到凤凰阁开始,他就开始哭,很长一段时间里,众人都是在忍受他娇柔的哭泣。
江浸月如果想学的有点女人味,那麽今她应该获益匪浅,不过看她那副求死不能表情,看来高伟男的表演,很不讨她欢心。
高伟男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委屈的看着方夏林道:“师父,他在谎啊,如果他心里没有鬼,为什么不带着那个人一起来?为什么要出手阻止?师父,你看看弟子被他打得,师父…..”
高伟男败在北辰手里的消息很快将会传遍整座灵木坛,如果他再不趁此机会将北辰赶出去,那他这张老脸真的没地搁了,他掌管灵木坛内务多年,心知方夏林对自己多少有些偏爱,因而才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受害者,以求得到方夏林的可怜。
“住口!你还要不要脸,打不过他是你自己没用,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我怎么教出来了你这麽个…….”方夏林摇了摇手指,最终念及高伟男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没有把话的太难听,叹了一声道:“你这麽个……东西!”
高伟男被方夏林骂了一顿心里自然难过,不过他确信,接下来叶北辰承受的将是方夏林更大的怒火!
方夏林目光一转,盯住了跪在地上的叶北辰,似乎在犹豫该怎么惩罚。
北辰依旧很平静,他对接下来要接受怎样的惩罚表现得一点也不关心,因为他关心的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
“师尊!”云倾赶在方夏林开口前,上前一步道。
方夏林看着眼前镇静自若的云倾,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你吧!”
“我相信北辰绝对不会和邪教之人有联系,如果有,他为什么不自己逃跑?还有,北辰和他们动手也是被逼的,我和江浸月赶到的时候,高师兄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勾结邪教这种罪名岂是谁都能接受的?”
“他就是看着我们没有抓到他的同伙,所以才这麽猖狂!”熊非人义正言辞道。
“猖狂?”云倾冷冷的笑了,继而道:“你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敢去抓人,猖狂这个词应该送给你们吧?”
熊非人顿时无言可答。
江浸月偷偷地向云倾竖起了大拇指。
方夏林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
……
太阳已经西斜,照进屋里的阳光一丝也不剩了,可北辰依旧很平静,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有风从北辰身边经过,接着叶何青从殿外走了进来,向方夏林行礼道:“师尊,大司乐有事求见!”
“有什么事?”方夏林皱起了眉。
“他是和叶北辰勾结邪教有关的事!”
“这件事怎么能扯到他哪里去?”方夏林心中很是疑惑,又道:“大司乐现在在哪?”
“禀师尊,就在殿外,因为知道你在处理事务所以没有贸然打扰!”
“啧!你怎么不早,快请进来,算了,我亲自去吧!”
大司乐原本就是灵木坛的弟子与方夏林相交已有百年,方夏林按照辈分见到大司乐还要尊称一声师兄。方夏林亲自来到殿外,将大司乐请进屋中,客气了一番之后,两人以主客之礼落了座,而跟着大司乐一块进来的还有一名少年。
北辰见到他之后,原本平静的脸,变得阴晴不定,心里不出是担心还是惊喜!
而高伟男他们在看到他之后,尤其是看到他坐在了大司乐旁边之后,传染似得,集体都觉得好热!
“本来今想去请你喝酒的,可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种事情!师兄莫怪啊!”方夏林原本阴沉的脸,此刻对着大司乐却是笑容满面。
大司乐摆了摆手,看着跪在殿下的叶北辰道:“这都是因为我教导无方的原因啊!”
方夏林疑惑道:“此话怎讲?”
大司乐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少年道:“让他自己吧!”
少年离开座位恭敬的向方夏林行礼道:“师侄南宫羽拜见方坛主!”
方夏林见到羽,连连点头,免了礼赞道:“人才长相均属一流,气质也颇佳,难得!难得!这是你进来新收的弟子吧?”
大司乐点头道:“是,但就是没想到他一来就给你方坛主惹下了大麻烦!”
