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太空站被扔出去，姿态调整后丝滑进入轨道。
工程师在电脑前忙，谢元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很快屏幕上穿云尾部出现了晃动的激光点，片刻后定住！
紧接着，穿云太空站再度姿态调整，站了起来，尖端朝向地球。
“我记得上次地空传输，预期40%，最后只到了20%，对吧？”谢元勋问。
“没错，今天预期定的30%，因为地面天气太差。”工程师补充，“其实只要能安全完成传输就够了，哪怕10%也算成功。”
话音刚落，屏幕上跳出数据，漂浮在近地轨道的穿云开始充电！
蓝色液体在穿云内部的电池里不断生成，一滴滴落下，水一般翻滚起来，代表越来越多的电量！
“好像比上次快一点？”谢元勋仔细观察。
工程师们没答话，个个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盯着后台数据，手放在键盘上随时准备配平，要知道上次地空传输，穿云太空站差点爆掉。
3%、5%、8%！
10%、14%、18%！
电量一点点往上走，充电速度相当平稳，工程师们满手是汗等待。
终于，电量升破20%，冲到21%！
“比上次多了！”谢元勋露出笑容，“我就说老宋行吧！”
工程师们依旧没答话，还在紧张待命，半场开香槟是最要不得的，不过许多人眼神微微变化，确实看着比上次好得多！
电量升到25%，停住！
工程师们长舒一口气，暂时放松。
“没冲到预期啊？”谢元勋微微失望。
“还没结束。”工程师回头给他解释，“超出地面站射程了，得等一小时，咱们绕地球转大半圈之后才能继续输电。”
谢元勋恍然大悟，穿云地面站固定不动，但穿云太空站一直在高速飞驰，这半天不知不觉已经围着地球绕远了。
工程师们也没闲着，细致查看穿云太空站充电的全过程，看了半天纷纷变脸色，小声惊叹起来。
“还真行啊！没啥问题！”
“好稳！居然能这么稳？地面天气真的恶劣吗？”
“内部并网太漂亮了！”
“上次万里无云也没这么顺利啊！这真是一天时间改的方案？”
望着窗外地球的转动，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很快又是一圈，穿云太空站尾部再度出现激光点，继续充电！
工程师们还不敢放松，进入狙击手般的专注状态，眼皮不眨盯着屏幕，手指像悬在扳机护圈上一样摸着键盘。
23%、27%、30%！
“达标了！”谢元勋高兴。
工程师们也忍不住轻微骚动，本以为今天怎么着都是测试失败，结果居然如此成功，超过预期目标了！
电量还在涨！
33%、36%、40%！
工程师们彻底忍不住了，低声惊叹起来，居然冲到上次测试的电量目标，而且自始至终没任何不稳定，地面真的天气糟糕吗？这性能提升可不是一点半点，感觉穿云像进化了整整一代！
“还在升！”有工程师低声说。
42%、45%、47%！
终于，电量定格在48%，输电完毕！
工程师们兴奋地猛烈鼓掌，恶劣天气条件下还远远超出最大预期，简直是奇迹！
短暂鼓掌庆祝之后，他们又立刻操作，指引穿云太空站转换模式，开启空地传输！
“上次空地传输定的目标是10%，但最后是0%，因为地面站炸了是吧？”谢元勋问，“这次目标多少？”
“只要地面站不炸，5%以上就算成功。”工程师解释，“我们这几天一直没搞明白地面站爆炸的原因，宋河写的改进算法也看不懂，所以放低标准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单向传输，只用地面站向太空站输电。”
……
穿云地面站。
剧烈的震动结束了，整个地面站附近的冰被高温烤化了一大圈。
四个白老师站在一旁等待，见震动停止，其中三个白老师发出松气声，它们当然没有肺，只不过和人类待久了，自然而然模仿人类的声音。
“别掉以轻心！”剩下一个白老师却更加紧张。
