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抬起她的掌心,在上面写下一个字,抬眸看着他,“可明白?”
“果真如此。”凤傲天浅笑着看着他,“你打算何时动身?”
“看来你一早便算好了。”无风嘴角一勾,笑得甚是伤心。
凤傲天握紧他的手,“你自个早有打算,用得着我算计?”
“原来,你如此了解我。”无风淡然的眸子微动,接着又缓缓地凑近,低头吻上她的唇。
凤傲天知晓,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不痛快的,不过,她也清楚,他自个会慢慢地调节,不需要她。
凤傲天牵着无风的手走出屋子,便看到慕寒瑾安静地躺在躺椅上,微闭着双眸,神态自若,依旧是那般的淡雅如水,阳光洒下,似是有一道柔光铺满了他的周身,显得如此的恬淡。
她上前一步,坐在躺椅一侧的石凳上,将他的手轻轻地握着,转眸看向无风,“他这些日子定然是累坏了。”
无风看着她眼眸中的疼惜,淡然一笑,“自然是。”
凤傲天微微弯腰,便将他从躺椅上抱起,看着无风,“不许胡思乱想。”
无风低笑一声,“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我乱想。”
凤傲天眸光微敛,抱着慕寒瑾飞身离开了院落。
无风看着她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适才的温柔,比起之前的漠然,不是已经更近一步了吗?可是为何他的心里却还是很痛呢?
凤傲天带着慕寒瑾回到帝寝殿,将他小心地放在龙榻上,正欲起身,便对上慕寒瑾睁开的双眸,他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如玉的脸庞,透着淡淡的柔光,低声道,“皇上。”
凤傲天低头吻着他的唇,轻轻地噬咬着,双手更是不自觉地解着他的锦袍。
“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邢无云再一次斜靠在门边,看着内堂的情形,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撞见了。
凤傲天嘴角一抽,抬眸看着他,“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那皇上继续,臣这就告退。”邢无云慢悠悠地直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凤傲天被扫了兴致,看着慕寒瑾脸颊透着粉红,不知是被撞见了好事害羞,还是因为适才的情愫,他缓缓地坐起身来,自行穿戴着,低声道,“皇上去瞧瞧他。”
“嗯。”凤傲天干咳了几声,转身,便快步走出了内堂,离开帝寝殿,便看到邢无云一人站在大殿外,似是知晓她必定会出来。
她不紧不慢地行至他的身侧,用肩膀抵着他,“梓陌可好?”
“皇上还能想到他?”邢无云话中有话地说道。
凤傲天抬手,揽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今儿个可是很容易吃醋。”
邢无云抬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个的怀中,“太在意了,话说出口,我都觉得不是自己。”
凤傲天低笑一声,“爷是该高兴。”
邢无云侧眸看着她,“那我岂不是要每时每刻都吃醋,皇上不是要每每高兴着?”
凤傲天看着他轻声点头,“如此甚好。”
“想得美。”邢无云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他嘴角微勾,低声道,“我越发地离不开你了。”
“那便一辈子缠着。”凤傲天凑近亲吻着他的唇。
邢无云浅笑着轻咬着,抱紧她,如此拥着她,他便觉得自个眷恋不已。
慕寒瑾站在大殿门口,看着眼前的二人,嘴角微勾,轻声一笑,“如今该是臣来的不是时候了。”
凤傲天有些头疼不已,侧眸看着慕寒瑾,“那都让爷亲一口。”
慕寒瑾低笑一声,接着上前行至她的面前,“皇上不去瞧瞧卫梓陌?”
