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教皇的遗腹子一事,涉及到教廷的一桩丑闻,外界只有流传,没有真正的目击者,传说中只是提到前任教皇突然暴毙,而后骑士团长尼古拉手持神谕,顺理成章的接任了教皇位置,随后几年教廷内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许多老人莫名其妙的提出了隐居,还有一部分忽然就消失了,而后这三十年里,骑士团长一职一共换了十三人。
这是在下山的途中,韩冲旁敲侧击出来的,他心里也是相当疑惑,哪里来的遗腹子,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不过倒也不算坏事,能破坏尼古拉的实力就是好事。
托德此时归心似箭,米奇和伊桑打得难舍难分,他们的人手拼光了,还怎么跟自己抗衡?还是赶紧回去,说不定立刻就会成为骑士团长,自己这次的表现,也会在裁判所那边加几分,不过卫星电话掌握在兰德尔手中,看来这个心来的史丹利并不能让劳瑞恩阁下完全放心,还在考验当中,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不考验怎么能接揽大事?
“没有个忠心可靠的团长指挥坐镇,就是不行啊!”托德向史丹利和兰德尔唏嘘了一声,做痛心疾首状,韩冲和兰德尔心知肚明,微微勉励了几句。
“值此多事之秋,托德大人一定会有所作为,一切举动,教皇霓下和劳瑞恩阁下都会看在眼中的。”兰德尔这样说。
韩冲只是看了看托德,说:“乱世出英雄。”
好一个乱世出英雄,没有乱,哪里会显出我托德的能耐?托德顿时在心中点赞,谦虚几下,随后抱歉一声,带着白猴众人加快速度向山下赶去,随即近乎疯狂的驾驶车辆向庄园赶回去,原本大半天才走来的路程,回去时竟然只用了三个多小时。
车辆开到庄园大门,托德顿时跳下车,率队展开了阵势,他已经预测了情况,但看到庄园内部的情景,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到处是火光,从门口开始,一直向内,沿途几乎每一米都有人或倒,或躺,从他们不自然的姿势上看就知道这些已经是死人了,地上丢着刀剑,还有各种型号的枪械,装束大同小异,都是迷彩,但外来的胳膊上都系着白毛巾,而且数量很少,占据不到三分之一,这说明对方平均一个人都拼掉自己这面两个人或许更多。
有枪声传来,不算密集,也有厮杀声,还有高举着火把的人在疯狂跑动,看到可燃物就淋些油料,用火把引燃,再跑向下一处。
“大哥,怎么办?”白猴看的有点傻眼,从来没想到过会被人打进家里来。
托德皱了皱眉,沉声道:“冲进去,遇到戴白毛巾的格杀勿论,抬我的枪来!”
托德跨上战马一伸手,两个骑士就从车里抬出一把三米长的银色战枪来,以他的实力当然还无法.像阿泰斯特这种高手那样,以自身圣力具化成为兵器,但敢在枪声中使用冷兵器的,都可以称得上是高手的存在。
鞋跟一踢马腹,牛仔靴上的尖刺刺痛了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踢踏几下,随后就狂奔起来,路口正埋伏着一个白毛巾,他趴在地上,轻机枪的支架稳稳架在地上,看到有人影冲进来,顿时扣动了扳机,枪口喷吐出一串长长的火舌,托德猛然飞身而起,拽光弹的弹道紧紧.咬着他的背影,却追赶不及。
下一个瞬间,托德手中战枪已经消失,出现在机枪手的背部,将他牢牢的钉在地面,托德身形凌空飞过,伸手抓起战枪,又是一个飞旋,稳稳落回马上,继续向里猛冲。
“冲啊!”白猴众人受到鼓舞,纷纷拿起兵器冲了进去,机枪手负责掩护,突击手紧紧追赶着托德的步伐,白猴手中则是一把细细的刺剑,冲击途中遇到臂上扎着白毛巾拿着钢剑的敌人,他的身体像猴子一个灵活,上蹿下跳,细细的刺剑很难捕捉到踪迹,白毛巾的手腕先是被刺穿,钢剑落地,随后是膝盖,吃痛跪在地上,紧接着就捂住了咽喉,却阻挡不住喷涌而出的血液,栽倒在地,没有死透,白猴却并不补刀,他就是要让敌人在失去抵抗力的情况下,慢慢的死去。
终于冲进了庄园中路,此时能看到上百人在一起搏斗,长枪完全失去了作用,短枪也有可能误伤,这些人是在进行最为原始的白刃战,场面极其血腥。
在教皇所在大殿的大门口,有三十多号人堵在门口,手里的枪口一致对外虎视眈眈,不远处已经倒下数十人,有扎白毛巾的,也有教廷的骑士,那里暂时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此时两个人正在那真空地带搏斗,却是裁判所的劳瑞恩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金发男子。
这个长发披肩的男子手里是一把双手大剑,身上穿着简单而有型的皮甲,动作流畅潇洒,一击之下,劳瑞恩抬起左手盾抵挡,竟是连退数步,手臂的酸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口中却道:“弗兰克斯,你放弃吧,就算杀死我,你也全无胜算。”
“看来,你还是知道我的嘛!”弗兰克斯冷哼一声:“三十年了,你们这些人居然还是无所作为,全都该死!”
