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系不错,不代表将来也不错,权力会改变一个人,当她从我的手里接下墨家,再带着它愈走愈远,你觉得你们的关系是否会有些许的改变?哦不对,不是些许哦,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抵不过时间的,你觉得呢?”墨炳煌依旧在作死,他说出的话,一字一句皆如尖锐的针一样狠狠的扎在叶雪倾的心上。
痛,太痛了,没有一丝丝伤口在身上,但是痛楚清楚的传来,从心口的位置,痛到叶雪倾眼泪差点决堤,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叶雪倾知道这人是在为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创造机会,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上他的当,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是对的,岁月最无情,权力醉人心,这些年下来,墨千琉已经忘记了当初和她的相遇,也忘记了那时墨千琉自己许下的诺言,记得这些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再五年,十年过去,墨千琉还会忘记多少事,自己期盼的,还能达成吗?
思绪乱成了麻线,但是叶雪倾理智犹在,所以她强忍着未落泪,也努力保持自己冷漠的状态面对墨炳煌,轻启红唇吐出几个字:“这和你无关,我们两个的事,我们自会算清楚。”
“和我无关?不管怎么说,墨千琉都是我的女儿,父母之命懂吗?不会和我没关系的,血脉的羁绊是很难斩断的,即便她站在我的头上,到最后和我算帐,也不会杀我,她下不了手,不管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为她死去的娘亲,毕竟我是她娘亲爱过的唯一一个人,而且是深爱。”墨炳煌继续雷区蹦迪,撩拨着叶雪倾的神经。
他这般的渣男发言让叶雪倾的头皮微微发麻,心底有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她真的很想杀了这个男人,但是她不能,就像他说的那般,血脉的羁绊很难斩断,若墨炳煌死了,墨千琉或许不会很伤心,但是该报的仇,她一定会报,这终究是她的父亲。若是自己动手的话,不管结果如何,她跟墨千琉的关系都回不去了。
“我看你是真的不明白啊,这样吧,离她完成仪式还早,来我房间喝杯茶,我慢慢说给你听。”墨炳煌终于显露出自己的獠牙,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希望叶雪倾跟他去别的地方。
“大可不必,我希望她仪式结束后第一时间就能看见我,而且我懂不懂的,都无所谓,事后你同千琉说就是,你若是想找人聊聊天,等千琉出来也不迟,半个时辰而已,你不至于等不起吧?”叶雪倾冷漠的拒绝,不管她本来愿不愿意和墨炳煌聊天,现在都不可能愿意的。
“我还真等不起,你不会觉得和你聊天,和墨千琉聊天都是一样的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些事情只能跟你说,也只有你能知道,而且你难道以为你对她的心思同她对你的心思是一样的吧?你若是真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太天真了。”墨炳煌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这么自恋吧?’
“呵,我不觉得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除了千琉,我们也没什么别的交集,我已经很了解她了,不谈也罢。”叶雪倾依旧是拒绝,墨炳煌越是想自己跟他走,那就越不能跟他走。
“不不不,你还太嫩了,很多事你都没想清楚,我们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聊,你了解她,但是我不怎么了解,你可以说给我听,投桃报李的,我也跟你讨论下关于她招婿的事情,我们商量下,哪家的公子配得上她,若是讨论的好,我还有份礼物要给你。”姜确实是老的辣,就算叶雪倾再冷静,听到墨炳煌说出这个消息后也无法无动于衷。
杀意在蔓延,这是属于叶雪倾的杀意,她知道这个人是拿这件事刺激她,但还是忍不住,她怎么能接受墨千琉嫁给别的人,在别人的怀里安睡,撒娇,可……不接受怎么办呢?
叶雪倾的理智让这股杀气泄了气,颓废在瞬间席卷了她的心灵,她阻止不了,改变不了这件事,她没有丝毫的办法,正如墨炳煌所说,她对墨千琉的心思和墨千琉对她的心思是不同的,所以她一再的忍让,只是终究没什么效果。
“你不想听听吗?作为她的好友,你该帮她把把关的,不是吗?”墨炳煌再补一刀,几乎将叶雪倾的心剖开,十分的狠,亲手选择一个男人把自己喜欢的人嫁过去,这种事谁做的出来?
