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登的想法其实很好,只可惜现实很骨感,他没这么高的实力,也没这么多的筹码,所以注定了他的失败,而有备而来的茂又在武力上给了他痛击。
魏嫣然的出现是在魔道的预料之外的事情,所以针对魏嫣然的预案并没有被拟定,魔道只能仓促的选择一些人来对付魏嫣然,毕竟在他们看来,对付一个弓箭手还是很简单的,哪怕他们猜到可能有人会去保护魏嫣然,但是派一个精锐高手带队过去就足够了吧?
这便是他们的想法,可惜他们碰上的是茂。
倒不是说茂很强,而是他很谨慎,在魏嫣然的事情上他都很谨慎,比如这次的行动,哪怕预料到了对方可能不会派来很多的人,但是茂还是带来了几个帮手,都是很强的家伙,目的就是好好的保护好魏嫣然,不过这种事他是不可能告诉魏嫣然就是。
所以沙登根本没能阻挠魏嫣然的攻击行为就被茂阻止了,被死死的缠住,自己都有不小的陨落风险,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呢?
不过魔道少主有一点说的很对,他欣赏毒牙,因为毒牙有很强的克服逆境的能力,越是不利的局面就越能找到翻盘的机会,这是魏嫣然和风魔都比不上他的地方,也是最可贵的地方。
魏嫣然是女人,心思敏感,纵然她表现的很冷静果断,但是她心里还是思绪万千的,因为茂并未对她坦白今天的所有事情,他只是让她用弓箭支援被围困的那些人,然后帮助他们逃跑,其他的,例如为什么墨家会发生这样的剧变,傅长安他们在做什么,双方搞出这样的动静又是为了什么……这些都没告诉她,她免不了胡思乱想。心不静,射出的箭矢就不会那么的准确,尤其是在毒牙秀了一波操作后,就更加的心不静了。
一开始是毒牙先对场中的局势进行压制,然后魏嫣然进场,就把局势给扳回来了,对魔道的人压制很严重,这时候魏嫣然其实是占上风的,只不过后面毒牙暴起直追,六箭射出来直接将赤衍和郁景辉重创,将局面带到了对上官逸他们很不利的地步,这时候魏嫣然的心就已经静不下来了,因为她和毒牙的处境是不一样的。
毒牙的目标只有五个,叶雪倾和墨千琉并不在其中,所以他需要精确的点杀,不能误伤,这对他的限制和约束很大,毕竟他和那些进攻的人没什么配合,或者说他们不会配合他也没办法配合他,但他得配合他们。在一堆队友里准确躲过队友的身躯掩护以及敌人的防守然后命中敌人,这样的难度简直就是噩梦级别,是个弓箭手都会有点抓狂的意思。所以不管是风魔还是毒牙,都很难打开局面。
反观魏嫣然,她就没这么多想法和顾虑,毕竟她可选择的进攻对象后就很多了,而且那五个人的实力并不会因为她的误伤而被伤害,所以她肆无忌惮,所以她面临的难度很低,远不及毒牙。所以毒牙翻盘的时候她才急了,只是越急就越难扳回一城,那些围攻上官逸他们的人也不是什么铁憨憨,不可能被失了分寸的魏嫣然给打伤。不管是剑还是弓箭,都需要其主人沉稳,越稳越好,慌张……其实就输了。
不过她好就好在,压力没这么大,就算她搞不定这件事,做不到把局面再次翻转,拯救世界,但有别人能做到啊,比如傅长安和上官逸,他们两个的突然爆发彻底撕毁了这摇摇欲坠的平衡,宣告了这阶段他们的胜利。
断肢翻飞,血雨横流
横眉冷对前敌,纵剑收割亡魂
上官逸和傅长安作为开路的刀锋注定踏着尸骨前行,接不住二人一剑的人基本都死了,他们大都是墨家的侍卫和长老,他们悍不畏死,骁勇无比,只不过跟错了人,此时只能作为炮灰来送死。
这场战斗本来没什么对错之分,只是信念不合罢了,而这其实便是最大的错误,无法认同,无法接受其他人的看法,就只能以这样的形式来做个了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也没什么怨言,所以他们甘愿赴死。
