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医院的病房中,达伦坐在病房里唯一一张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身手在他这个团队中出类拔萃的跟班,面无表情的看着病床上不断传出声响的对讲机:“这边没有....这边没有发现....这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闻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各个汇报,菲亚斯和约翰不禁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觉得达伦这次做的事有些欠缺,没有顾忌到兄弟两人的的感受,但也不会无聊到为了引起别人的关注和关心而谎报军情,他们已经过了那个哗众取宠的年纪,思维比较灵活的菲亚斯就想要开口解释,却被达伦摆手打断,将他的话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菲亚斯,约翰,我的兄弟,我们从相识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我们这些人中,除了我,有谁比你们两个资格老?平时你们有些小动作我也视而不见,因为我非常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更相信你们,哪怕只有一张模糊到什么都无法说明的照片,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你们,但你们现在做了什么?让加上我在内的九个人,白白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却是一无所获?”达伦无奈的摊了摊手,脸上是似笑非笑。
菲亚斯和约翰相视无言,心说你达伦要是没有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你要寻找的,你会兴师动众?话却不能这样说,两人又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去辩解,于是就这样沉闷下来。
达伦拿出两叠现钞,摆在菲亚斯和约翰床上,说道:“我忙不忙,你们是清楚的,今晚我会留下两个人守护你们,这些钱你们拿着,有困难了给我打电话。”
达伦拍了拍两人的肩头,转身走了出去,随后叫了两个年级最小,在团队里属于跑跑腿买买烟酒这类的角色留了下来,带上众人就返回了古堡,对于自己在酒吧夜店这种地方的人脉关系,达伦还是有些信心的,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下去就可以,心中也期望那个东方人不要离开小镇,因为这有可能是他一战成名,声望上升的好机会。
对于菲亚斯和约翰,达伦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给了他们足够多,而他现在也并不缺乏人手,因为他有钱,有人脉。
两个负责守夜的少年都十六七岁,一个叫马丁,另外一个叫道丁,他们曾经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外号丁丁组合,除了学习和做个好孩子之外的所有事情,他们都非常感兴趣,最大愿望就是做个坏孩子,他们在十四岁时因为勒索和抢劫同学被学校开除,并送进了当地设置的管教营进行学习和训练。
这个训练营的最大目的就是帮助他们去掉坏毛病,当他们到那里之后,则被同期的学生连番毒打,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逃离训练营,开始了流浪生涯,乞讨过,做过小偷,抢劫过比他们更小的孩子,闲来无事刮花过别人的车漆,最后被达伦慧眼如炬给看中,收下做了小弟,达伦的终极目标是要将他们两个培养成大坏蛋,成为自己的刀锋。
所以两个小家伙除了在达伦面前还有敬畏之外,可以说是真正的刺头,在医院的禁烟标识下就开始抽烟,有护士进行劝阻,他们一齐怪笑着伸出了中指,而道丁更是盯着护士的胸脯和屁股猛瞧,把两个值班护士吓得落荒而逃。
“哦!天哪!菲亚斯你快看!”约翰看着窗边站立着的微胖身形,手里拿着一把熟悉的餐刀,使得他汗毛都倒竖起来,菲亚斯则连忙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一面拍摄一面喊着:“马丁,道丁,你们快进来看,这家伙又来了!”
听着房间里传来一惊一乍的叫声,马丁和道丁都非常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值夜对他们说来说是无比枯燥的,对那两个前辈的大惊小怪更是嗤之以鼻。
马丁推门而入,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口,顿时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两个也算是元老了,放在中世纪你们都是元老院的一员,能不能不要这样捕风捉影,有意思吗?”
“我看他们比野兔还要小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领救济金吧。”道丁冷笑道。
被两个晚辈鄙视,菲亚斯和约翰异常郁闷,可他们又不是疯子,更不想跟两个晚辈发生口角,最后菲亚斯说:“你们就在病房里,肯定能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疯子的。”
马丁和道丁无奈答应,只是两个小家伙的精力也渐渐耗尽,都开始在陪护床上打盹,不多时鼾声四起。
那道微胖的身影再次出现了,用餐刀狠狠刮着玻璃,把菲亚斯和约翰吓得全都瑟瑟发抖,他们对那把餐刀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
“马丁马丁...”菲亚斯大喊,终于将他喊醒,等来的不是马丁的检查周围,而是暴跳大骂,如果不是看到他们的手臂非常粗壮,马丁都有心要狠狠揍他们一顿了。
发泄过后,马丁和道丁没心没肺的再次睡去,反正菲亚斯和约翰的腿都被固定在床上,他们也不需要担心报复。
“这样下去不行,菲亚斯,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要报警!”约翰斩钉截铁道,脸色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还是给达伦打个电话吧,实在不行,也只能报警了。”菲亚斯满脸愁容,要是让警长威尔知道自己要寻求警方保护,说不定都得笑掉大牙。
约翰点头,顿了一顿,终于狠心拨打了达伦的电话,却是直到语音提示无人接听时都没接通,再打已经关机了,不多时马丁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眼神立刻清明,扫了一眼菲亚斯和约翰,跳下床去到外面接了电话。
“马丁,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他们在那里大呼小叫,而且我听到了他们要报警,请求警察的保护。”
“他们已经疯了,这可不能怪我不讲情面,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陪着他们两个瞎玩,你和道丁在医院睡一夜吧,明早回古堡来。”
“好,老大。”简单对话过后,马丁返回房间,懒得理会两个病号,直接用被子盖住头,继续呼呼大睡。
菲亚斯和约翰都知道,自己两人被彻底放弃了,之所以马丁和道丁还在,不是什么情分,而是太晚了不好走路而已,两人决定只要再看到那个微胖身形就立刻报警,只是两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那道身影居然没有再出现,这让两人诧异的同时,心头也是一松。
.......
