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冰钧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天赋高的可怕,随机应变的能力亦是如此,能打败他的人很少,即便是晴陇也未必能做到。”
依旧是之前静静的观察着上官逸的那些人,他们在这场比赛结束后并未离开,而是原地开起了会议。
“既是如此,不如在完成那个计划之前先做掉他?我记得上次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傅长安崛起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没有重视,现在局面几乎被她搅乱了,很多地方都受她掣肘,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上演一次。”
“不可,你觉得墨千琉和李清天孰重?万不可因小失大,当务之急是等到收网的那天,然后宣布我们的胜利,至于李清天,纵然傅长安护着他,我们要杀害他依旧轻而易举,他或许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是却未必有机会成长到傅长安的地步,这世上只有一个傅长安。”
“那自然是墨千琉的计划更重要,而且别忘了,李清天和墨千琉也是好朋友,如果在墨家那里收网之前对李清天动手,那么计划就算是失败了,别忘了所谓的游戏规则,我们的实力并不足以破坏规则来达到目的,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的会晤。”
“这么说倒也是,那就饶他一条狗命吧,让他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享受生命最后的快乐时光。”
“不过他最后的那拳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本以为就算李清天能接住也会被重创,没想到居然是势均力敌,可惜冰钧太大意了,在他的穴位被封住的时候,其实这场的胜负就已经决定了,若是李清天真的如此容易打败,李清尘也不会屡次在他手上碰壁,恨的牙痒痒的还没办法彻底的解决掉他。”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没有被重创呢?”
“你是说……他这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利用我们的惯性思维来掩饰自己其实受了重创的事实?不会吧?我觉得他的伤似乎没这么可怕。”
“那你解释一下他为何能无视冰钧的寒冰真气,那可是就算和他对敌的是我都不一定能做到的,除非他的内力也是寒属性的,而且比冰钧的更高更强更纯的寒属性,若是如此的话,最后一拳里的火属性是怎么来的?这世上从来都没人的内力是双属性的,而且还是对立的属性,除非是天赐。”
“所以能够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就只能是使用秘法,但是这类型的秘法的反噬都很厉害,若他连续使用两种,就算是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其实也是强弩之末了?毕竟他的天赐似乎不是加强内力属性的,天赐这方面的猜测基本可以排除。”
“没错,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的,我们猜不到的可能性,也就是那样的可能性,可能会让李清天的状态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并无大碍。”
“你是在开玩笑吧?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可能性?难道是某种神秘的功法,如果是的话,那就得想办法活捉他,从他嘴里问出关于那个功法的事情才好,毕竟我们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效果的功法。”
其他几个人都觉得他这是在讲冷笑话,这天下的功法,他们就算没全部研究过,但是有特点的功法还是了如指掌的,甚至于他们中的某些人还能够模仿那些功法的特点,纵然不是十成十,却也有五成相似,可这次的可能性却不是他们能够模拟出来的。
“嘛,或许吧,不过他提出的事情确实值得注意,鉴于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件事不可马虎,若是有机会还是去试探下,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把李清天看作最佳状态来进行准备,不可轻敌。”
“是。”其他几人答应下来,其实不用他提醒,这些人也会谨慎的安排的,都是老油条了,怎么会不明白狮子搏兔的道理呢?
……
白叵的书房里。
白叵静静的坐在书案前,挑着烛火,提笔似乎在写什么东西,但是却久未动笔,不仅笔上的墨水干涸了,就连砚台里的也逐渐干涸,足见他在思考某件事,十分的入神,以至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惊醒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思考的问题自然是关于刚刚看的病人:上官逸的。
他的习惯是:只要是他在这座宅院里看诊过的病人都要记一份档案,病因,症状,用药,治好的时间等等,都会记录在其中,然后统一保存起来,放在很难被人找到的地方。
这项工作对白叵来说,其实比他诊断和开药还辛苦,而他今天又在烦恼这件事,为的就是上官逸的这份档案应该怎么写。
单论伤势,其实上官逸根本没什么问题,虽然伤口很多,左肩的尤其深了点,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尤其是上官逸这样肉体强横的人,只需要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能养好大部分的伤,三天左右就完全不碍事了,可以正常的进行各项活动,乃至于比武打斗,毕竟没伤到筋骨。但是实际上呢,他诊脉的时候还是如同上次那样感觉脉象奇怪的很,甚至比上次更奇怪了,总感觉发生了某种事情,而且是很麻烦的那种,但是叶雪倾警告过他,这件事最好是不要管也不要问,就知道假装不知道,看穿假装没看穿就行。
可是白叵做不到啊,尤其是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写着只有他一个人能看的档案,他更加无法保守秘密,所以他提笔想把这些写下来,但是他做不到,因为无从下笔,他不知道病因,猜都猜不到,上官逸的情况是他从来没见过或者听说过的,他根本看不透其中的玄机,也许叶雪倾知道,但是她不可能告诉他,去问的话才是真的大事不好。v3书院
最终他只能额外的写下几行字:其脉象混乱沉凝,虽不知身体内部发生了何事,但觉不妙,但不知病因也未曾得其解释,故作不知。