劳瑞恩道:“华夏有句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从这些年来看,尼古拉的确比你父亲更加适合教皇的职位,所以我不觉得他当年做的有错,再说,那是神的决定!”
“神?连这个你也信?你们这些工具,还我的教皇位置来!”弗兰克斯发出嘲讽的大笑,手腕一转,大喝一声,双手大剑骤然劈下,劳瑞恩的盾牌猛然发出一串火花,在一声爆响中倒飞出十几米远,砰的砸落在地,一口血喷出,左臂已经寸寸折断,五脏六腑都碎成了数块。
弗兰克斯脸上有复仇的快.感闪过,很满足,不过他跟白猴的性格有些相似,绝不会给劳瑞恩一个痛快,就让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走过真空,迈步跨上台阶,脚步缓慢但很轻松稳健,近卫们终于在劳瑞恩的失败中醒过来,枪口锁定那道身形,砰砰砰的开起枪来。
弗兰克斯嘴角有鄙夷的笑容扬起来,身形骤然加速,只见他的大剑抡圆了成为一道圈,身前啵啵的火花闪过,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到了那些面色苍白的射手身前,反弹的流弹在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点点血花,纷纷栽倒在地。
枪声停了,满地尸体,“你们这应该算...自杀。”弗兰克斯轻蔑的笑笑,看着已经完全呆立的下方战场,他高举起大剑,迈步就要进入大殿,他已经看到了大殿中端坐的那个老家伙,叛逆者,就算外面杀成这样,也根本懒得看一眼的老家伙!
“想要谋害教皇霓下,先过我托德这一关!”一道声音传来,托德脚下猛然一踏,战马一声悲鸣,脊骨和四腿都已寸寸断裂,反冲力量使得托德飞身而起,白毛巾们自然要阻拦,护教骑士们当然要反抗,于是乱战再起,为双方主将保驾护航。
弗兰克斯看了一眼半空飞行,浑身闪耀着银色圣力的托德,脚尖一挑,一把M16A1稳稳落在手中,手指扣动扳机,火舌喷吐出去,正傲然飞行的托德浑身出现数个弹孔,手指还在扣动,火舌继续喷吐,密集的弹着点竟然生生撕扯出一个窟窿来,弹夹打空,M16A1被随手丢掉在地,弗兰克斯看都不看托德,口中咕哝一声:“煞.笔...”
时间不过是两秒,托德竟然被打得短暂滞留在半空,他低头看了眼胸前伤口,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刀和剑,枪械和子弹,其实根本不分冷兵器还是热兵器,只看掌握在谁手中...”
托德想明白了,也死了,只有落地时一声闷响,成为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谁还敢拦我?!”
这一瞬间,弗兰克斯的气势如日中天,台阶下的搏斗已经弱了,随后停止,那些普通的骑士们投降了,心悦诚服,而弗兰克斯这是居然仁慈了一次,摆摆手:“给他们一个痛苦的吧。”
忽然弗兰克斯面色一变,整个人骤然倒飞出去,直接三十米开外才落地,双脚顿时陷入地面一尺深,他的双手大剑依然保持着向内凹进的弧度,显然知道现在,那道力量还没有完全卸去。
一道身形慢慢走出来,是教皇尼古拉,他没有表情的看了看弗兰克斯,没有任何废话,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然后倒转向下。
这是一个古老的手势,只有那高高在上的贵族,对卑贱的角斗士,才能做出的手势,这是对弗兰克斯深深的耻辱。
尼古拉身后走出一个面色美丽且傲然的女子,雪白的脖颈高高的抬起,走下台阶时,后背忽然耸动数下,一双雪白的翅膀猛然伸展开来,在弗兰克斯惊愕的神色之中,她双脚不沾地的飞行下来。
“这...这是...”弗兰克斯已经说不出话来。
剑已经扬起,雪白而森冷,女子,准确的说是天使,没有任何表情,剑已经挥下。
骤然间,天空有隐约的啸音传来,天使眉头顿时一皱,侧身闪过,这是她的本能反应,每个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第一个瞬间的本能是该保护自己,而下一个瞬间才会想起其他,这个天使降临在人类躯体之中,自然也是这样的反应,转瞬间就发现不对,转身伸手搭住了一个几乎是隐形的物件,猛然一拖,那物件顿时减速,显露出一把战枪的形状来。
直指教皇尼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