达伦所在的古堡静了下来,外围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古堡内倒是灯火通明,为了准备应对随时可能传来的消息,达伦众人都吸食了一些大-麻,精神亢奋的玩着扑克,有的则看着最新下载的小电影,一面和达伦叫来的几个女郎做着最原始的娱乐,整个古堡内部看起来非常破败和颓废,充斥着醉生梦死的味道。
达伦玩的有些累了,看了眼时间,觉得今天大概是没什么消息了,猛灌了一口啤酒,随后丢掉酒瓶,迈步走向了洗手间,推开门却看到了一副十分香艳的场面,那女郎还冲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一起来,他骂了一声操,走出了屋子。
夜风拂面而来,带着青草特有的清香,达伦很满意古堡周围都是野草的环境,让他有种身临大自然的亲近感觉,看到他经常灌溉的一丛荒草颜色有些发黄,他迈动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了过去,掏出家伙继续灌溉,一面还哼着一曲民谣,显然心情还是不错的。
突然间,一记掌刀毫无预兆的砍在达伦后颈,整个人像是面条一般栽倒在地。
达伦做了一个梦,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每次吸食完大-麻,他都可以做很多白日梦,再加上没有节制的烟酒和女色,可以说已经差不多掏空了他的身子,所以睡觉的时候都非常深沉,但今天还是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寒冬的夜晚,被剥光了捆绑起来,丢进了一个冰窟窿里,他想要呼吸喊叫,却把大量的冰水吸进肺里,呛得他一阵咳嗽,窒息的感觉,让他很快醒来。
醒来之后,达伦发现这并不只是个梦,因为他看到自己已经被捆绑起来,一道水流正从上而下浇灌着自己的口鼻,这才使得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咳咳...”达伦痛苦的咳嗽几声,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一个微胖的身形,正在面无表情的的拿着一瓶表面还有着冰露的矿泉水,继续浇灌着,达伦努力仰头,可总避不开水流,他一旦张嘴,就会被水流充斥,想要喊话也办不到。夜晚的风并不冷,可经不住冰凉的水,浇在口鼻上,牙齿都麻木了,流淌在身上,被夜风带走了大量的体温,加上他的恐惧,浑身不住的打着冷颤。
“你想要干什么...有种你就杀了我...”达伦断断续续的喊着,随后他发现自己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此时他正在古堡顶的边缘位置,一歪头就可以看到距离32米的地面,但他马上想到自己是坏蛋没错,却没有死仇,最近也是一直酝酿坑害那个东方小子,跟东方人打过交道的也没有害人性命,不至于杀死自己,于是一咬牙,还是喊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咳咳...”
但他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更大的错误,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会死掉,因为这个东方小子拿出了一把刀,是餐刀...
改变身形的韩冲一刀刺在达伦大腿上,均匀的锯齿还横切了一下,几乎切断了整条肌肉,他抓住达伦被捆绑在背后的右手,猛然一拉,咔嚓一声,手肘当即被折断,呈现出一个令人心悸的反转角度,然后韩冲很好心的抓着那只手掌,按在了伤口上方,面无表情的说:“这里有动脉,你要按住的话,说不定可以活下去。”
达伦目瞪口呆,剧烈的痛楚和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他的神经濒临崩溃,他可是亲眼看到伤口被切出来,手臂的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他不明白这个东方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有什么要求,你倒是说啊,满足的我一定照办,可你什么都不说就要杀我,至于吗?
韩冲指了指古堡下,说道:“看下边。”
达伦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了几盏昏黄的灯,心说好在这小子只是割了自己一刀,要是踹上自己一脚,这么高摔下去,一定会被摔成烂西瓜,然后达伦的想法就实现了。
韩冲一脚踹在达伦受伤的手臂上,疼得他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随后感觉到身体腾空,身下是荒草地面,他傻了眼的瞪大眼睛,发出一阵恐惧的嚎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