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少主重要吗?
这个问题不管是问魔道的哪个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便是:重要,太tm重要了。
打个比方说,若是中甄的皇帝膝下只有一个皇子,除他之外再无其他候选人,那么他必定是下一代的皇帝,朝中的人看他不顺眼也就不顺眼了,真到对外的时候该保护还是得保护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扶不起的阿斗,反而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不拥戴他拥戴谁呢?纵然有些小毛病,可也无伤大雅不是?现在这个皇子出去巡查的时候,在众位保镖懈怠的时候连‘啪’的一声都没有,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若非那抹熟悉的天地异象,说魔道少主临时有事离开了都有人信,可他不是,肯定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便是闯祸了,弥天大祸。
若一国之皇子在离都出事,那么首先是把离都翻个底朝天然后救出魔道少主,然后便是牵连此事之官员的处罚,甭管什么关系,要么降职流放要么直接砍头,这是杀鸡儆猴彰显皇家不可侵犯之威严,也是出气,换做魔道,他们做的事情也相似。
先是李清尘质问傅长安关于这件事的情况,只要这时候傅长安坦白交代,那事情还能揭过去,毕竟这波事情里魔道做的过分的事情太多了,扯起皮来不占优势,不过在他们看来,傅长安……不讲武德。
是的,就算傅长安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那充满疑问的反问语气词和小眼神都没问题,但就像狼来了故事中的那个小孩一样,谁会相信你傅长安什么都没做,对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上官逸在这里,他也会再同傅长安确认一遍才能相信她,谁让她鬼主意多呢,而且这波针对魔道少主的袭击毫无疑问是抓到了魔道的逆鳞,而且血淋淋的给撕了下来,不管之前损失了多少面子,就这一波就能全给捞回来。只要拿魔道少主当筹码,魔道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能给换过来,这是一种容不得魔道有太多讨价还价余地的王牌。
可这一手的确不讲武德,他们围绕墨家打架的时候,这家伙来了一手瞒天过海,直接把魔道少主给绑架了,这就很不对,毕竟魔道少主根本没动墨家的人,就算李清尘出手了,你找主谋算账也不是这个找法,而且按照约定不杀年轻一代天才,现在战斗都结束了,魔道少主还是死活未知,位置也未知,这就很过分。
是,我们魔道的文锦是在战斗结束后还偷袭你,这没得洗,可他跟你是私人恩怨啊,你这死扣着我们家少主是几个意思?
“我再问一遍,交还是不交?”李清尘的神色愈发难看,他是真的怕,若傅长安淡然冷冽的提条件,要什么东西,那还好,这代表她还没撕票或者没有撕票的打算,可她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很明白的告诉他们别想了,魔道少主今天必死,这谁能接受?
“是私塾先生没教过你好好说话的艺术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交人?交什么人?麻烦你摊开了给我说清楚,若是这里人多不方便说,那便换个地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搞错了什么,别怪我不客气。”傅长安对李清尘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脾气?
“说的好,老夫也想听听你们魔道到底想让我们交什么人,有老夫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又能带走谁!”一个老迈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远处缓缓走来了几个老头子,正是出外参战星愿湖归来的大阁老,墨寰以及疯老头,但是为首的却是另外一人,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家伙,但他穿的衣服却是正儿八经的官服,看起来是离都的隐藏力量,也是一个四重天的高手,当然最惹人眼的是他手里的特制镣铐。
会带着镣铐出门就代表他要缉拿某人,而他这副班师回朝的大胜模样基本上就告诉了别人他缉拿的人已经拿到了,就是身后三人之一,粗略一分析就知道墨寰不可能是他缉拿的对象,人家什么罪名都没有,你要是硬扣一个扰乱离都秩序的屎盆子那纯属没事找事,至于疯老头,那家伙根本不归离都管,这么排除下来,答案就很明显了。
没错,天守阁的大阁老,这便是他要缉拿的人,不过由于大阁老自己配合并且出于对大阁老的尊重,他并未使用镣铐将大阁老铐起来压着走,再怎么说也是四重天的高手,以后说不定还要共事,闹僵了不好。
他们四个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还真就是巧合的路过碰见了,所谓路见不平……咳咳,其实不是,就是单纯的护犊子,他们四个除了疯老头这个和傅长安没什么关系的人单独遇见这情况不一定帮傅长安,其他仨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毕竟傅长安再怎么说都是自家人,关系亲近的很,怎么能坐视她被欺负?
这种思路套用在魔道身上,其实也适用,而且魔道的情况更恶劣。
“文锦,停手吧,现在不是讲究你那个人恩怨的时候。”李清尘随手递了个台阶,示意文锦离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哼。”文锦自然知道李清尘是在救他,当即也没说什么狠话,便转身离开,今日没机会杀傅长安了,毕竟这里站着四个四重天高手,谁能从这些人手里占到便宜?至于之前跟傅长安打架的那些人,大阁老说话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经过他们简单的清场后,周围除了能参与这件事的人外已经再无旁人了,谁敢在一众高手耳目下偷听惊世大密呢?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吗?
