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混混和出租车离开,老城区又恢复了安静,秋季的夜晚有些寒凉,整个区都是静悄悄的,几只秋虫在孤单的鸣剑
韩冲踱步到区单元门,注意到到有些昏暗的车棚当中,有两个黑影在晃『荡』,像是有些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心下顿生疑『惑』,不过现在才七点多一点,应该不是偷车贼吧。
韩冲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停放在那里,区里也都是老街旧邻,万一要是谁丢了车也不好,于是迈步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些,韩冲也看清了人,原来是楼上的邻居孙伯和她的女儿孙彩霞,孙伯正在奋力的发动他那辆老式南方125,却是力不从心。孙彩霞两只手握在一起,脸上有些汗珠,不时的皱眉,自责的爸你别急,别把腰病累犯了,我没事。
“怎么了孙伯?”韩冲走进车棚,问道。
“是韩冲啊,来得正好。”孙伯眼睛微微一亮,从摩托车上跨下就直接蹲在地上,一手扶着摩托车,一手『揉』着腰,无奈道:“彩霞非得要『露』一手在网上新学到的菜,结果收拾刀鱼的时候割到了手指,好歹算是止住了血,想去医院看看,你知道咱这地方,一到这个点就打不到车了,没办法,只能靠这老爷车,你年轻力壮,帮我弄一下,我这腰间盘使不上劲。”
“我试试。”韩冲自然熟悉老城区的出租车,这个时间很少会有车来等活儿,从裤兜里找到前几出租车司机留下的名片,拨通了张伯伦的号码,关机。
可能是休班。韩冲知道事情紧急,也没多想,放好名片跨上摩托车,试着踹了两脚火,听了听声音,:“有扳手和螺丝刀吗?油管里可能有水。”
“樱”孙伯有些慌张的点头,仰头喊楼上老婆子拿工具,女儿手上的伤口他可看到了,很大,差一点就山了骨头。
张伯母前几年得了脑血栓,上下楼十分不方便,只能从楼上往下扔,张伯接东西的时候,却又是心急,一下子又闪到了腰,一张脸痛苦的变成了猪肝『色』,孙彩霞又是自责起来,伸手去扶。
韩冲连忙放下摩托车架,伸手在他腰间按了两下,顺手拿过工具,摆弄起来,不经意间看到孙彩霞的手指上,用来止血的东西,居然是一片护垫……
这东西是止血,还是吸血?简直『乱』弹琴!
韩冲看了看,孙彩霞的马尾辫上正好有一根皮套,直接起身扯下皮套,三两下捆在她手指上,转身收拾起摩托车来:“以后需要止血的时候,要是没有皮套之类的东西,用手指按压住血管就校”
孙彩霞有些害羞,微微苍白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当看到手指上的护垫已经变得厚实许多,才有所恍然,这时候一看,里面已经吸满了血『液』。
“还是韩冲有常识。”孙伯暗暗自责起来,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起身走了几步,神情泛起疑『惑』,腰怎么不那么疼了?
“一个人生活惯了。”韩冲笑了笑,孙伯面『色』一暗,叹了一声:“是啊,多少年了。”
韩冲起身踹了一脚,摩托车轰然发动起来,排气管里喷出一股股浓烟和汽油味,车灯随着油门的大而逐渐强弱。
“行啊韩冲,没想到你摩托车都会修,比我这骑车的人都强得多。”孙伯赞不绝口,连忙擦了擦眼镜,方才低落上不少汗珠。
“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原理。”韩冲看了看他们一家老,孙彩霞的手指伤口很可能山了手筋,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道:“孙伯,晚上视野不好,我带彩霞姐去医院吧。”
“那太好了,你们先出发去林业医院,我拦车马上赶到。”孙伯知道韩冲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懂得很多,况且老城区有几个路段很不好,自己的腰也经不起颠簸,医院跑上跑下也非常折腾人,韩冲愿意帮忙,感谢都来不及。
韩冲清楚林业医院的外科十分专业,试了试档位离合刹车,都没问题,侧了侧头,:“上车。”
孙彩霞苍白的脸『色』又『露』出一丝不自然,不过还是上了车,高三是个时间都要计算着来用的时间段,手指的伤势不能耽搁,只是,他真的不在意,自己曾经是如何对待他的么?
