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两个,让他俩有个心理准备。
“哦哦,就是说我们明天要和君大人分道扬镳,各自行动?”小和尚总结道。
“嗯,毕竟能不和皇族扯上关系的话,还是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好,不管是哪一国的皇族。”上官逸带着深意说着,也是在提点花想容和小和尚。
帝王无情,皇室亦是如此,牵扯进去的话,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想不到,上一刻谈笑风生,下一刻锒铛入狱都是常事,太复杂太脏太可怕了,对于花想容和小和尚来说也太难应付了。
小和尚点点头,说:“哦哦,所以我们去哪送信?”
上官逸听见这句话后犹如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拷问一样,脸色凝重了起来,说:“不知道。”
“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和尚有点懵。
“望海阁上一点灯,这就是信上给的信息了,至于是什么意思,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发觉了。”上官逸摊开手,慧尘这老秃驴到临走都还要坑他一手,实在是太狠了!
“额,这……有点难啊,毕竟我们是外人,找地方,而且是找这么奇怪的地方,找到了说不定还要想办法解谜题找下一步,想想就头疼。”花想容有点烦恼的说。
“是呀,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当是逛逛京都,长长见识,实在不行就找其他人帮忙咯。”上官逸安慰她道,他虽然表情看起来很凝重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是装出来的,目的嘛,就是给小和尚一点错觉一点压力,让他想一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只要找到望海阁,大概就能迎刃而解了吧?”小和尚揣测着,这也是大部分人听见这个问题的第一思路。
“谁知道呢,去了那里看看就知道了。”上官逸可不认为有这么简单,慧尘老家伙做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有额外的含义,送信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是他的亲笔信。
“嗯,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花想容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第二天上午,他们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东海京都城门外,上官逸这辆马车也被车夫驾着车去了另一扇门,因为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他这一支队伍悄悄的分出一辆马车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因为提前传了消息回去,所以君易凊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已经有官员在等候了,目的自然是接引他们去皇城面圣。当然,也可能不是“他们”,而是“他”。
“君大人,皇上让您一回来就去见他。”那个宦官恭恭敬敬的作揖,对着前面那辆马车说道。外人不大认识君易凊的座驾,他还能不认识?
“王公公客气了,皇上还好吗?”君易凊有点无奈的看着恭敬施礼的王公公,这人和他一样是皇上身边的亲信,最值得信任的那一批,从起事到现在,未有二心,甚至比他还要早一些的跟着皇上,不管是辈分,资历,还是现在的地位其实都不必向他低头,或者说,低头反而是不妥当的,但是他一直纠正也未见他改过。
“皇上听说君大人在江南城出事的消息,着急上火的不行,收到您的平安信才放心下来,但是催您回来,您又…故而,应该是不大高兴的,一会儿您可是要说话小心一点,切莫再惹皇上生气。”王公公凑近马车,小声的说着这些秘闻,提点着君易凊。
“额,我倒是不曾想到皇上…这么担心我,我之前明明有报备过去大光明寺一行的。”君易凊皱了皱眉头,如果皇上不高兴的话,这接下来的事情都不大好办啊。
“呐呐,君大人不要妄自菲薄,您在皇上心里,那可是心头肉一样的存在,您不顾自己安危去冒险,皇上担心也是正常的。”王公公愈发小声的说道,满是真诚。
君易凊笑笑,只当是王公公在说笑话,心头肉?皇上这么冷情的人哪会有什么心头肉。只不过是对皇上来说,他君易凊的利用价值比较高,而且无可替代罢了。不过他对此并不反感,只要保证自己有这样的价值和地位,他和皇上的关系就不会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皇上有说只见我一个吗?”君易凊换了个话题,在考虑要不要带岳正道一起。
王公公见这个反应,暗中叹了口气,他说的是再真不过的真话,旁人也是会把它当真话来信的,但是偏偏最该相信的那个人把它当笑话听,这样一来,其他人再相信也没有意义了。不过叹完气的王公公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识相的回答了君易凊的问题:“皇上是没有说的,要不一起去吧,您进去面圣,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
“也好,走吧,王公公上车一起去吧?”君易凊点点头,无非就这么几个解决方案,王公公给出哪个都不出他所料。
“不了不了,我还要赶紧进宫回复一下皇上,准备晚上的宴席给你接风洗尘,事情可不少呢,那咱们就一会儿再见。”王公公怎么可能上君易凊的马车和他一起进宫呢?他是皇上的眼睛,必须要在君易凊进宫之前回到皇上身边禀报一些信息的。
王公公说罢就走了,他进出城门自然是无人敢拦的,更何况还是在他一大早就过来等着,还教育了一番那些守门的士兵的情况下,所以那些士兵连带着君易凊的车队也都没拦,直接放行。
另一边的上官逸他们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君易凊回京其实也算是一件大事情,而每逢大事,神经绷的最紧的莫过于守城门的这些人了,每天辛辛苦苦的守门,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还要从里面找到可疑人士,更麻烦的是要给某些大佬开后门,还得保证这个后门开的问题不大……就是说,放行的时候还要尽量确定他们放过去的人没有什么嫌疑,要不然出了事,铁定跑不了他们的责任。
这样一来,就出问题了,而且还不小。
守城门的士兵看了看上官逸递过来的令牌,并没有放行,反而是和同伴小声的说了几句,越说,脸上质疑的神色越重。最后他过来问道:“大人不是走了另一个城门进城吗?为什么你们会走这里?”