“这便去。”凤傲天适才看出邢无云眼眸中的黯然,看来他亲自前去,也是收效甚微。
邢无云侧眸看向慕寒瑾,“你倒是懂。”
慕寒瑾浅笑着,“不过是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去吧,他不好,非常不好。”邢无云想起适才去看他的情形,将自个隐藏在黑暗中,不愿见任何人,连他都拒之门外,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儿时的卫梓陌,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卫梓陌的时候,他便这样孤独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
凤傲天知晓,连邢无云都说不好,那他是当真不好,而且很差,她足尖轻点,便飞身向浮梦宫而去。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离开,再看向邢无云,“再有十日,我便要离开,或者能活着回来,又或者是……”
邢无云看着他,“你不是说过,她是你的命吗?”
“嗯。”慕寒瑾幽幽地说道,“比命还重要。”
“那你还舍得?”邢无云将腰间的折扇拿起,轻轻一展,笑得一派风流,看着他,“慕寒瑾,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你还会因为后面那一段路,而让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吗?”
慕寒瑾低笑一声,“看来我倒是当局者迷了。”
“你只是太过于在乎她,更害怕失去。”邢无云低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已经死过一回,自然知晓这种割舍的疼痛,所以如今我才想要好好地抓住,即使知晓她身边不止一个我,可是,我还是想要好好地守护在她的身边。”
慕寒瑾抬眸看向邢无云,“如此一来,反倒是我多虑了。”
“那是自然。”邢无云看着慕寒瑾,“反正今夜她定然不会来你我这处,索性,你便陪我再饮上几杯。”
“你怕自个今夜寂寞难耐?”慕寒瑾自然知晓什么叫做慰藉之苦。
邢无云收起折扇,端得是风流倜谠,洒脱不羁地一笑,拍着慕寒瑾的肩膀,“果然懂我。”
慕寒瑾摇头叹息道,“都是同道中人。”
二人相视而笑,转身,便一同入了帝寝殿。
凤傲天飞身落在浮梦宫,也不顾当时允诺他的,抬步便入了寝宫,整个大殿内投不进一丝的光,她秀眉紧蹙,接着几步便入了内堂,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卫梓陌,是那样的孤寂无助,她的心底一痛,她知道,一个曾经骄傲的人,如今却承受这样的痛苦,他能够撑到现在着实不简单。
她缓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卫梓陌害怕地向后退了一些,却已经退无可退。
凤傲天半蹲着,看着他,脸上依旧戴着面纱,浑身被裹的密不透风,他紧抿着唇,似是想到了什么,凤傲天知晓,这便是这毒性的厉害之处,能够腐蚀他的弱点,而如今的卫梓陌已经到了最深处的一关,他必须要撑下去。
“不怕,有爷在。”凤傲天抬手,想要将他揽入怀中。
“不要。”卫梓陌抬眸看着眼前的凤傲天,满脸的惊恐,拼命地摇着头。
凤傲天上前抓着他的手臂,用力将他禁锢在自个的怀中,点住了他的穴道,抱着他起身,缓缓地行至床榻,将他平放着,低头看着他正惊恐地盯着她。
她轻抚着他的容颜,柔声道,“可知道我是谁?”
卫梓陌似是有些神志不清,他微微点着头,又猛然摇着头,接着低声道,“你是谁?”
凤傲天低头便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地噬咬着,双手却并未解开他的衣衫,她知晓,若是让她看到他身上的疤痕,他定然会疯了。
卫梓陌想要挣扎,可是,穴道被点住,他无法挣脱,只能拼命瞪着眼,那冷艳的双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皆是一片黯淡。
不知过了多久,他逐渐地平静下来,双眸更是恢复了一丝的清明,连呼吸声也平稳了许多。
凤傲天离开他的唇,低声道,“如今可认得?”
卫梓陌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低声道,“不是说不许再来的吗?”
凤傲天知晓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连忙松了口气,解开他的穴道,卫梓陌已经消耗太多的力气,如今,无法起身,更不可能将她推开。
凤傲天上了床榻,将他揽入怀中,轻抚着他的青丝,“爷若是不来,难道任由着你迷失心智?”
卫梓陌低笑一声,“你怎知我会迷失心智?”