写完之后,他便把这个档案收到书房的密室里面,然后去睡觉去了,他最近都没好好的修习,现在也是乏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事情的变化十分的超出他的想象,甚至他的生活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是不得不变化。
在白叵睡熟之后,有人偷偷摸摸的进入了他书房的密室中查找档案,找的就是李清天的,而且不止是一批的人进入了其中。
李清天和白叵是好友,今天来白叵这里看伤的消息只要是消息灵通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而白叵会写档案的事情虽然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但是对于手腕通天的人来说,这绝不是个秘密,所以很容易就能导出结论:白叵肯定会对上官逸的伤势进行记录,而且是最真实的记录,毕竟他没必要欺骗自己。这就是说,上官逸的伤势到底如何,只要看看白叵记录的东西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趁夜偷偷进去。
事实上,白叵还在书房写东西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来了,但是他们不敢打扰白叵,只能静静的等待白叵创作完毕然后去看。
白叵的记录除了他斟酌再三加上的那句外,其他的其实都如前去偷看的人所料,不管是第一批还是第二批,但是加上最后的那句,就完全不一样了,第一批的人只是紧紧的记住了这句话然后回去汇报,但是第二批的就很嚣张了,不仅拿走了这份卷宗还抓走了白叵。
是的,在那个人的手下,白叵毫无抵抗的能力,甚至连声响都没发出就被打晕带走了。
白叵消失的事情,上官逸是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听墨千尘说的,而墨千尘则是接到了白叵的一位病人的报案,他是预约好了去白叵那里接受复检的,但是去的时候白叵不在,也没留给他什么消息。
这是极其不正常的,因为白叵对这件事极为看重,准时守约几乎是他的行动准则,就算真的有急事也一定会通知相关的人,不可能人间蒸发,所以白叵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白叵是离都的名士,他若是被人抓走了,那必是一桩大案,一桩急需侦破的大案。
墨千尘不敢耽搁,很快的就带人去了白叵的府邸搜寻,除了在书房察觉到了些许的外人入侵的迹象外,哪怕是卧室都没感觉到多少的不对劲,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出了白叵被抓走,生死不知的判断,并且很快的找上了上官逸,不仅是因为他是白叵的好友,而且还是因为要询问线索,毕竟上官逸是他看过的最后一个病人,或许会知道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不过上官逸还是让墨千尘失望了,白叵给他看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不过上官逸表示会帮他一起找,毕竟自己才去找他看过病,没等到第二天就消失了,若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不过这次,就算是上官逸发动了身边的朋友去找也没有用,就好像是家贼难防的道理般,若是抓人的就是身边的朋友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找都是没用的。
上官逸他们如无头苍蝇般满城寻找白叵的时候,白叵就呆在傅家别院的地牢里,他并没有被上刑,但是却永远无法逃离这里。前者是看在叶雪倾的份上,后者就是对他无视叶雪倾的忠告而做出的惩罚,也许在这座别院的主人来看过后,惩罚就会变成当场处决或者释放,但傅长安显然没什么心思来看白叵。
白叵偶尔得知这个秘密,这是允许发生的,毕竟他是医术很不错的郎中,整个离都都承认这件事,上官逸是他的好友,受伤找他看是正常的,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但是秘密埋在心底,这是白叵活下来的根本,写在纸上就有被偷看的风险,告诉别人的话就更不必留他了,哪怕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也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白叵被关了一天,水米未进,终于等到了一个人进来。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给你个忠告,臣服于我们,死心塌地的臣服,为我们做我们需要你做的事情,而我们会给予你无上的光荣,若是敢玩什么手段,死的可就不止是你一个了。”那个黑衣人毫无感情的说着,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无上的光荣?我要的你可给不了我。”白叵冷冷的笑,他能猜到这是谁的属下,也能猜到他们为什么抓他,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狠,他也不知道这事情上官逸知道不知道。
“确实,叶雪倾喜欢的人不是你,而她的身份,就算是我们也不会强迫她改变什么,情爱之事,随缘就好,但是传说中的药师由我撰写的《药典》你难道不想观摩下吗?只要你完成我们的任务,奖励少不了你的,当然,前提是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黑衣人的感情终于有了点波澜,毕竟白叵这么说就代表他有屈服的意向。
“呵呵,你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我偏不让你们得逞。”白叵不屑的回答。
“你大概以为非你不可吧?毕竟论起亲疏,你算是由我的不知道多少代的弟子,而且我们还拿出这般重的奖励给你,可惜你错了,能替代你的人多的是,而且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没把你列为备选名单,只不过杀了你会让他不开心,你该庆幸你是他的好友,于他有恩,他不惜拖着伤体在城中奔走,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机会,若是不珍惜的话,大不了就费点心思布置个局,把锅丢给别人背,对我来说没太大差别,对你来说差别就大了,不是吗?”黑衣人语气里出现淡淡的讽意。
“你说的人是李清天吧?”白叵的眼眸里多了几分释然。
“是不是的,你自己猜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同意就进入下一阶段,不同意的话就等死吧,我说到做到,尽快做出抉择吧,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不要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就自负起来,后悔药就算是黄泉路上也没得买。”黑衣人下了最后通牒。
“我同意。”白叵很出乎预料的立刻同意了,似乎没有什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