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师说了他听的传闻后,被传闻吓到的人就又多了两个。毕竟那些人死的太莫名其妙了,喝完酒之后一年之内,若是只死了几个人,还可能是巧合,毕竟江湖中发生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全都死了,而且死的那般诡异,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一只手在操控着,联系他们之间的共同交点:英魂,就能得出这种酒可杀人于无形,而且是必死。
“那件事,应该只是个例外吧,唐叔叔你也说了,那个盗墓贼是通过手段绕过了墓穴中的考验,从而拿到英魂,所以他算不上英雄。但是,如果他当初没有耍花招的话,光明正大的通过那个考验,结果还是一样的吗?”墨千琉微微思索过后就发现了盲点,她虽然没听说过英魂,但是酒酿造出来就是给人喝的,若是有毒那就是毒药,而不是给英雄的奖赏。
“这……道理其实大家都明白,但是敢不敢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呀。”上官逸挠挠头,没想到自己拿到的居然是这么辣鸡的一个东西,妥妥的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毕竟有没有毒是一回事,怕不怕有毒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这次怕了,下次还有机会怕;这次不怕,可能就再也不会害怕了。
“这件事,额,你们先进去坐,我去把叫过来。”唐大师想了想,从刚才上官逸那句话里,他也能听出来,这葫芦酒怕是人家在探索什么地方的时候,光明正大的通过考验,获得认可后才拿到的。要说不能喝,可能也不至于,要说能喝,其实他心里也怕。
英魂这种酒实在是太罕见了,他作为酒鬼,也只是听同道中人说过,听了很多次,但见是没见过的,更不要说是像现在这样一葫芦直接摆在那里任由他处置。
他其实也很纠结,爱酒之人不可能错过这种好酒,但是命还是要珍惜的,没命了就再也没机会喝酒了,但是万一这酒没问题呢?这要是当成垃圾给处理了,日后怕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哦。
所以他果断的去请了貌似什么都懂的朋友:百渡凉,被戏称为一样的存在。
唐大师去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只说有事情找他,让他跟着去一趟。
只是百渡凉不太乐意,倒不是不愿意帮唐大师,而是他不愿意挪地方。他最近忙得很,毕竟人终究是人,谁又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在别人眼里的只不过是收集了大量情报后的产物罢了。为了保持这个形象,他只能一直收集整理情报,做最先知道所有时事热点的那批人。
离都盛会将至,离都里每天发生的事情肯定不会少了,他想要整理那些细微的事情然后从中发现关键点就已经很费功夫了,恨不得一天有13个时辰可以供他使用,又怎么可能想着挪地方去帮别人干什么事情,或者是看热闹什么的。
不过唐大师终究还是你唐大师,几句话就让百渡凉缴械投降,乖乖的放下手里的册子,跟着唐大师回了铺子。
刚一进院子,百渡凉还没来得及走进正堂,更没来得及问唐大师什么事情就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是的,在肩负这个戏称的同时,自己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相反,他的实力还不错,二重天中期,擅长的虽说不是什么打斗的技巧,但是他会的东西真的蛮多的。比如张三那种看穿风水,气运的能力,百渡凉虽然并没有那个天赋,但是靠着他修炼的《天机百变》的残篇,他到也能看出来些什么东西。
“我擦咧?”百渡凉有些懵的看着那个承载着气运的葫芦,明白了这是英魂之酒。毕竟葫芦上刻着的花纹其实是变形了的古文字,他是认得的,翻译过来其实就是英魂。
只是,紧接着就和唐大师一样想到了那个传闻的他就呆住了,说到底,那个故事还是他讲给唐大师听的,作为对那件事进行调查取证过的男人,他比谁都清楚英魂诡辩事件的可怕和诡异。然后一种惊惧感就从他身体里升起,压迫着他的心脏,就在惊惧感要转为恐慌感,让百渡凉浑身战栗的时候,两级反转发生了。
这葫芦的英魂酒并不像当初他去查证那件事时,历尽艰辛才见到的那半葫芦的残酒那般凶厉,一派平和,静谧安好,甚至是祥瑞暗生,简直就是牲畜无害。
百渡凉马上意识到这壶酒是有主人的,也即是被承认的英雄,并不是出自于取巧的手段,所以这是能喝的美酒而不是要命的毒药。再然后……他就把自己之前忙碌的那些事情抛到脑后不管了,他在想办法蹭唐大师这三人一顿酒喝。反正酒的主人总归是这三人之一吧,只要他在就不会出问题。既然小命不会出事,这种珍品当然是见过不能放过,必须得想办法搞他一手啊,哪怕百渡凉并不是酒鬼,但谁能拒绝喝一种从古至今都没有多少人有口福的东西呢?尤其是这种东西还是大补的宝贝,就算是一口酒下肚就醉成烂泥也是要喝一口的。
他这前前后后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唐大师三人的眼里,他们心里也有了答案,上官逸和墨千琉不知道英魂的意义还算是淡定,唐大师已经有些激动了起来,勉强克制着,等百渡凉宣判结果。
“老唐啊。”百渡凉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露出很狗腿(谄媚)的神态说道:“我老早就看出你是个宅心仁厚,知恩图报,(此处省略一千个舔唐大师的字),没想到你得了好东西还不忘给我们尝尝,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你放心吧之后我要是听说了什么矿石的消息,第一个就跑过来告诉你,也不枉今日你的美酒。”
唐大师无语的看着没有节操的百渡凉,这人不愧是干这行的,说起话来那还真是一套又一套,那词汇量都快把自己绕晕了,也得亏自己对这种说辞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能从中提炼出这家伙的真实意图:想蹭杯英魂。