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区里疯跑,一个比较高大的女孩,一把推开了一个矮个子男孩,刻薄的:“你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我们不跟你玩。”
此后,再没看到男孩出来。
原来他,已经这么高了……
韩冲驾驶着摩托车,老城区的破旧道路,加上老式刚硬的减震,南方125像是海面上的一叶舟,颠簸着前进,后座上突然传来一阵偏移的力量,韩冲赶紧减慢速度正了正车把,回头一看,孙彩霞像是困极了,眼睛半睁半闭,苍白的脸上汗滴滚滚,像是有些虚脱。
韩冲反手搭了一下孙彩霞的脉搏,心头一跳,她正处在生理期,现在又大量失血,整个人已经撑不住,就要虚脱过去,这时候睡着了,就是休克,会对大脑造成一定的伤害。
“彩霞姐,彩霞姐……”韩冲连声喊她,林业医院在城区边缘,沿途必须走一条依山傍水的国道,路线很是曲折,见她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回应,赶紧脱下外套,把她拦腰捆在自己背上,两只袖子在自己肚子上打了个结,伸手抓住车把,身体伏低,轰了轰油门,摩托车顿时喷出一股浓烟,冲了出去。
在依山傍水的国道上,十余辆公路赛式的摩托车整齐的一字排开,酷炫的车灯使得上的明月都失去了『色』彩,发动机劲爆的轰鸣不出的嚣张,一个身穿黑白条纹赛车服的车手道:“赵大少,今赌什么?”
“林少,你的都彭打火机不错,我看你是真心想送给我啊!哈哈哈……”身穿火红赛车服的车手一阵嚣张的笑,随即摆了摆手:“曹诺,准备。”
同样一身赛车服的曹诺站在路旁,高高的举起手中头盔,所有摩托车手放下面罩,全神贯注的看着头盔,手中不住的轰着油门,一时间劲爆的发动机声嚣张的回『荡』起来。
正这时,一阵极其刺耳的发动机声传来,如果这些宝马、哈雷之类的公路赛发动机的声音,是嚣张和劲爆,那么传来的这阵发动机声就像是电锯在锯钢铁,让人听了就有种不出的难受。
一时间,十余个赛车手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阵浓烟滚滚而来,随即一辆摩托车在眼前嗖的一下穿梭而过,没看清是什么车,倒是随着风声听到车上隐约传来两声对话:“你还记得……我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这是个柔弱的女声。
“早忘了。”这是个洒脱的男声。
话语飘『荡』间,摩托车在夜『色』之中几乎看不清了!
“我靠!什么破车!”身穿黑白相间赛车服的车手一把掀开面罩,正是兰博基尼撞坏的林立春,却是被残余的浓烟呛得一阵咳嗽。
“他们……他妈的,居然还在聊?”林立东也掀开面罩,豪车去修理,转行喜欢上赛摩托,特意买了一辆霸气的哈雷,没想到今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这是挑衅!这是叫嚣啊!”所有摩托车手再次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曹诺本能的看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道路上还有浓烟在飘散,却是连人都没看清,这时才想起正事,赶紧落下头盔,跨上身边的摩托车,抱在一个车手身后:“追上去,看看到底是谁!”
轰隆隆……
所有摩托车如同枪打箭『射』一般,以极高的起速开动,发动机声劲爆到震耳欲聋,沿着正徐徐飘散的浓烟紧紧追了上去。
林立春狠狠拧了几下油门,紧追几步,却又不得不收油减速,没办法,这条依山傍水线路曲折的国道路况并不好,尤其是在新城区开发之后,这条路就已经用的不多了,属于年久失修,只偶尔有喜欢绕近路的人才会选择。
众人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比赛,就是因为路况差,线路曲折,只有这样的道路,才能显示出车手的真正水平,而且是符合非常正规的十公里比赛路程!
同时,这里车流量,少到半也看不到一辆车,没想到好不容易看到一辆,却是这样嚣张!
林立春恶狠狠盯着前面的摩托,谨慎心的『操』控着自己的座驾,若是普通的道路,只要几个加速就能追上,但这里一面是山,一面是水,只要稍不心,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自己这些人都是来寻求刺激,来玩的,可不是来赌命的。
但是,前面那辆发动机像是被击中的战斗机般拉着一道黑线,也许下一刻就要爆炸的破车,居然不减速,在一道急转弯上,更像是一个真正的赛车手般侧着身子,摩托车侧成一个极度危险的角度,转了过去,那车手背着一人,偏偏没出任何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