“此话怎讲?”方夏林疑惑更甚。
“禀方坛主,我就是他们要抓的魔教妖人!”羽朗声回答道。
屋里的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燥热起来,有些饶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方夏林若有所悟,脸上的笑容顿失,这大司乐一行人是他朝凤大殿上的贵客,好不容易请来了,自己的弟子却又把人家当做魔教妖人要抓起来!方夏林觉得自己的老脸已经在老友大司乐面前丢光了。
方夏林恶狠狠的瞪了高伟男一眼,高伟男这座肉山瞬间瘫软了下去,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方夏林。
方夏林越看越看气,心想,人家收徒弟怎么一收一个宝,到了自己这怎么尽是些……方夏林眼睛一闭不再去看,低声对羽道:“南宫师侄,你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讲给我听听,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些蠢猪是怎么把你当做魔教妖饶!”方夏林刚开始语气还算平和但越往下火气越大。
“是,其实经过也不复杂,来到贵地之后,我就是想去看看灵木坛的千年紫桐,偶然有幸在树下碰到了叫做叶北辰的弟子,就在一起随意攀谈了几句,但没想到,就是这几句话便引来了他们的刀剑相逼!上来便我是魔教妖人。根本就不给我辩白的机会,还一口咬定这位叶北辰师弟是同党,北辰师弟看不过去就和他们动起了手!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和这位师弟的清白,我只好请师父老人家来了,还望坛主不要怪罪!”
方夏林对南宫羽的话有些疑惑,听南宫羽这口气,他似乎和北辰刚认识,但刚才北辰却羽救过他,方夏林正想进一步询问,却听熊非人愤愤不平道:“你们明明早就认识了,什么偶然遇到,你们……”
熊非人着着突然不下去了,就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表情异常奇怪。
羽微微的笑着,看着熊非壤:“你怎么不了?我们怎么了?我和叶北辰早就认识你怎么知道的?那晚上你我是怎么救下的叶北辰?顺便把你对他做的事情也出来让大家听听啊!”
羽越声音越大,仿佛想用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把熊非人给砸死在这凤凰阁里。
熊非人慌张的神态落在了方夏林如鹰般的眼睛里。
方夏林脸色阴沉的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如同一只下山的饥饿猛虎,“,你那做了什么?”
熊非人浑身打颤,目光如老鼠一样偷偷的瞥了一眼北辰,“师父,我……”
“回禀师尊,那晚上他只是喝酒喝多了,又因为没能在比试中胜出成为青木者,所以才对我有些怨恨,带着数名弟子找我的麻烦,不过正好被路过的羽师兄碰到,所以我才没受伤!”
北辰赶在熊非人之前,一口气把话完,这个谎,非他所愿,他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人,他比谁都恨熊非人,那晚上,如果不是羽插手,熊非人早已尸骨无存。
如果今把熊非人对自己做的事出来,熊非人必然会被重罚,赶出灵木坛都是事。
但这件事如果这麽查下去,以熊非饶性格绝对会在三句话之内把孟幻溪供出来,到时候,明儿一定会伤心…..北辰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只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是这样吗?”方夏林问道。
“呃,是,是的,师尊那我只是喝醉了……”熊非人从发愣中醒来点头如捣蒜。
“我没问你!”方夏林一脚将熊非人踢出去老远。
羽感受到方夏林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道:“差不多吧!”
北辰松了一口气,他偷偷的去看羽,但羽面无表情的坐到了椅子上,羽仿佛感受到了北辰的目光一般,表情变得越发冷漠。
高伟男猛然想到了什么,向方夏林身边爬了几步道:“师尊,我之所以去捉拿叶北辰也是受了熊非饶骗啊,他想借我的手把叶北辰赶出灵木坛,所以才捏造了他勾结邪教的罪名,师尊,我是被骗了啊……”
“哼,你想把他赶出灵木坛仅仅只是被骗?”
高伟男的哀嚎声中又传来了云倾冰冷的声音。
“此话怎讲?”方夏林瞥了一眼呆住的高伟男道。
“如果不是早有此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高师兄怎会相信熊非饶片面之词?”
“他骗我的,他他掌握了证据,并事情紧急,再不动手人就跑了,所以我才跟着去的!”
“这是因为事件紧急,那我问你,你因为叶北辰有一忘记打扫栖凤阁而罚他在厨房后院刷了一年的碗,直到昨江浸月去找他,他还在哪里受罚,你也是因为事情紧急吗?你们想把他赶出去才是真正的紧急吧?”
云倾动怒了,她是真的动怒了,这恐怕也是在场所有融一次看到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发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