“这世上难道还有爷不知晓的?”凤傲天冷声道,“你适才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母妃,想到了皇宫,想到了公仪珟。”卫梓陌低声道,似是在回忆着过往。
凤傲天抱紧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竟然没有想到爷。”
卫梓陌抬眸看着她,“你一直在心里。”
“放心,爷只想这样抱着你。”凤傲天知晓卫梓陌的顾虑,她低声道。
卫梓陌看着她,“我已经好几日没有沐浴了。”
她知道,自从身上结痂以后,他便不能再碰水,可是,她不在乎,“那有何妨?”
卫梓陌冷笑一声,“我自个都受不了。”
“你啊,是该治治这爱干净的毛病。”凤傲天不禁说道。
“你嫌弃我了?”卫梓陌敏感地问道。
凤傲天低笑一声,“那你可嫌弃爷?”
“我嫌弃你做什么?”卫梓陌不满地问道。
凤傲天低头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吻,“爷的身边不止你一个人。”
卫梓陌抬眸看着她,眸光一凝,“你这是在质疑我对你的心?”
凤傲天低笑一声,“那你适才何尝不是?”
卫梓陌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些时日,他备受着身体的折磨,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只有想起她,才能缓解这份难熬的痛楚,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他不愿她看到自个如此丑陋的一面,可是,又希望她能够时刻陪在他的身边。
他有时候都在想,他当真是疯了,才会如此折磨着自己,若是换成从前,他定然会走得干干净净,不会再见她,如今,一想到要离开她,竟然是满心的不舍,他想,自个大概是爱惨了她。
凤傲天抱紧他,轻声道,“有爷陪着,哪里都不许去。”
卫梓陌微微一怔,抬眸看着她,“你倒是明白我的心思。”
凤傲天挑眉看着他,“那是自然,爷会读心术。”
卫梓陌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
“好。”凤傲天低声应道。
卫梓陌冷哼一声,“就知道你喜新厌旧,有他们陪着,便将我抛之脑后。”
凤傲天嘴角一勾,“你这是气爷,还是气你自个?”
“气自个。”卫梓陌冷声道,“偏偏中了这毒,弄得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凤傲天抱紧他,亲吻着他的额头,“有爷在身边,不怕。”
卫梓陌侧眸看着她的容颜,越发的明艳动人,低声道,“你昨夜又跟谁鱼水之欢了?”
凤傲天嘴角一抽,低头看着他,“你如今倒清醒的很。”
“对于这种事情,男人最是敏感。”卫梓陌冷声道,轻嗅了一下她的身上,“还真是很多种气味。”
凤傲天低笑一声,“那可有你的?”
“有。”卫梓陌低声道,“很难闻。”
凤傲天在他的唇角轻啄着,“爷觉得很香。”
“胡说八道。”卫梓陌眉眼微动,比起适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如今的他才算好些。
凤傲天一直陪着卫梓陌,守了他一夜,方才离开。
想着昨夜是答应前去陪寒遥的,她一面想着,已经行至帝寝殿,众人已经站在大殿内。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们,“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众人应道。
只有邢无云则躺在软榻上,侧眸看着她,“皇上昨夜睡得可好?”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甚好。”
“那是自然,美人在侧,能不好?”邢无云继续揶揄着她。
凤傲天嘴角一勾,接着缓步上前,坐在他的身侧,“一身酒味,昨夜没睡?”
“孤枕难眠,倒不如饮酒尽兴。”邢无云一双桃花眼微弯,说不出的魅惑。
凤傲天嘴角一抽,转眸,便看到慕寒瑾温和地看着她,她浅笑道,“你陪他的?”