“这个,英魂没问题吗?”唐大师无视了百渡凉刚刚说的一大堆话,指了指那个葫芦,问着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当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壶酒是谁得到的,可真是厉害呀,老百我是服了。”百渡凉给了肯定的回答,对那个拿到这壶酒的人表示由衷的钦佩。事实上,他知道很多地方都有可能拿到英魂,虽然年份或许有很大的区别,但都是英魂,都可以接受。只是那些地方真的太难了,想要按照关卡设计者的规则达到最完美的状态,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英魂由英雄而生,也当由英雄所启,所饮用。
“就是那小子。”唐大师指了指上官逸,然后拿起了酒葫芦,晃了晃,微微笑了笑,无奈的说:“这壶酒可是有些年头了哦,一点酒液都不剩下了,只有酒膏了,看起来英魂真的是由药草酿制的呢。”
“啊?这可是个好消息呢,看样子这一壶酒够我们喝很久了。”百渡凉有些惊喜的说道。
“不是我们,最多是取出一部分酒膏来兑着别的酒喝,兑出来的分予你些,剩下的还是要还给这小子的。”唐大师摇摇头,说的话却是出乎预料。
对此,百渡凉并没有表示异议,默默的点头表示理应如此。
酒膏是以药草为原料酿制的酒在年份久了以后,其酒液慢慢的转变为酒膏,此时就不能直接饮用了,须得兑着别的酒来喝,否则就会导致药力过猛而伤身,达不到滋补的效果。
事实上,能存放这么多年的酒并不多,也只有药酒可以保证自己在经历岁月后还能够饮用,其他的酒就只能看酿造和保存手法了,如果不够妙的话,开封后发现剩下什么都可能,大概率是不能喝的。
至于为什么唐大师只取一部分,剩下的还要还给上官逸呢?
答案其实还是很简单的:无功不受禄。这酒是几千年前的先辈认可了上官逸才赠予他的,这个认可自然不可能是闯过一个普通的难关就算是认可的,所谓的英雄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英魂是什么东西?传说中,在经历了旷日持久的战役后,那些为了各自的立场而抛头颅洒热血,英勇奋战而死的将士,其尸体若未被己方收去埋葬,便会在一段时间后长出草来,即便是被收去了,热血洒过的地方也可能会长出草,这种草并不是杂草,它的名字是英魂草,由忠勇之魂血灌溉,吸战场之杀气,战意而长成,是一种奇草,生育奇,药效也奇,世上罕见。以这种草为原料,再加上些别的配料,以特殊的方法酿造的酒就是英魂。
英魂草是一个传闻,虽说历史上关于它的记载很多,但是没亲眼见过总归是不相信的。毕竟不是每一战都会产生英魂草,而传说之战又太少了,至少唐大师活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谁亲眼见过英魂草。英魂酒也是一个传闻,但这是有人见过的传闻,所以它就是事实。
英魂草产生于无畏果敢的将士,所以它的产物英魂酒也当敬给英雄。
这里的英雄指的是当初那些参与了传说之战并且表现出色的将领们,无论输赢。
若有剩余的,才会流传于世,只不过依旧得经过考核,而且是非常难的考核。
据百渡凉知道的那些难关,再加上他了解的知识判断,那些难关都是脱胎于那些传奇人物的生平中,大都是他们所经历的最难的难关,然后交给后世者来破关。
这基本上就是要求后世者达到他们那样的高度,也即是不逊色于那些传奇人物,只有这样才能取走英魂。
可,这世上还是普通人比较多啊,天才少,像传奇人物一样的天才更是凤毛麟角。
如今,上官逸能取出一壶,那证明他就是可以同先贤比肩的天才,所以先贤赠一壶酒给他,说了那句“美酒一壶,赠予让人敬仰的英雄。”这是何等难得的事情?自己这些人能借点光,蹭些酒喝已经很有幸了,若是敢全部占有,恐怕下场……毕竟贪婪者从未有好下场。
退一步说,英魂存在的意义就是增强饮用者的实力,它是负载气运之酒,也是由英魂草这种奇异的草酿制来的,且不说英魂草的效用就是增强体魄,单是配料,就已经是举世罕见的药草了,所以英魂是大补。先贤赠予后世之人,也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强,若是上官逸没喝到几口,这就没有意义了,这壶英魂,这些英魂草,就都没有意义了。
“还我?不用了吧?”不明情况的上官逸想推辞,在他这个井底之蛙看来,英魂只是一壶酒罢了,没必要推来推去的。
百渡凉瞪大眼睛,然后很夸张的跟上官逸科普了什么是英魂草,什么是英魂酒,英魂酒又有什么效果,成功的让上官逸闭上了推辞的嘴,能增强实力还没副作用的好东西,就算是自己不需要,总归也得让别的朋友尝尝,更何况是自己也很需要呢?
然后百渡凉就问起了上官逸是怎么拿到这壶酒的,他对这种事格外的感兴趣,尤其是上官逸这种基本上属于传说的表现,他根本无法抗拒,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剖开脑子就能得到答案的话,上官逸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死了。
不过,上官逸并没有告诉百渡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说是随朋友一起探索墓穴的时候无意之间解开了个迷题,就得到了这壶酒,至于朋友是谁,有几个,墓穴在哪,是谁的,有多大,什么年代的,上官逸一律不答,急得百渡凉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却拿上官逸没有一点办法。
“英雄?”墨千琉眸子里闪烁着异彩,打量着上官逸,他的确是当英雄的料。
“啊哈哈,这个嘛,谁还不是个小英雄啦,我是,你也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上官逸挠挠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打着哈哈想要糊弄过去。
“这话,倒也对。”墨千琉有些好笑的放过他,这人真是……不管经历了怎样的风雨,都还是原来那个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