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的爷爷唐老在家中无聊,这天给好朋友赵老打电话。
“老赵,我好久没看见你了,过来陪我下盘棋……”几十年的老习惯,说话一如往日般强硬的语气。
“我不去!你这臭棋篓子,下棋总耍赖,和你玩没意思,还不如躺下睡会觉……”电话对面,赵老满脸不悦地回答。
“老赵,这次我绝不耍赖。我还弄了点好酒……”唐老语气柔和下来,运用起糖衣炮弹引/诱对方。
“这可是你说的,谁耍赖皮就是小狗……你弄到什么酒了?”最后一句话问话才是关键,赵老的酒虫被成功地勾出来了。
感觉到老朋友情绪大跨度的波动,唐老心中暗笑。就知道老赵的脾气,他拿起茶几上的两瓶米酒欣赏起来,语气也缓和下来。
“老赵,知道你现在不能喝太烈的酒,这可是天然醇香糯米酒,不来我可都喝了……”唐老继续诱/惑。
“老唐,你千万不能吃独食,我马上过去,别忘记准备点好菜……”语气平和,和刚才的强硬态度判若两人。
“好的!”事情成了,唐老心中高兴,就知道老朋友好这口。为了把他勾/引来,只好借机显摆新弄来的好酒,人老了开心的事越发珍贵,还是和老朋友在一起分享有趣。
十几天前就因为下棋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赵老拂袖而去,事情过后唐老心中暗自后悔。
赵老和唐老家距离不远,都在一个家属小区住,平时走路十几分钟。
今天,十分钟刚到,院中响起‘咚咚’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赵老爷子大嗓门也响起来了。
“老唐,我先看看你说的好酒。”赵老推门进屋四处查看。
唐老拄拐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身材高大的赵老,顶着满头白发急匆匆走进来。他抱怨起来:“老赵,你怎么还是这样的急脾气,走那么快干嘛?偌大年纪就不知道改改……”
“咋的,嫌弃我脾气躁,还打电话让我来,废话少说,酒在哪里?”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不断击打过来。
“好好,我服你了,酒不就在那里摆着吗?”
赵老走过去,拿起瓶子看看,上面没标签,普通的二锅头白酒瓶,看起来极其寒酸。透过瓶子看见里面是浑浊微黄的液体,他眉头紧皱,白发不断摇晃。
“老唐,你这在哪里弄的,千万别是假冒伪劣产品。我们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喝中毒了怎么办?”
“老赵,这酒你放心喝,是我家亲戚自家酿制的,不对外卖,要品牌包装干嘛。这是他们专门为走人情酿造的,喝坏了找我……再说你不喝正好,我可以细水长流地喝……”
赵老知道,老唐这人办事认真,不说工作生活方面,就是和他下盘棋都极认真。两人一个性格粗狂,一个心思细腻,聚会经常不欢而散,却谁也离不开谁,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起对方。
年纪越大,两人彼此熟悉的程度就像左右手一样,吵过了好,好过了继续吵。
既然老唐说这酒没问题,那就是经过他火眼金睛检验,并且送检合格,质量绝对没问题。
他这辈子好酒,年纪大血压也高了,一般的酒不敢喝了。只能喝点米酒和葡萄酒解馋,既然这米酒没问题,如果味道好,再顺手牵羊拿回去几瓶。
抱着这个心态,看到两瓶酒有点不爽。
“老唐,你那个亲戚真够小气,就给你送两瓶酒……”
唐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他们给我送来一箱,刚拿出来两瓶,我还没舍得喝。就你那点小心思我懂,喜欢你带回去两瓶,真啰嗦,快去拿棋盘……”
赵老闻听双眼发亮,去屏风后面老地方把棋盘那过来,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这还差不多,你老小子敢藏私,今后我就不理你……”
两人摆上棋盘开始下棋,今天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赵老心情不错,唐老悔了两次棋,赵老忍住性子没说什么。
傍晚,唐老的儿子下班回来。他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出生,出生以后,唐老给他起名叫唐建国。
唐建国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工作比较忙,平时很难看见他的影子,今天难得清闲下来,进屋看见父亲和赵叔叔在下棋。
“赵叔来了,你老可好些天没来了。”
“还不是上次你爸爸把我气跑了,刚才他又悔棋,大侄子你说说,你爹怎么这样……”
唐建国知道老爹就这点嗜好,自从前几年母亲去世以后,老爹腿脚不方便,很少到院子里走动,经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报纸,他能感觉到父亲心中孤独寂寞。
赵老来了以后。才能看到父亲脸上出现笑容,他当然不会让赵老不痛快。
“赵叔,你们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你就多担待一二,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多敬你老几杯……”唐建国恭敬地说。
“建国,医生反复告诫我血压高,别的酒都不能喝了,只能喝点低度酒,一会我就尝尝你家的米酒……”赵老期待地目光扫了糯米酒一眼。
过一会,唐建国的爱人也回来了。今天不是周末,只有他们的女儿唐诗还在学校里,保姆已经把菜肴准备好了。
两位老人拼杀正好告一段落,巧的是今天平局。
“老唐,等喝完酒我们再杀一盘,一定叫你片甲不留,就你刚才的臭手,蹩马腿还想跳马,多亏被我发现了……”
“老赵,你还说我,我的小卒都过河了,你硬让我退回去,这都什么玩法,等一会让你看看我的手段……”两人又开始抬杠。
“爸,赵叔,你们先别计较,我们先吃饭喝酒,下棋的事一会再说好不好?”唐建国经常看见这样的镜头,今天又出现了,感觉一阵头疼,无可奈何地说。
“如果不是有米酒,我一定再和你大战三百合,让你总不服气……”赵老还不依不饶地说。
“喝完酒我们再下!”唐老不甘心地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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