一开始上官逸还有些不忍心,但走出两个庭院的功夫,他便麻木了,不能不麻木,纵是于心不忍,也只能如此。死了这么多人,哪怕是头没什么智慧的畜生都该知道害怕的,但他们不会,似乎就没有这种感觉一样,眼睛里带着的是视死如归的无畏和狂热,这样的一群人若是放在同敌国的战场上必定会为他们带来胜利吧?只可惜,却在这样的地方消耗掉了。
他感觉到惋惜,但是杀起人来却一点也不心软。说他虚伪也好,识大体也罢,他都要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疯狂杀戮的每一秒钟都是赤衍和郁景辉拼命换来的,浪费时间就是浪费他们的生命,让他们白白的牺牲。
不过他们俩杀人归杀人,在傅长安的提醒下,对那些魔道的种子们还是留手了,毕竟这是约定,能不违反还是不违反的好,毕竟规则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能收手而不收手只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窘境里面,对断后的两个人来说更加的困难。不过呢,像赤衍和郁景辉这样竭尽全力还未必能达成目的,根本没有余力来留一手的人就不必了,就算是误杀了,魔道的人也只能认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只能也只想尽力保证自己这边的人活着,他们不需要温室的花朵,赤衍和郁景辉所在的战场正是他们想要的。536文学
没错,在这片战场上,傅长安和上官逸所在的是绞肉机,谁去谁死;赤衍和郁景辉所在的才是最能磨砺人的战场,实力,能力不足的人随时有可能陨落,最终留下的那些正是他们需要的领袖级人物。
赤衍施展出朱雀怒,朱雀十击横击长空,纵横整个战场,仿佛要将所有追击来的敌人都拦住,以一己之力战魔道群英,狂妄到没边了。
事实上他也不得不狂妄,他的目的可是为上官逸他们的逃跑争取时间,不拦住所有的人怎么行?虽说有郁景辉从旁策应,但是郁景辉并非是适合这种正面作战的类型的人,他是个刺客,神出鬼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中则最好,不中则远遁,这才是适合郁景辉的作战方法。所以他也是在为郁景辉创造机会,为郁景辉创造支援自己的计划,
二者一明一暗的进行配合,明者大开大合,充斥着爆烈内力的拳头仿佛能够打裂苍穹,肆意张狂的身躯缠绕着虚幻跳动的火焰,仿佛火焰的神明降临于世间,想要压制整个战场上的敌手。暗者身形虚无,纵然原地似乎有个人影,但那并不是郁景辉,纵然能看见其匕首留下的黑色光芒,却无法追踪到其位置,而他主动出现的时候,必定会重创一个人,甚至是直接杀死一个人,根本让人反应不及。
他们两个的爆发是有时间限制的,但在时限没来到之前,不管是谁都无法在这个配合中强势突破,哪怕一样使用了天赐觉醒,没有其他人的配合或者配合不够犀利的话,结果同样不会发生任何改变。赤衍打正面,吸引火力,郁景辉打背面,为赤衍分摊压力并且干扰对方有组织的进攻,当有人使出天赐觉醒奋力一搏的时候必定会遭到他们两个的雷霆镇压,以最快最让人反应不及的方法和速度结束掉这个人,然后重新把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这是赤衍和郁景辉的默契,两人结伴闯荡了很久一段时间,对彼此有着深厚的认识和信任,所以他们两个断后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呢,出乎他们两人意料的招数还是有的,那便是招降。
赤衍嘛,大可不必,魔道的人对他没什么兴趣也不觉得这人会成为魔道的一份子,他们看中的是郁景辉。