“嗯。”慕寒瑾毫不掩饰地应道,“臣也孤枕难眠。”
凤傲天忍不住地叹了口气,“那今晚继续吧,爷不拦着。”
“看来皇上今晚有好去处了。”邢无云幽幽地说道。
凤傲天抬脚,便踢在了邢无云的腿上,“一边去。”
邢无云低声道,“臣这不是就在一边待着,没妨碍皇上。”
凤傲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抬眸便看到冷千叶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干咳一声,笑着说道,“付卓跟沛涵应当快到了吧。”
“初十。”冷千叶低声应道,接着也坐在一旁,倒着水,自个轻抿了一口,便递给凤傲天。
凤傲天不由地舔了一下唇角,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塞给他,“再来一杯。”
“喏。”邢无云连忙将自个倒好的茶杯递给了她。
凤傲天微微一愣,看着他这是明白着没事找事,她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茶杯,一口饮下。
接着便看到蓝璟书与慕寒遥也倒了茶,递给她,她嘴角一抽,她总算明白,什么叫做难消美人恩。
她一一地接过,将茶水都喝罢,接着便牵着慕寒遥的手向外走去。
邢无云侧眸看着冷千叶呆呆地盯着,他低笑一声,“皇上怎得就带寒遥兄出去了?”
冷千叶收回视线,转眸看向邢无云,“看来有些人是决定破罐破摔,不打算装回去了。”
蓝璟书与慕寒瑾对看一眼,这两个人都是心眼极小的人,表面看似越是大度,越是不当一回事的,其实,心眼最小。
他们二人识趣地去了书房,蓝璟书与慕寒瑾盘膝而坐,他抬眸看着慕寒瑾,“这几日有你在,帮我批阅奏折,我轻松了许多。”
“我还有几日,便要走了。”慕寒瑾拿起御笔,翻阅着奏折,看向蓝璟书,温声说道。
“何时回来?”蓝璟书知晓他不会待得太久,不禁问道。
“下次回来,便不会再走了。”慕寒瑾浅笑着应道。
“那便好,皇上这处离不开你。”蓝璟书笑着应道。
慕寒瑾抬眸看着他,“皇上更离不开你,你若是走了,这奏折谁来处理?”
蓝璟书低笑一声,“是啊,皇上还真离不开我。”
他这话的语气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样。
慕寒瑾却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皇上对待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是,很多时候,他们还是会显现出自私来,也会贪心些,想要得更多。
冷千叶抬眸看着邢无云,“还想说什么,尽管说来。”
邢无云挑眉,看着冷千叶啧啧了两声,“看来你也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装回去了。”
“说得极是。”冷千叶抬手,手中的茶杯便向他推去。
邢无云潇洒地接下,接着说道,“这可是皇上饮过的杯子?”
冷千叶冷笑一声,“如今逍遥侯不追着你打,正好我这几日未活动活动,不如,与你过过招。”
邢无云一听,勾唇一笑,“那我就却之不恭。”
二人说话间,早已经是电闪流光,转瞬,二人便飞身出了帝寝殿,素日,在半空中都会看到一抹艳红色跟一抹鹅黄色身影,打得不可开交,如今,则变成了一抹淡紫色和一抹鹅黄色,不过,也是一场奇观。
慕寒瑾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他们二人,这两日心气都不顺,打打也好,就当发泄了。”
“是啊。”蓝璟书笑着应道。
二人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安静地批阅着奏折。
凤傲天带着慕寒遥缓缓地走着,接着说道,“要不回慕府,去你的院子坐会?”
慕寒遥轻轻地点头,“皇上如今想到臣了?”
凤傲天转眸,想着谁会吃醋,慕寒遥即便有醋性,也不会说出口,可是,今儿个……
她挑眉,浅笑道,“爷怎会今儿个才想到呢?”
“臣回来这些日子,今儿个才与皇上独处,若不是如今看着皇上,臣还以为皇上早就将臣忘了。”慕寒遥的声音低沉,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听起来冰冰凉凉,甚是诱人。
凤傲天浅笑道,“哎呀,原来冰块也会吃醋。”
慕寒遥阴沉着脸看着她,扯开一抹浅浅地笑意,“那皇上准备如何补偿臣?”