“不是结束了吗？”旁边的白老师问。
“不，这才是失控的开始，上次就是从这之后爆炸的！”紧张兮兮的白老师说，“我建议咱们散开站，每隔几米站一个人！”
四个白老师快速剪子包袱锤，胜出一个就往外跑一个，很快四个人间隔二十米站定。
“哎！它好像变热了！”离地面站最近的白老师喊。
“很热吗？你有没有要爆炸的感觉？”二十米外的第二个白老师喊着问。
“没有！只是有一点热！”
“如果更热了你就说！”
四个白老师焦灼等待，离得很远都能看到清晰的高温，小雹子还在下，四面八方落下的全是亮晶晶的冰渣，唯独穿云地面站上空却诡异地全是雨水！
噼噼啪啪的雨水浇在主副发射器上，很快主发射器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白色，显然温度不低，无形的能量正从太空汹涌而来！
许久，靠近地面站的第一个白老师伸手感受一下，“好像停了！热浪没了！”
“别急，会有第二波！刚刚也是两波！”
四个白老师正老老实实地等，远处忽然出现车队！
一看车队开过来，白老师们互相对视，意识到真结束了，没有爆炸没有闪电，从鬼门关挺过来了！
卡车轰鸣着冲来，在老位置停下，众多科学家下车打开车厢，各车白老师们纷纷跳下车，冲去干活，拆除地面站，一个个零件重新装箱，塞回车上！
机器人干苦力的同时，众多人类聚在一辆车边，眼巴巴盯着郭教授。
“公布数据！”郭教授拿着手机，高声大喊，“地空传输，48%！空地传输，23%！远超预期！”
所有人惊呼怪叫，表情颇受震撼。
“牛逼啊！”
“还真成了！我的天，短短一天时间改的明明白白！”
“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该质疑菲奖的实力！”
“咱们真是被横扫啊！一堆人搞好几个月，不如大佬单枪匹马搞一天！”
“稳了！穿云算成功了！”
郭教授高兴得像抱孙子当爷爷了，满面红光咧嘴大笑，“非常好！咱们第一次测试在恶劣天气条件下圆满成功！离不开宋院长的强力支持，也离不开各位多年的辛苦工作！”
“今年春节大家可以回去过个踏实年了，春节假回来之后，咱们关于穿云的研发工作才刚刚开始！”
……
傍晚。
火箭院某实验室。
众多白大褂忙着打扫卫生，打包收拾东西。
穿云测试成功，年前的工作宣告结束，明天正式放假，临走之前要把实验室打理干净，门口贴个春联，虽然大年初三便要回来上班，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气氛喜气洋洋，但大家聊的话题却还是工作。
“春节假我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宋河的算法，争取搞明白了，节后回来好方便做升级版的穿云。”
“肯定的，到时候拉个视频会议群，不懂的讨论讨论。”
“现在想想，咱们之前还想和楚龙宋河拼拼速度，简直搞笑。”
“纯属不知天高地厚了，哪知道人家超级大佬会这么强！”
“可惜后面的工作得咱们自己干，大腿抱一次已经很幸运了，不奢望能一直抱，人家超级大佬太多事情要忙。”
聊着聊着，话题便从工作上，拐到议论宋河上。
“请不起啊！宋河个人存款几千亿，随手一捐都是上千亿，要真买他的时间帮咱们做算法，一天得花好几亿，顶咱们好久的研发经费了！”
“我只能说你保守了，对这种超级大佬来说，账面上趴着的存款只是财富的九牛一毛，且不说黄金古董之类的东西，人家持有大堆技术专利和公司股份！乘黄现在估值四十万亿！预期再过十年估值会飙到百万亿！”
“真他妈天文数字啊，乘黄还只是他名下的公司之一，他身价也得有十万亿吧？赶上一些省份全省的Gdp了！真按价格请他帮忙一天，好像至少十几亿啊！”
“老天爷，一天十几亿，你们不说我还没想过，这财富太逆天了！我从元谋人开始打工到现在都赚不了这么多！得从霸王龙那时候开始上班！”
“那你薪水挺高的，我得从单细胞生物时代开始攒钱。”
突然，实验室门推开，郭教授脚步匆忙闯进来！