叶雪倾面无表情,也不回话,她怕自己松懈下就会落了泪去,只有在墨千琉的事情上她才会这般脆弱,这般的不堪一击。
墨炳煌想继续追击,但是有别人插进来了,那就是想好理由的执法长老,他盯上叶雪倾好一会儿了,只不过墨炳煌一直在跟她聊天,他不好插进去带走叶雪倾,这显得有鬼,所以他冥思苦想,编造出了一个狠不真实却又很真实的谎言。
一个人跑过来给执法长老送口信,执法长老故作姿态的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最后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把送信的那个下人赶到一旁去候着,然后走到正对着宗祠的叶雪倾和墨炳煌旁边,似乎要汇报什么事情。
“怎么了?”墨炳煌不等他说,自己先问。
“李清天李公子在外面等着,似乎是要找小姐和叶小姐,而且拿着请柬,据说是小姐亲笔写的,还盖着小姐的印章。”执法长老演戏也是一套一套的,这句话里除了最后一句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换成谁都不可能相信,但他偏偏煞有介事的说出来,就让人有几分动摇,况且他说的场景确实是有可能出现的。
“瞎说什么呢?李清天今天不是有比赛吗?而且对手是晴陇,且不说到没到他的比赛,就算是到了,也未必就这么容易解决,再加上他赶到墨家的时间,根本不够。”墨炳煌先叶雪倾一步提出了质疑,想戳穿这家伙的谎话。江苏>
不过执法长老是老油条了,他既然敢扯出这样的谎言,就代表他有信心说的完美,让叶雪倾相信,所以他根本不慌的回答:“咱们的门房也是这般询问的,但是据李清天说……他说自己三回合内击败了晴陇,以碾压之势取得了胜利,晴陇根本难撄其锋,当场落败,然后他就飞快的赶来了。”
这话是假的,听起来就假,但是被执法长老以那副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出来,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可信度,尤其是在叶雪倾心里,她基本上相信了执法长老的话。因为人以类聚,傅长安,墨千琉,李清天都是不折不扣的顶级天才,他们是创造奇迹的人,越是逆境,越能发挥出强大的实力扭转乾坤,晴陇是强,但是对上李清天的话,输的这般惨也不是不能理解。
“即便是他,拿着墨千琉亲写的请柬,也不能进入墨家的大门吗?”叶雪倾询问道,今天是墨家的大日子,除了之前的那些客人,不管是谁上门,几乎都不会再接待了,至少是在墨千琉仪式未真正结束之前,就算用词是‘几乎’,但是那剩余的可能性并不是给李清天准备的。
“不能,这是规定。”执法长老把‘规定’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还在记仇,记之前墨千琉呵斥他的仇。
“那就如实告诉他,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吧。”叶雪倾很自然的说道,他和她们的关系这么好,莫说是一会儿,一天也能等。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下人告诉我,他找墨千琉有急事,非要现在见不可,下人告诉他小姐不方便,他就说要找叶小姐你,而且态度很坚决,还蛮不讲理,说是一刻钟内不见你人,就要砸墨家的门,他怎么敢的呀!”执法长老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气愤,能不气愤吗?墨家是什么地位,谁都敢过来放肆?若非是看在小姐的份上,今天的事情绝对没完。
他气愤是假气愤,但是装的跟真的一样,唯有此才能让叶雪倾相信。
“这,我去看看吧,不能让他胡来。”叶雪倾微微头疼,她觉得李清天未必干不出来这种事,但是他一旦做了,和墨家的仇就结大了,墨千琉都不一定兜的住,大门是一个家族的脸面,砸门等同于打墨家的脸,当着天下人的面打,此仇几乎不死不消。
“好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三回合内战胜晴陇,此时更是胆大包天到敢砸墨家的门,让他砸,谁也不准出去拦着,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为了墨千琉砸墨家的大门!出什么事我都兜着,还有你,你也不准出去,到我的书房去,来跟我讲讲这小子的事,我看他倒是适合当我墨家的上门女婿。”墨炳煌再次语出惊人,他激动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若是他面前有一张桌子,这家伙肯定会狠狠的拍一下,恨不得把桌子拍散架的那种。
“我不去。”叶雪倾眉眼清冷,再次拒绝了墨炳煌。
“还反了你了,就算是墨千琉都不敢这般的屡次拒绝我,这是大不孝,羊羔尚且跪乳,乌鸦亦知反哺,我不求你们报恩,陪我聊聊天怎么了?这些年在墨家,我可曾亏待过你们?”墨炳煌大怒,谁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呢?
“那是因为……”叶雪倾想反驳,她想说羊羔跪乳,乌鸦反哺是因为它们被父辈抚养长大,可你呢,墨千琉长这么大,唯一受过你的恩惠就是你那一夜冲动,和她娘亲一起酝酿了她,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没有,她们呆在墨家没死是因为墨千琉有本事,她们被亏待的还少吗?
她真的很想和墨炳煌大吵一顿,但是她不能,所以她忍了。
“因为什么?不敢说的话,那就来我书房好好说吧,就算你真的不想来,也要为墨千琉考虑一下,有些东西,她一直想要,但是我不给,从未给过,这次是唯一的机会,你若是不来的话,以后就算是墨千琉成为墨家的家主也拿不到了。”墨炳煌继续咄咄逼人,说罢就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房,没给叶雪倾留一点点后路,这是他的先礼后兵手段,不过没什么区别,都让叶雪倾感到不舒服,但这是故意的,他故意如此。
“你……”叶雪倾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屈服了,跟在墨炳煌的后边走着。她知道墨炳煌说的东西是什么,那是墨千琉一直想要的,但是墨炳煌一直死死的把控在自己的手上,就连墨家的老爷子在这件事上都是隐隐站在墨炳煌那边,墨千琉根本拿不回来。那是墨千琉母亲的遗物,本该属于墨千琉,但是墨炳煌拿走了,再不归还。墨炳煌这个人,叶雪倾很讨厌,但是她清楚墨炳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只这一次机会,那就是只这一次,之前墨千琉忤逆他的时候,他说墨千琉再不听话便烧了她娘亲的遗像,后来墨千琉依旧我行我素,他便烧了,烧的果断,丝毫不留情,狠心到极致。不为自己考虑,她也得帮墨千琉想想,这东西势必是要拿回来的。
“叶小姐,叶小姐不好了,李清天那家伙开始砸门了。”这时,又一个下人过来报告,神情惊慌。
“好,有胆量,是个说做到到的男人,我欣赏他,让他砸,砸坏了我们换新的,就这样。”墨炳煌在叶雪倾说话之前先堵住了那个下人的嘴,甚至鼓掌叫好。
这诡异的场景让人看的有些心慌,哪有自家大门被砸了,家主还鼓掌叫好的?难道家主疯了?
“我没疯,莫忘了墨家的大门可不是什么破木头,他砸不烂的,就这吧,一会儿小姐出来让她去叫停。”墨炳煌下了命令后,再次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叶雪倾自是跟上。
执法长老看着他们两个走远,恨恨的咬牙离开,他知道这件事坏了,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