凤傲天嘴角一勾,谁说他木讷来着,谁说他就不会计较的?瞧瞧,这不是已经在算计她了?
“那你想让爷如何补偿你?”凤傲天秀眉微挑,缓缓上前一步,靠近他,微微仰着头,唇角在他的唇瓣上滑过,语气甚是暧昧。
慕寒遥眸光微动,低头便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力度很大,几次都撞上了凤傲天的下颚,她无奈地低笑一声,这个傻瓜。
慕寒遥吻罢之后,便牵着她的手,“今儿个皇上只属于臣,只待在臣的身边便是。”
“你这是要将爷挟持了?”凤傲天跟着他向前走着,故意拉开距离,晃晃悠悠地迈着步子。
慕寒遥沉声道,“若是能藏起来更好。”
“这个法子极好。”凤傲天无比认同地点头道。
慕寒遥见她故意走地很慢,手臂一用力,她撞入了他结实的怀中,他抱着她,飞身离开了皇宫。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冷峻的容颜,浅笑道,“爷歇会。”
“嗯。”慕寒遥点头道。
凤傲天缓缓地合上双眸,耳边传来微微地凉风,还有他有力地心跳声,强而有力的臂膀揽着她,让她倍感安全。
过了半个时辰,慕寒遥便飞身落下,他抱着她继续向前走着,凤傲天抬眸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她怎得不知京城还有这等好地方。
慕寒遥抱着她缓缓地上了山,而后将她放下,眼前是一大片的草地,这是一处悬空的高山,对面便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后面则是一片瀑布,山清水秀,当真是个好地方。
凤傲天想着如今已经是深秋,再过几日便入冬了,这地方还是四季如春,她转眸看着慕寒遥,“爷怎不知京城还有如此的好地方?”
“这也是臣偶然间寻到的。”慕寒遥牵着她的手缓缓地向右走着,这处还有一个茅草屋,不过,布置虽然简单,却是一应俱全,打扫的也很干净。
她抬眸看着他,“你经常来这处?”
“曾经。”慕寒遥牵着她入内,低声说道。
“跟谁?”凤傲天看着里面的柜橱内的碗筷都是双份,凤眸微眯,打量着他。
慕寒遥抬眸看着她,“自然是一人,不过,如今是两人。”
凤傲天冷哼一声,指着柜橱,“这个作何解释?”
“昨日臣亲自添置的。”慕寒遥看着她,低声道,“皇上这是在吃醋。”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着碗筷,当真是新的,再看向他,“你特意带着爷来,难道是想……”
慕寒遥听着凤傲天话中的不正经,沉声道,“皇上若是想,臣自然愿意。”
凤傲天干咳一声,想着她还是留些体力,毕竟还有四日便是初八了,她要先帮卫梓陌度过这一关,而后,再将他们一个个的吃干抹净。
慕寒遥看得出凤傲天眼眸中闪过的狡黠,他连忙抬步,便踏出了茅草屋。
凤傲天斜靠在一侧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接着上前,自身后抱着他,将脸颊贴在他厚实的后背上,“这次待几日之后,你便又要离开好些日子了。”
“皇上已经有了盘算。”慕寒遥低声道。
“嗯。”凤傲天轻声应道,“一切已经在准备中,他那处也是蠢蠢欲动,爷不能让他占了先机。”
“臣明白。”慕寒遥知晓,他不可能时刻地陪在她的身边,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缓缓转身,将她纳入自个的怀中,明明是这么瘦小,为何会有让他畏惧的气势呢?可是,他知晓好好保护她。
凤傲天靠在他的怀中,低声道,“待会做什么?”
慕寒遥垂眸看着她,“皇上想做什么?”