“傅长安,袭击我们家少主的事情,是你策划的吧?”左右无人后,李清尘也不遮遮掩掩了,纵然是面对这么多高手,他处于绝对的弱势,但他依旧不胆怯,打算据理力争,舌辩众人。
“无凭无依的事情可不要乱说,就算是我做的又怎样?不是我做的又怎样?”傅长安这时候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李清尘的性子她也算是摸到了几分,若非是出了大事,绝不会这般作为,他又一直让自己交人,难道……魔道少主被抓了?
“若是你抓的,那便放人吧,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是魔道输了,什么恩怨可以慢慢算,把他放了,你要什么直说,亦或者,你们傅家真的要跟我们魔道来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吗?”李清尘自然看破了傅长安话里的回转之地,她暗示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但是实际上她绝对不会承认,大家心照不宣便是,不过心急如焚的李清尘哪有心情陪傅长安玩什么文字游戏,虽然说话间还是给傅长安留了个‘若是’的假设,不撕破脸皮,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就是在逼迫傅长安放人呢。
“那么总结来说就是魔道少主不见了,是这样没错吧?”傅长安收回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些人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可别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李清尘这时候隐隐感觉自己的预感可能出错了,傅长安这一副始料未及的样子……难道真的和她没关系?
“不,恐怕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我的初衷就只是试探他的实力,仅此而已,而且我很确认我派出去的人是奈何不了他的,那个人实力只能说是不错罢了,按照我的预测,大概能自保吧,看起来……想杀我的人很多,想杀他的人也不少啊,真是的。”傅长安眸子里带着凝重,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一个处理不好,便会惹祸上门,傅家和她还没做好同魔道正面开战的准备。
“所以,你是说……连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是吗?”李清尘眉头都快皱成麻花了,他觉得最可能抓住少主的人居然对此事也不知情,那他该去哪里搜寻少主呢?这件事太诡异了,魔道的眼线全无发现,抓住那些追杀少主最凶的人来盘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用各种方法来追踪而找到的线索齐齐的断在了一个地方,就好像是少主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那里凭空消失了一样,究竟是谁能做到这般不可思议之事?除了傅长安之外,就是张三了,再就是聚义庄,张三应该不太可能,聚义庄的话,他们行事肆无忌惮,倒也的确做得出这种事,可他们就算做也不会主观的做,而是被委托的,问他们也白问。
“你别着急,我会派人帮你找找,纵然掘地三尺,也会帮你找到人,他没这么容易挂掉,说不得就自己回来了。”傅长安罕见的安慰了他一下,虽然只是顺带的,在她的计划里,魔道少主这个角色也是必不可少的,有他领导的魔道才是可控的,值得操控的,若无他的存在,她的计划就该变成覆灭魔道了。
“哼,最好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回见吧,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李清尘冷哼一声后带人离开了,没人拦他,没必要针对他。
“你们几位这是?”傅长安整理了下衣衫,看向了四位前辈。
“天守阁大阁老违背了约定,按照当初的盟约,须进行多方会审,最终决定他的惩处方式,我便是押他去天牢的。”萧知敬瞥了眼傅长安,如此回复道。也就是傅长安,换成是别人的话,他才懒得搭理。
“辛苦大人了。”傅长安点点头,给他们让出了空间,让他们走这过去。
“不辛苦,你客气了,路上小心些。”萧知敬得了傅长安的尊敬,自然也给予尊敬,这个人是自家大人的贵客,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会的。”傅长安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很远后,才张口问道:“说说吧,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联,你们是不是搞砸了?”
“那家伙想杀魔道少主,最终惹出了魔道少主的真本事,形势岌岌可危,我便出手相助了,最终魔道少主逃离了现场,那家伙不肯放弃,发布了追杀令,让魔道少主不得不仓惶逃窜,而逃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在某个没人看到的时机,他消失了。”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女人用有限的语言能力为傅长安解释了整个过程,她自己也不太能理解的过程。
“消失了?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那段时间在那附近出没的人有没有可疑人员?”傅长安眉头也皱起来了,她觉得这事情的蹊跷太大,肯定有人在搞鬼,只是有这种手段的家伙,离都里有不少,一个个排查起来动静太大,也太慢,越拖的话,魔道少主就越危险。
“不知道。”女人摇头,坦白的交代。
“我也是傻了,怎么会问你这问题,你向来孤僻,不跟他们有多余的交流,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消息?行了,我知道了,回见。”傅长安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完后就匆匆的离去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要赶紧把魔道少主找出来。
所谓的一波微平,一波又起,大概就是在说这件事了。
魔道少主丢失,这个消息以极其隐秘但也极快的速度在离都的顶层人士间流传开来,与之一同流传的是魔道的态度:谁私自扣着魔道少主不放,就是同魔道过不去,谁杀了魔道少主,那魔道就灭他九族,魔道说到做到。
这其中除了魔道的努力,还有就是傅长安的推波助澜,要不然这消息不可能传播的这么快,也这么安全的不走漏给天下人知道,而傅长安自己呢,她在过筛,筛选那些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毕竟她几乎能掌握离都里大部分高手当时的位置情报,只要筛选一下,就可以锁定几个对象然后解决掉这个问题。
不过她的辛苦终究还是白费了,在她还没筛选出结果的时候,魔道少主就回来了,是的,他自己回来了,虽然据说很迷茫颓废,但就是自己一个人走回魔道驻地的,而这也让这场滑稽的风波在最高潮的时候强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