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醒来,眼前一片白光,霎那间闪入眼里,我以为是到了天堂。
脸颊疼的厉害,手指下意识的摸去,突然神思就清明了起来。
果然我这个祸害还是到不了天堂。
身子摔裂般的疼痛,就连脚趾都是抽抽的疼,艰难的坐起了身子,望着简陋的屋舍一片迷茫。
这是什么地方?
屋舍不大,大概也就几十平米,木质的床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桌上摆着几个茶盏,和一盆生好的炭火。
“你醒来了?”
女子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待我瞧去,是一个长相秀美的姑娘。
眉色浅浅,如远山之黛。唇色浅浅,若桃花一抹。
脸色淡淡,似泓水一渠。眸色浅浅,像清泉一汪。
她慢慢的走了过来,深绿色的长衫带来了几分凉意。
静静的望着我,脸上有几分惊喜。
“你救了我?”我不信的问道。
步生风的营帐是这种女子能进的?况且瞧着她隆起的肚子,大概还是个孕妇。
“你们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恰巧我路过,就求了几个人把你们带回了这里!”
悬崖?我迷惑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在营帐里面吗?
什么时候去了悬崖?
而且——原来掉悬崖真的不会死!!
金庸老爷子并未骗人呀!
“我们?”我疑惑的问,“还有谁?”
女子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她皱了皱眉。
“碰到你们的时候,你是在他的怀里的,他抱的你极紧,我们费劲了力气才把你从他怀来拉出来!”
“那他人呢?”我低声问道。
“他呀!他伤的很重,大概是保护你的原因吧,他身上全是跌落悬崖摔的挂的伤痕,而你倒是没有!”
伤的极重?我轻轻的咬着唇,“那他——”
“那他还活着吗?”我脸色苍白小心翼翼的问道,许是太过于急促,心口呛了起来。
“你——你别激动!他没死,只是昏迷着,郎中已经瞧过了,没有生命的危险!”
额——还好!
女子瞧着我笑着,眸色浅浅,脸颊泛着红晕。
“他是你的相公吗?”她低声的问道。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相公?什么鬼?
我明明记得被黑衣男人丢给了几个壮汉。
后面舌头咬的太用力,我就昏了,这个相公还真是迷茫。
“为什么这么问?”我低声的问道。
女子端着一碗泛着绿色荧光的粥坐在床边,
“我们救下你们的时候,他抱你很紧,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对不起,爱你之类的话。
他人昏迷着,但是却固执的厉害,所以我才猜测,他是你的夫君!”
“额——”我脸色惨白的笑了笑。
女子瞧着我脸色的不好,眉眼弯弯的笑着,端着碗递于我。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
这是我熬的清粥,你几日没有入食了,多少喝点吧!”
几日?
我眸色深深的望着女子,几日过去了?
那月敬他们是否已经解毒了?
嘴里道谢了之后,就接过了瓷碗。
冬日的天气,冷的厉害,屋里的木炭已经燃尽,四周有一股股的寒意。
清粥味道很淡,带着几分的草药味,我原本就没有食欲,更何况舌根子疼,喝了两口就推开了。
“我想去看看他!行吗?”我道。
那女子拿着帕子轻轻的帮我擦了擦嘴角,“不行!你身体太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况且,他还在昏迷之中,你去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女子看起来很是柔弱,像是我月族女子的秀美,但是说话间,身上却带着一种由不得我拒绝的姿态。
她扶我慢慢的躺下,为我轻轻的掖了掖被角,脸色恬静的望着我,脸颊上带有几分惋惜感。
“原本你定然很美!”她低声道。
“是吗?”我摸着自己被划破的脸颊,已经被女子敷上了药,伤口也早已不再流血。
“以后再也不会美了!”我故作淡定的说着,摸在脸颊上的手指有几分颤抖。
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这下子花不洒再也不用诋毁我,说我是丑女了。
真真变成丑八怪!
女子恬淡的笑了笑,“美的丑的,有什么关系?你瞧那些历史上的美人,可不都是红颜薄命?
反倒是那些丑女,却个个能和睦一生!”
“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我以前也不是什么美人!”我嘿嘿一笑不要脸的说道。
心底里冒出来一抹的感伤。
妖女毁了容,我也毁了容,这下子好了,去花楼装逼再也不会有差别了。
而且,不知道小不点能不能去掉我这些疤痕?
若是可以,我就原谅他背叛我的事情了。
哎!死黑衣男人,哪里不好划?偏偏划拉我的脸。
自己是个大疤痕怪,还要拉着我一起。
女子温柔的对着我笑了笑,随后拿出个册子坐在我身边提笔写着什么。
她眉毛很细弯弯的好似一湾月,眸子狭长,带着江南水乡的感觉。
她的肌肤不算太白,稍稍有些泛黄,倒不是很明显,大概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坐在我的床头格外的安静,手里的笔圈圈勾勾,看起来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手指还不自觉地摸在自己的肚子上,带着母性的柔光。
我躺在床上,慢慢的舒展着身子,身子却痛的难受。
难怪身子被摔裂般的难受,原来是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是谁救了我呢?
抱着我的人?不放手!固执?对不起?
我头脑有些晕乎,那日我咬牙自尽后来就晕了,朦胧中似乎还真有个人抱着我在马上奔驰。
他当时身上满是寒气,印象中,我们跑了很远很远。
难道是他?
我暗了暗神色,手指抓在被角上。在军里知道我出去的,大概也只有那个士兵。
那个蒙脸的士兵。
他会是他吗?
女子安静的看着书折子,突然起身好似去寻找着什么,转身走出了门。
我小心翼翼的坐起了身子,屋里一片冷清,望着离去的背影,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去。
身子沉重的难受,还带着痛意,几乎一个用力我都能摔下去,但我忍耐着,小心翼翼的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我希望不是他!
若是他我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