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梧——
人慢慢走来,从远处的星点变得清晰。
那张恍如神人的身姿,好似无数次午夜梦回里梦到的一样。
从人海里走来,温柔跟我说着我回来了!
眼睛开始湿润,眼窝里是满满的雾气,像是蒙在了心头,朝堂的一切都看不清晰。
手指掐在妖女的手上不知道疼痛,那一刻我以为是假的,回头却只见妖女泪流满面。
“妖女!月轻梧!是他!是他!”我声音颤抖的低声喊道。
妖女颤抖抖的捏着我的手用力的掰开,“姑奶奶有眼,看得到!”
月轻梧淡淡的走来,一袭蓝色的僧袍,墨染的青丝已无踪迹,光头在阳光下挂着浅光。
“草民拜见女皇陛下!”清冷孤寂的嗓音好似九天之外传来的乐曲,不用入耳,已然醉人。
“传闻百姓都称你为天师,不知大师名讳何字?”月离水面色和蔼的开口,眸子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子静静的跪着,脸上是清冷疏离的神情,似乎远离于天地之间。
“无名!”他道。
“无名?”月离水愣了片刻,看着朝堂下的人只觉得有些面善。
“便是如此,不如孤赐你一名?”
男子淡淡的高昂着头,“但凭陛下做主!”
“天师以祭祀求雨救我百姓,不如取一字祭,月族之人取一姓月,如何?”
月离水声音很清澈,我与妖女都愣住了。
月祭——月祭——
他竟是月祭?
我心里一阵翻涌,胸口闷的慌,这厮居然是月祭?
“小火火,你真的能掐会算吗?月祭出现了!”
妖女的声音压的很低,近乎是在嗓子眼里,她讳莫如深的眸色,带着震惊。
我望着一袭蓝裳,他未曾看我一眼,他高昂着头,气质华贵当我不敢直视。
月祭?
月祭——
我想起了那个书折子,那个红衣胜火的女将军和那个白衣似雪的国师。
原来历史从不曾变。
月轻梧娶月晴柔,月祭与月烛萝,那我呢?
殿中跪着的人被封为玄麟国师,法号月祭,我瞧着他与月离水的对答如流,一时竟恍惚了眼。
他没有看我,他竟没有看我。
哪怕一眼。
“小火火!”妖女突然推我了一下,我抬头望去才发现月离水也在静静的看着我,我轻声回了一声上前走了一步。
“参见公主殿下!”月轻梧低声道,他的眸色极其的清冷,甚至都未曾有一丝的波澜。
“国师曾放言青鸾和玉墨国静王天命不配,故此孤把公主喊来,请国师为她破命!”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意,她望向我的目光也有几分宠爱。
我含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纤尘不染的僧袍。
“国师俊秀风神,可见过本宫?”
“不曾!”
“不曾?”我冷笑,踱步在他周围看着。
“可是你却是本宫的一位故人!一个说过要等他归来,却迟迟不归的大骗子!”
男人请冷疏离的望着我,“月祭一生甚是平淡,少时被师父捡到,生长于寺里,未曾出过远门,更不会让人等归,公主想来认错人了!”
“呵!认错人了?”操蛋的认错人,你化成灰劳资都认得。
看着禁欲到极致的男人,心头一阵无力,他想装作不认识,那就成全他。
“国师大人凭什么说本宫与四皇子天命不合?”
我勾唇淡笑的望着眼前的人,朝堂之上,他与我只有两尺距离,但好似他却离我千里之远。
“天命如此!”男人轻声道。
“呵!”冷笑的看着他。“天命?国师大人说的好听,本公主注定跟四皇子是一对,那就有劳国师破命!”
挑衅的看着眸色清冷的男人,不合?操蛋的不合!
舍不得我嫁给别人就直说,一本正经的形象着实不符合他妖孽的气质。
“公主当真要破命?”
男人冷冷的望着我,勾魂夺魄的眸子里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月离水慢慢的走下台阶牵着我的手道,“青鸾与夜蔺尘两情相悦,还劳国师费力!”
“两情相悦?”男子低声的说道,随后清冷的望着我,不带一丝温度道。
“此命无解!”
他俊美的不似凡人,望着我的眸子疏离而清冷,我勾了勾唇角,月轻梧,不管你是月轻梧抑或是月祭,都要定了你。
我静静的走近他,眉梢上挂着笑意,慢慢的在他身边转了几圈,魅惑的笑着,“传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回今生的一次擦肩。本宫与玉墨皇子情深意重,为何国师放言阻拦?这可是坏人姻缘?难不成是佛祖教的?”
“况且,如今京里全是流言,说什么天命不合,若是在一起会给仙宁带来灾祸,原本这是一桩喜事,造成如今的情况,难道不是因为国师大人?”
男人静静的看着我,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一样拱手施礼,“命由天定,公主与皇子命数不合,是关天意,与佛无关!”
“如何无关?莫不成就因为一句天意,就让青鸾负了四皇子的深情?难道这就是国师的缘法?
朝臣噤声安静,独独月宁宸一脸戏虐的看着我。
情深意重?深情?他八成是见了鬼了!
这些日子他的探子可是死死的看着夜蔺晨,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混进了宫里。
但是传回来的消息哪个不是这丫头把那货嫌弃到死?
如今这般深情款款的说,事异必有妖。
想到如此,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俊秀如玉,但是总觉得有些熟悉。
“青鸾,国师不过据实而说,你何必为难于他?”月宁宸不怕死的开口。
这死丫头这般咄咄逼人,害得他的小水儿都难做。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这个华服秀美的男人,随后看了一眼月离水有了一丝了然。
于是一本正经的望着月轻梧,“烦劳国师破命!”
“确是无解,请公主恕罪!”
我轻轻的笑了笑,眉眼中全是媚气,淡淡的开口,“若本宫说不呢?”
他退后一步,恭敬的长跪,“臣等无能,不能为公主解忧!请陛下怪罪!”
他的声音如醇酒般醉人,让我只一句就沦陷了,我挑着眉瞧着他,慢慢开口,
“本宫与夜蔺尘的事有劳国师,今日起本公主入住国师府,国师一日不能破命,本宫一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