凤傲天邪魅一笑,便带着他飞身离开茅草屋,接着想瀑布上方前去,迎着瀑布,任由着冰凉的水打在他们的衣衫上,他们飞身而上,落在了瀑布的顶端,相拥着,看着远方。
冷千叶与邢无云打了一整日,最后,还是未分出胜负,只好作罢,二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抬眼看着如水的天色。
“你的武功有长进。”冷千叶侧眸看着邢无云,低声说道。
“你的也不赖。”邢无云毫不客气地说道。
慕寒瑾与蓝璟书批阅完奏折走了出来,便看到二人躺在大殿外的金砖上,他们二人对看一眼,接着上前,“还不起来,这样会生病。”
冷千叶抬眸看向慕寒瑾,“无妨。”
“打得真痛快。”邢无云笑着说道,接着从地上起身,“我可要好好爱惜自个的身子。”
冷千叶却听出暧昧的味道,他随即也起身,“你是准备还跟我大打一场?”
“不了,我去瞧瞧我那师弟去。”邢无云连忙摆手道,再打一次,还让不让他活了。
邢无云起身,接着便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
冷千叶借着慕寒瑾的手劲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看来皇上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嗯。”慕寒瑾点头道,“冷大哥可选好寝宫?”
“你旁边不是一处寝宫,叫冷月宫,我觉得挺应景的。”冷千叶接着说道。
慕寒瑾浅笑道,“那如此的话,璟书便命人去置办。”
“嗯。”冷千叶点头道,“不过,一年也住不了几日。”
“总归是要有的。”慕寒瑾抬眸看着冷千叶,“冷大哥还是会回来的。”
冷千叶勾唇一笑,看着慕寒瑾,“你身子如何了?”
“老样子。”慕寒瑾笑着说道,接着再看向蓝璟书,“去用晚膳吧。”
“我已经命人备好。”蓝璟书抬眸看向冷千叶,“冷大哥先去洗洗。”
“嗯。”冷千叶如今浑身是汗,适才又吹了冷风,如今是要去洗洗。
卫梓陌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之后,见床榻旁已经没有了她,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他将自个身上的衣衫解开,看着身上已经在慢慢地退着疤痕,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喜悦,如今就等着初八的到来,希望他能够完好无损地与她在一起。
邢无云行至偏院时,便看到无风与流星正用着晚膳,他连忙上前,坐在一侧,拿起碗筷便开始埋头用着。
流星与无风看了他一眼,他与冷千叶打了一日的消息,早已经在宫中传遍,他们自然是知晓的,如今看见他这幅模样,流星不禁打趣道,“你如今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邢无云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你要不要也试试?”
流星咂吧着嘴,“不了,我又不用孤枕难眠。”
邢无云被流星戳中的痛处,他抬眸看着流星,“看来是有必要再打一场了。”
流星连忙摆手道,“大不了我陪你饮酒。”
邢无云这才再一次拿起碗筷,继续吃着。
无风看着他这幅过完招,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淡然说道,“你这是跟谁置气呢?”
“自个。”邢无云干脆了断地说道。
“你这幅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无风直截了当地说道。
邢无云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呢?倒是完好如初。”
无风被邢无云也说到了痛处,他低笑一声,“是啊,所以,你应当高兴才是。”
邢无云听着无风话中的嘲讽,他连忙放下碗筷,“你这是怎么了?”
“他啊,中了圣主的毒,无解。”流星在一旁插话道。
“她不是跟你表明了态度,你怎得还这幅痴怨的态度。”邢无云看着无风,低声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下山,也不会有如今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何时要死不活了?”无风看着邢无云,“我如今过得很好。”
“过得好?”邢无云冷哼一声,“你还是回门中吧,那里更适合你。”
“如今这处更适合我。”无风放下碗筷,看着邢无云,二人在暗中较着劲。
流星感觉气氛不对,想要上前调和,可是,两道凌厉的眸光齐齐向他射来,他连忙缩着脑袋,噤声不语。
凤傲天与慕寒遥在山上独处一夜,不过是相互依偎着,感受着片刻的宁静。
日子如此过着,偶尔有斗嘴吃醋的,却也很安逸,毕竟,他们都是聪明人,转眼,便到了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