上官逸看他之前的表现也能猜到他起了疑心,今天答不好的话,怕是要等着君易凊去牢里捞他了。
“大人吩咐了别的事情,让我们从这扇城门进城,所以我才拿了他的信物走这边,这位官爷,行个方便。”上官逸解释着,理由说得过去但是其实很敷衍。
“哈,我看你是偷了大人信物的贼人吧!大人在京都还有什么急事是要这样处理的?更何况,我看你这面相,打扮,根本不像是东海的人,你是外国派来的奸细才对吧?来人,给我抓起来,有什么事情到牢里再说不晚。”士兵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心态喊道,这一喊,整个城门附近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焦点在上官逸身上。
上官逸暗叹不妙,自己这幅伪装适合中甄,但是在东海用却是有一些矛盾的,这些士兵眼力倒是不错,还好自己之前选择了抱君易凊大腿,虽然……现在抱了大腿也要被抓起来,但是他们总归不敢太过分就是了。
“够了,让你们长官过来。”车夫看不下去了,取出了一块令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道。
“那个令牌好像是皇城禁卫的令牌吧?可他们不都是呆在皇城里不出来的吗?难道也是偷的?”人群里一个声音弱弱的说,也唤起了其他人对这方面的想象,只不过想了一半就狠狠的掐断。
“说什么呢,每个禁卫的令牌都把控的很严,想要偷一块令牌还不被通缉,难入上青天!虽然明面上他们是守卫皇城不出的,但是别忘了,当初皇上大手一挥可是给了几队禁卫来保护君易凊大人的,难不成这位就是其中之一?那车里是什么人?君大人可不走这座城门的……”另一个人反驳他,只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感觉很匪夷所思,这件事确实奇怪了一点点。
“什么情况?”这里的临时负责人—士兵的长官走过来问道,他自然也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
“这几位是君大人的贵客,那是君大人给的信物,因为一点点特殊原因,所以不能走同一座城门过,麻烦给个方便。”车夫走到他旁边,跟他小声交流起来。
长官看了看上官逸,又看了看士兵手里的令牌,再看看车夫以及他的禁卫令牌,没有说话。自家的兵自己知道,他们要是没什么可疑点,那绝对是不敢拦的,但是现在不但拦了,还踢在了铁桶上,他现在也很为难,不知道相信谁。毕竟上官逸这边的信物什么的都像是真的,或者说就是真的,但是人……不太可信。
“你跟我来。”车夫对那个长官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对上官逸说了一句“先生稍等一会儿,不要生气。”就走向了城门附近一个守卫点,里面放着一些兵器什么的,算是守城士兵的临时休憩点。
长官也不犹豫,大白天的,这人不敢对他做什么事的,也许是想给他看看更加有说服力,也更加隐秘的证据吧?
如他猜想的那样,车夫和他进了房间后,车夫挽起袖子给他看了一个刺青,是一个图案,描述了碧海青天明月的图案,它的名字叫做月照东海,以天子剑之名冠之。
长官看了这个图案后,整个人都懵了,这样的图案是一个荣耀之证,只有朝廷里最特殊的一批侍卫才能拥有,这代表他们是侍卫里的佼佼者,甚至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有功者,这样的人又被称为东海卫,守卫东海的人。
有这样的荣耀之证在,它的主人所说自然不会是假的,也不会危及到东海,也即是说,那个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外国人的家伙的的确确就是君大人的贵客,那块令牌也的的确确就是君大人给予他的,为了让他在东海方便行动。
“呼,我知道了。”长官苦笑了一下,这事算是彻底搞砸了,不管这几位想不想追究,君大人那边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的,毕竟太打脸了。
车夫放下袖子,率先走出了房间,他还要继续驾车呢。
长官跟着他出去,说了一句:“放行。”有气无力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人什么来头啊,居然还真就是君大人的贵客,啧啧啧,入了君大人的眼睛,难不成要是官场新宠?”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起来,好奇心爆表,但是又得不到解答,心痒痒的不行。
“大人咱们走吧。”车夫跟上官逸请示了一下后,上了马车,等上官逸也上了马车并且说了“好。”才开始驾车继续往前,长官他们已经指挥着空出一条足以让马车通过的路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上官逸在走了一段路后,打开门,小心翼翼的跳出来,坐到了车夫旁边。
“我只是告诉他我还有另一层身份罢了。”车夫不卑不亢的说,要不是遇见麻烦他根本不会露头,但是遇见麻烦的话,就得看情况了的,像这种把上官逸抓进去的情况绝对不能发生,这是君易凊给他的要求。
“除了车夫,皇城禁卫外的另一层身份?”上官逸微微一笑,继续试探。
“嗯。”车夫继续不卑不亢,也不怎么说话,透露信息。
“你知道碧海阁吗?”上官逸不在乎他这个态度,被东海皇上派去保护君易凊的皇城禁卫要是都这么容易被他套出关键信息来,只能说他们太水了,现在这才是正常的。
“碧海,青天,明月,这三样东西对东海的人来说有着独特的意义,所以人们取名字的时候……尤其是前者,京都里名字和碧海阁有关的,我就知道不下于十个,不知道先生问的是那一个?”车夫语气不变的说出这段话,让上官逸瞬间懵了,慧尘老秃驴果然是个大坑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