事实上他们本来不打算使出这招的,毕竟双方都打到这个地步了,你再说什么“以和为贵,莫伤和气”的话就很low了,也是对牺牲者的亵渎,因为否定了他们牺牲的价值。不过他们也没办法,纵然他们之前仔细研究过郁景辉的各种事情,但还是研究不透他,甚至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威力到底如何,擅长哪方面。现在郁景辉使出了自己的天赐觉醒,他身上的气息就做不到完美隐藏了,那匕首上标志性的深邃黑色光芒,那眸子里似有若无的白色,无不泄露了郁景辉的最大秘密:他修炼的功法是魔道很多很多很多年都无人修炼成功的《圣暗修魔》,这个‘很多很多很多’代表的年岁是数不清的,反正比目前魔道活着的那些老妖怪都要大不少。
《圣暗修魔》是魔道的至尊传承之一,它的修炼难度自然高到没边,但是这么多年来魔道无一人修炼成功也不大可能,毕竟这么多天赋极佳的天才不间断的出世,怎么可能没有多少比得上郁景辉的人?就算是远胜郁景辉的天才也有!可惜,他们都没成功,因为这门传承在魔道那边是残缺的,缺的惨不忍睹,连入门的部分都不全了,后面的更是破破烂烂,看不出应该怎么修炼。这本就是另辟蹊径的绝妙功法,入门,筑基这几个阶段走错一步都可能当场暴毙,更别提是硬着头皮往缺了八成还多的境界进行修炼了,只要不是徒弟脑残就不会想修炼这个功法,只要不是师父脑残,就不会同意徒弟去练这玩意。魔道里多少厉害的,完整的传承不练,练这个风险极大的功法?
本来按照魔道的性子,把《圣暗修魔》存在流心宫就行了,不可能失传的,但这东西偏偏就是失传了,谁让它比较特殊呢?据说它是历史上魔道的一位强的一塌糊涂的巨佬参照着一根据说历史比流心宫还久远的柱子参悟出来的,上面有着一种古老的魔功,他为了创造这个传承在那里闭死关,差点没把自己耗死在那里,最终他还是成功了,用自己的佩剑在旁边的石壁上刻画出了所有参悟,整理出来的东西,也就有了这份《圣暗修魔》。
但那位前辈……他,他是在心绪激荡,情绪高昂的时候龙飞凤舞的写下那份传承,用‘晦涩难懂’来形容都是为了给前辈留面子,玩世不恭(不怕死)的人就会用‘狗屁不通’四个字来形容这个传承。
不过呢,世事就是这样,若是所有人都悟不出来,就能给评价个‘狗屁不通’,然后把这东西打入深渊,扣上屎盆子,再也不可能翻身,但偏偏就真有人能够悟出来一套《圣暗修魔》来,一个还能说是巧合,两个是巧合遇上巧合,但实际上悟出来的人不止两个,远远多于这个数目。
这就只能说明看不懂的人是天资不够,觉得它狗屁不通的人自己是憨批,根本理解不了天才的境界,因为天才之间才能共鸣。
不过呢,悟出来的人不少归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魔道的人请求他们,也没有一个人肯把他们悟到的《圣暗修魔》拓印成典籍留传下来,以至于后来《圣暗修魔》的传承地被找到后,这份传承就被正道毁掉了,连那根可称为其起源的柱子都被毁掉了,至此,《圣暗修魔》再也无法再现,彻底断绝了传承。
所以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得到了《圣暗修魔》传承的郁景辉的价值就突然变了,他不再只是个敌人这么简单,他代表着一份传承,一份魔道的至尊传承,用迷信点的话来说,这是缘,魔道和郁景辉的缘,所以他们希望郁景辉能够加入魔道,带着这份失传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传承回归。
纵然郁景辉不出生于魔道,不是魔道嫡传,跟正道有着千丝百缕的联系,根本不值得信任,他们依旧愿意给他尽可能高的待遇和权利,只因为这个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