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初试身手
第一章、庄稼把式
再说朱世寿在陪幺兄弟朱世财到公社去办理户口迁移证时,听了公社书记伍树声的一番话后,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公社书记都鼓励自己勤劳致富,说明中央的政策可能确定要变了,自己原来在心里的一些顾虑看来可以打消了,至少可以减小了。朱世寿一直在思考如何按照公社伍书记的话,继续做好回收废品的事,这样,既变废为宝,又通过自己的勤劳努力,找到一条挣钱的路子,走上致富之路。
有了这种想法后,朱世寿就更加坚定了他继续收荒的决心,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外出收荒。也因此,走东家串西家,听到了不少社会上有关鼓励群众发家致富的信息,并且也在收音机里收听到不少广播的什么地方谁谁谁又通过努力发家致了富,某某地方给某某某因为发家致富挂大红花等等报道。特别是前不久镇上的电影院放映的电影《月亮湾的笑声》,更是使朱世寿受到了极大的鼓励,总希望自己也能够通过努力,发家致富,成为万元户。为了能够收到更多的东西,也为了能够使自己收到的东西能够卖更好的价钱,朱世寿在龙台镇附近到处寻找地方,一方面是希望成为一个他固定收荒的地方,另一方面也使自己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地方收购,这样既方便卖废品的众乡亲,也方便自己堆放、整理、分类。通过一段时间的收荒,朱世寿已经掌握了一些要使废品卖更好价钱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地对废品进行分类,然后分类出售,有些物品,还可以直接出卖给个人,这样,比交给废品收购划算得多。但找过去找过来,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为了减轻收购到东西时自己的负担,朱世寿又想到还是要买一架架架车或者是自行车,但到底是买架架车还是自行车,朱世寿也始终没有拿定主意。买架架车吧,虽然拉得多一些,但路上不好走,农村里小路多,很多路架架车都去不了。买自行车吧,虽然也要受路的限制,但只要自己把骑车技术学好点,和架架车相比,受路的限制要少一些,但负重又要少许多。朱世寿本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这个问题上还是非常纠结,纠结的原因,还是因为钱太少,只能买一样东西。在朱世寿的心里,公社伍书记鼓励他的话他是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特别是伍书记说朱世寿说的“‘勤劳致富’这句话说得好,说明年轻人有志气,一定要好好干,干出个好样来”这话,朱世寿更是牢牢地在心里记着。他在心里一直暗下决心,一定要按照伍书记的要求好好地干,干出一个样子来。只有这样,也才对得起伍书记。在朱世寿的心里,对伍树声很是感谢,想到自己上次在大队书记那里赌气,如果不是遇到伍书记这样的好人,幺兄弟朱世财读书的事真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如果因此让自己的幺兄弟上不了大学,但自己可就是犯下了一辈子都赎不了罪。现在想起来,朱世寿的心里都还觉得非常后怕。也因此,在心里对伍书记特别感激。
当然,朱世寿在坚持只要有空就外出去收荒的同时,也在思考还有没有更好的路子可走。回想起自己在学校读书时倒买倒卖蔬菜的经历,虽然感觉非常辛苦,但觉得确实要比自己收荒挣钱容易一些。
或许是农村消息闭塞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在农村,路子本来就少和多,朱世寿始终没有找到其他更好的挣钱途径,也没有在龙台镇附近找到能够堆放东西的地方。
这一天因为天上下雨,生产队没有出工,并且又逢龙台镇上赶场,朱世寿就对李翠菊说:“妈,我到镇上去看一下婆婆和小侄儿。”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到镇上了,朱世寿也想到镇上去逛一下。
听说二哥要到镇上去,朱世喜也说:“妈,我也和二哥一起到镇上去耍一下。”
朱世喜是朱家几个子女中最老实忠厚的一个,一般不东走西走,即使是没事的时候,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在地里转悠。朱世喜身板结实,力气也大,一两百斤的东西他挑起来好象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不说是行走如风吗至少也是不觉得沉重。和朱世寿对经商有一种天然的兴趣一样,朱世喜对种庄稼也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喜好,成天埋头在地里,从来没有觉得厌倦,生产队的活,只要安排,不管再重再累,他从来不计较,也从来没有说是太重或者太累。各种各样的农活,在朱世喜的手里没有不会的,就是被视为最难的犁牛,朱世喜也是一上手就会。生产队有一头水牛,力气很大,但生产队只有一个叫张姓汉子能够驾驭,其他人都驾驭不了。一次,张姓汉子生病无法出工,生产队就安排另外一个姓王的人驾驭这头牛去犁田,没曾想,这个姓王的人还没有把牛枷担架到牛颈项上,这头牛就猛地一甩头,把姓王的人斗倒在地上,还把姓王的的两条肋把骨斗断了。以后,除了张姓汉子能够去驾驭它外,其他没有任何人敢去碰它。经常听人讲种庄稼要深耕细作也是这个道理。这头牛由于力气大,在犁田犁地时,能够把犁犁得很深,这样也就能够把土翻得更深,种的庄稼也因为土翻得深而长得更好。生产队都希望这头牛能够多犁田犁土,但除了张姓汉子外,又没有其他人能够驾驭住这头牛。
一天,张姓汉子在犁牛时,朱世喜也正好在旁边,听说这头牛很犟不好驾驭,朱世喜就想试驾一下。没曾想,朱世喜左手掌犁头,右手握鞭子,这头牛居然还很听他的话。其他几个男子见状,也想去试驾一下,但无论是谁,只要张姓汉子一把犁头把交给他,这头牛就象是脱僵的野马一样,左挣西奔,就是不驯服,尽管张姓汉子在旁边吆喝着,也完全没有用,总是乱蹦乱跳,就是不驯服。后来又换成朱世喜,这头牛象是认识他一样,又规规矩矩。从此以后,生产队就让朱世喜跟着张姓汉子学犁牛。
犁牛一直被认为是生产队最恼火、最难的活路,张姓汉子因为自己成份不好,生产队长有意整他,才安排他去犁牛,但之前生产队养的牛都还比较温顺,还没有使张姓汉子感到特别难。之后有了驾牛经验,也就不再乎所驾牛是否温顺了,任何脾性的牛,在他手里都能够驾驭自如。
朱世喜跟着张姓汉子学犁牛,也只学了三四次,就能够轻松驾驭,并且能够很好地把握犁头的深浅,犁的田土也深浅适当,种上庄稼后利于庄稼生长。
实际上,犁田犁地也是一门技术。它不仅仅需要犁地人驾驭住耕牛,还需要把握犁的深浅。总的来讲,犁田犁土深一点好,但也不是越深越好,必须是深浅适度。太深了,不仅把地底下的生土翻出来了,而且也会使牛费很大的劲,由于生土还没有形成植物所需的营养,不仅不利于庄稼生长,相反,它还会和庄稼争吸熟土中的营养成分,同样不利于庄稼生长;太浅,没有把底下的土翻动,庄稼的根系无法深入下去,会导致庄稼因为吸收土地里的养份不足而长不好,这样庄稼自然就长不好。
从朱世喜能够很快就掌握犁牛的技术和技艺这一点来看,就知道他在务农嫁穑上有悟性。之后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土地承包到户后,在同样的土地上,朱世喜却种出了不同的效益,并且总是能够把握不同田土的不同特性,根据不同的特性种植不同的农作物,让农作物的产量最大化。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