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就是说笑了。莫说陛下赐给臣妾这封号，便是因为臣妾实诚。可即便不是如此，臣妾也不敢担了欺君的名头的。”
我心知自己撇得极为干净。
却见那皇帝摩挲着玉佩，唇边带着一丝冷笑。
“成美人不知，像你这般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的胆子，我只在一人身上瞧见过。”
“那必然是婉贵妃了。”
我顺口接下去：“臣妾还在复叶镇上时，便听说婉贵妃极得圣宠。想来这是婉贵妃同陛下之间的乐趣。”
狗皇帝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我同婉儿之间没什么。”
我心想，这话就是皇帝在说笑了。他同婉贵妃的鹣鲽情深，是在晋国中都出了名的。此刻又同我一个刚进宫的秀女澄清什么？
我在心中摇头冷笑。
我是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对我这个人倾心了，所以才对着我撒了这么一个慌。我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向都是风平浪静的。
可见这皇帝是想处置我这个无心在皇宫中争宠的米虫了。
但这可不行。
我想，我还没在这里过够舒服的好日子，也没完成让能量源在这里扎根的任务，我怎么能因为他对我的不满，就灰溜溜地跑走呢？
那太丢脸了。
我觉得我得努力挽回一下这个局面。
所以我想了想，心里有了一个讨好他的法子。
“婉贵妃同陛下鹣鲽情深，这是举国上下的百姓们都清楚的。臣妾不敢奢求能拥有如此美好的感情，只求陛下同贵妃身体安康，早日为我晋国诞下太子。为此，臣妾愿日日食素，为陛下与贵妃祈祷。”
我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帝你总该消停了吧？
我这么想着。
可那皇帝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了。
“你每日里都在想什么？”他问我：“成美人若不是觉得，我从千里之外将你接来，只是让你在皇宫中茹素祈祷的？”
那不然呢？
我心想，你妃子这么多。只要不主动挑事，我肯定能在这宫里舒舒服服养老。偏你这个皇帝就不安分，非要来撩拨我。
知道惹了一个情绪化的能量容器是什么后果吗？
怕不是你觉得现在的日子太舒坦，想亡个国试试！
皇帝不知道我在心中是多么激动。
他只阴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好吧。
没法子，我只好想了想说辞，慢吞吞地用我觉得最为好听的话来诓骗他：“这也是臣妾对陛下的一份拳拳爱意。若是陛下不满意，那臣妾也只好学那古圣人，割肉以做贡品，祈祷上天能看到臣妾的这一分诚意。”
“若是上天宽容，臣妾也想奢望一回，希望陛下在下辈子，能因此在人群中多看到臣妾一眼。”
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我用我能做出的最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若这回皇帝还是不依不饶地，那我也无法了。
总不能让他真把我的肉给割了吧？
不可能的。
我心中情绪繁杂。
皇帝垂着眼看我，我发现他眼上那细长的睫毛，忽然晃了晃神。
苍穹的睫毛也像一把小扇子似的。
末了，他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不必等到下辈子。”
他突然抬手，抚摸上我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摩挲在我的鬓边。
“今夜便可以。”
他忽然俯下来。
我还未能反应过来，便感觉到皇帝柔软的唇瓣贴在我的唇上。
他加深了这个吻。
而我，愕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将我的手放在哪里。
难道是我戏做得过了？
那皇帝已然脱了靴子爬上了床榻。
等等等等......这发展不对啊！
我立刻抬手抵在他的胸口，制止了他之后的动作。
他困惑地望着我。
“陛下，臣妾身上不舒爽。”
我找到个不错的借口，立马用了上去。
“你今日不在月事期。”
他拆穿了我蹩脚的谎言。
好吧。
我想起来，宫中是有记录妃子的内事监。
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眼看就要钻进来。
我又抬手制止了他。
“陛下，这不合规矩。”我换上了极为严肃的神色：“臣妾曾听得姑姑说起，像臣妾这般的，得清洗后由内侍公公们抬着去储秀宫。如此这般，是不行的。”
他皱眉。
“这无妨。”
说着，他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明日我便提了你的位份，无人再敢说你什么。”
我当时就震惊了。
什么？
他以为我是为了提位份，故意同他这么说的？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精虫上脑的男人在想些什么，而这时那狗皇帝已经在剥我的衣裳了。
我的手臂触及他脖间的皮肤。
那里温度奇高，烫得我不禁收回了手。
可他却不依，抓着我的手臂，让我环着他的脖子。
“你喜欢。”
我心想，我不喜欢的。
我只同苍穹做过这种事，可他又不是他，我又为何要同他做这种事？
即便这事我并不讨厌，但我也不喜欢，尤其这是和一个不甚熟悉的陌生人。
我也皱了眉。
我伸手，就要推开他。
可这狗皇帝却像个什么似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像是树袋熊害怕树跑了一般。
“别推开我。”
他在耳边轻声说话，声音低沉带着些许颤动。
“这是你作为一个妃子最该做的事。”
他在指责我，嫌弃我不称职？
我当时就火了。
他能嫌弃我没用，但不能指责我不称职！
这太侮辱人了！
我抬起手臂，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陛下！”我满怀激动的怒火，盯着面前这个不举却非要充大头的皇帝：“您来吧！”
皇帝勾唇微笑。
他开始继续。
而我，我发现我落入了他的陷阱。
我抬头，眼前是晃动不止的芙蓉帐幔。这帐幔的绣工极好，上面的芙蓉正鲜活又水灵地盛开着。
我微微皱起眉。
皇帝温柔地抱着我，面上带着些微我有些熟悉的笑意。
他用那黑白分明的凤眼注视着我。
然后，他低下头，亲吻了我的额角，动作轻柔地，就像我是他的宝物一般。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我恍惚了一瞬。
果然，我想，我还是修炼得不够，眼前这个人类太过精明，我是不能轻易斗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