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扔给秦风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不再啰嗦,只管朝着后宫方向走去。
秦风这辈子最讨厌三种人。
其一是欺负秦风身边人的人,其二是比秦风长得帅的人,其三便是比秦风还狂的人。
眼前这个傲气没边的宫女,很不凑巧就是第三种。
秦风切了一声,偏偏不信邪:“威胁我?我这暴脾气!走,林兄,用不着搭理她,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咱俩好好聊聊开书局的事。”
林瞿奇却吓得腿肚子打颤,连忙小声提醒秦风:“秦兄,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切莫与这宫女较真,免得节外生枝。”
秦风冷哼一声,输人不输阵:“要不是你拦着我,我肯定不鸟她。先说好,我可不是怂,只是单纯卖你一个面子而已。”
林瞿奇不由摇头感叹,笑道:“秦兄快去吧,莫要耽搁。”
秦风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跟着宫女往后宫走,毕竟这些后宫贵人,全都是囚笼金丝雀,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憋着心思怎么害人。谁要是得罪了这些贵人,保准扭脸就变成贱人。
眼看秦风小跑着追了上去,林瞿奇不由一阵感叹:“自古以来,凡有大才者,皆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这位秦兄,便有这种味道……”
正感慨呢,旁边的禁军已经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秦风那个刺头惹不起,你一个穷酸儒生还惹不起吗?
林瞿奇心里一哆嗦,不敢再迟疑,连忙低着头离开宫门,在宫门外候着。
与此同时,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也从宫门处离开,不多时便来到御书房,冲着李湛耳语了几句。
李湛不敢迟疑,连忙来到书案旁,小声道:“启禀圣人,秦风被玉宁宫叫去了。”
梁帝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筹资良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去便去了,不必慌张。”
李湛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试探性道:“除此之外,秦风还提及了开书局一事。”
“哦?”梁帝来了点兴趣,余光一撇:“莫不是又想出了赚钱的辙子?这秦风的才能,倒是给了朕一次次的惊喜,以朕对秦风的了解,但凡他插手的事,必然是有利可图,而且还是大利。算了,也不必深究其内幕原因,只管让秦风每月如数往国库入账便是。朕为他的小生意,行了一次次方便,总不能白出力吧?”
见梁帝眉眼带笑,心情大好,李湛的胆子也就逐渐大了起来,满脸陪笑着附和:“圣人恐怕说晚了,那秦风开了书局以后,扬言缴纳两三成税,说是什么曲线救国……”
“哈哈哈。”梁帝忍俊不禁,放声大笑,“好一个曲线救国,秦风啊秦风,朕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笑声在御书房不断回荡,片刻之后,梁帝的视线已经冲回筹资良策,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李总管,你去一趟玉宁宫,不必现身,暗中保护既是。毕竟女人心海底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湛领命,不敢迟疑,连忙朝着玉宁宫而去。
与此同时,玉宁宫西花厅,宫女将秦风随意扔在其中,便自顾消失了。
秦风身处陌生环境,心里一阵犯嘀咕,凡是住在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万金之躯,稍有冲撞,那便是死罪。
那死宫女,不是明摆着逼自己犯错误吗!
秦风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沿着西花厅的隐秘小径,步步为营地深入,也就是走了十几米远,便听到一阵窃窃之声。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身边没有引路人,冒冒失失地撞见贵人,哪怕只是个嫔妃,足够自己一家老小喝一壶的了。
不行,必须得撤!
秦风二话不说,扭头便走,结果刚迈出步子,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娇柔妩媚的嗓音:“来都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秦少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好一个妩媚至极的魔音,这声音简直是媚到了骨子里,秦风深吸了口气,装着胆子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花丛中隐藏着一个凉亭,凉亭中有三个女人,看清楚对方的模样,秦风心里暗呼不妙。
除了站在旁边侍奉的宫女外,那年纪轻轻的女子,秦风一眼认出,正是当日在晴雅阁求诗的祁阳郡主。
对面的女子,目测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是生得柳眉凤目,天生媚骨。
但妩媚的同时,又不失傲气。
再加上一身华丽至极的鎏金鸾袍,不难猜想,这位成熟妩媚的女子,便是祁阳郡主的生母,长公主殿下!
秦风没有半点迟疑,垫着脚尖往前跑了几步,拱手作揖,毕恭毕敬道:“草民秦风,参见长公主殿下。”
由于长公主丧夫,所以返回后宫居住,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秦风不明白,自己跟长公主又不熟,好端端的召见自己干什么?
过了好半天,头顶才传来长公主的嗓音:“听说你不喜欢下跪,即便是面见圣人,也只作揖。若本公主不信邪,非让你跪安呢?”
对方一开口,味道就不对,透着浓浓的火药味。
秦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位祖宗了,但毕竟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秦风不敢有半点迟疑,连忙低头解释:“回禀殿下,小民身患怪病,恐怕……”
还没等秦风说完,祁阳郡主就已经笑得前俯后仰,银铃般的嗓音传遍整个西花厅:“呵呵,得了膝盖不能打弯的怪病嘛,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母后,这个秦风可是相当有趣呢。”
长公主本还想给秦风来个下马威,兴致全都被祁阳郡主给破坏了,无奈叹了口气:“好了,秦风抬头说话吧。”
秦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打心眼里感谢祁阳郡主的仗义解围。
等秦风看向长公主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阵惊艳。
这长公主,不仅天生媚骨,又透着皇家特有的威严,最关键的一点,她手上居然拿着针线,正不骄不躁,不急不缓地穿针引线。
绣帕上的彩凤已经活灵活现,绣工极为了得,由此也能看出长公主性格极为沉稳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