众人意外扭头，七嘴八舌喊老师。
“大家把手里活儿放一放，宋院长要给咱们开视频会议。”郭教授表情极度严肃，“事情很大，有关技术收购和穿云的进一步发展，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所有人齐齐一震，实验室先寂静片刻，随即响起惊哗声。
“老师什么意思？宋河要买穿云吗？”
“啊？穿云能卖吗？不是部队的订单吗？”
“我靠，老师您的意思是什么？”
众多部下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询问情况。
“具体我也不清楚，都先别急着表态，咱们先谈一下看看情况。”郭教授道，“大屏幕打开吧！”
实验室墙壁上悬挂着一百寸的巨大显示屏，是平时开组会用的，马上有人过去插电开机，郭教授走过去用手机碰了一下，大屏幕切换为手机界面。
白大褂们慌忙搬椅子，一大群人在显示屏前坐下，窃窃私语。
刚刚大家还在议论超级大佬的身价，突然间就要面对面谈话了，很多人不禁紧张，这辈子头一回见这么有钱的人物。
终于，视频通话邀请弹出！
郭教授点击同意，百寸显示屏上立刻出现宋河的脸，他特意换了身正式的白衬衫，认真坐在办公桌边。
“郭教授您好，大家好！”宋河摆摆手，“能听到看到吗？”
“宋院长好！”众人齐声应答。
“首先恭喜各位，历时数年做的穿云，今天测试成功了！”宋河眼神锐利，“非常了不起，我注意到你们人数不多，但搞出了跨越时代的超前技术！”
“得感谢宋院长的慷慨帮助！”郭教授连忙道，“没宋院长出手，我们指不定还得折腾多久！”
团队成员们一阵附和，感谢声乱糟糟地响起。
“谬赞了，我锦上添花而已，硬件基础才是最重要的，我做的工作微不足道。”宋河谦虚道。
“过去这几天，我跟我爱人一直在忙着继续设计穿云，我们做了非常复杂的数学模型出来，探讨穿云的大规模部署。”
“模型还没做完，但我们越做越感觉，这东西真的是颠覆性技术，可以说堪比第三次工业革命时发明的交流电！”
“交流电成熟，才有我们今天大规模的电力网络，而穿云这套设备成熟之后，可以构建起全球性乃至跨星际的能量传输网络，是人类迈入太空时代的必需技术！”
宋河一通狂夸，效果立竿见影，实验室内众人满面红光，激动地快发抖了。
郭教授情绪最激动，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其实今天返程的卡车上他掉过眼泪了，此刻又心潮腾涌。
“郭教授，等您的名字彻底解禁，肯定历史书上留名的，太空电网之父！”宋河道，“您这半辈子的奋战，终于夺取伟大胜利！”
实验室里掌声猛烈，郭教授抬手掩面，眼泪直接出来了，底下徒子徒孙们也差点泪崩，这感觉就像玄幻小说里的宗门，宗门长老突然升至超高境界，整个宗门的弟子也跟着鸡犬飞升！
“但技术出来了，也得有高效的现实转化和建设，技术落地普及方面，各位可能经验不如我。”宋河话锋一转，继续往下说。
“我非常希望和各位合作，正好我有一家星际能源公司，很适合给穿云做落地孵化，天造地设！”
“我的想法是，专门在星际能源公司成立一个太空电力部门，郭教授您来挂帅，全权负责，各位团队成员也去做管理层，我们从全国全世界招精兵，扩大研发阵容，尽快把穿云和配套设施打磨的更成熟。”
郭教授开口，“可以考虑，但有个关键问题，我们不是民企的技术研发团队，穿云这东西是军工口的订单，您还得去和部队谈！”
宋河笑了，“星际能源公司本身就有国企背景，军工类国企有很高比例的持股，我前天和相关方面问过了，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回头所有的手续都会非常合规，绝不敢马虎一点的！”
郭教授连连点头。
“那我接下来说说合作方案，各位听一听，商量着来。”宋河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