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丁阳泽就要转身离开，但宋河拉住了他。
“不要妄自菲薄啊老丁，当年咱们班里你也是小帅哥一枚！班里不少女生对你芳心暗许的！”
“拉倒吧！那是你的剧本！”丁阳泽清醒理智，“别的班学生议论咱们班颜值，只有说校草宋河的，从来没有提我的！女生私下说暗恋宋河属于天经地义，说暗恋我属于审美有问题，放着校草不爱去喜欢个路人甲。”
相晓桐在一旁笑得很开心，毕竟夸的是她老公，地上坐着的神童们笑得更大声，看院长和丁老师聊天有种听八卦的趣味。
“你怎么还不信呢？你就是平时不捯饬自己，打扮打扮现在也很帅！”宋河认真，拉着他胳膊不放，“赶紧赶紧，体验一下，左边第一台机子！”
“行吧，反正你们造白老师也不是光要漂亮帅气的外皮，丑的也得印出来试试，那我是绝佳样本。”丁阳泽顺从，走向偌大的机器。
五米高的巨型机器一直顶到天花板，外形像个巨大的返回舱，中间空心，有画着脚印的圆台。
“要脱鞋吗？”丁阳泽问。
宋河跳下椅子走过来，“不光要脱鞋，全身上下都得脱，挂里面衣服架上，然后光脚站台子上从头扫描到脚，皮肤数据骨骼数据出来就行了，大概两三分钟。”
“简单，那我为科学献身了！”丁阳泽钻进去关上门。
宋河站在一旁的控制屏幕前，看里面丁阳泽一件件脱衣服，忽然脸色微变提醒，“哎哎！裤衩留着就行！”
“啊？”丁阳泽在里面一愣，“关键位置不需要扫描吗？”
“扫描啥啊！关键位置又不造！”宋河说，“知道商场卖衣服橱窗里那种塑料假人模特吧？白老师关键部位和那种假人模特是一样的！”
丁阳泽恍然，“那跟人差别还是很大啊，我以为你们要造和人外形一模一样的白老师，这样很多人可以拿白老师当对象。”
“那不乱套了！”宋河笑道，“好了，站好别动啊，扫了！”
丁阳泽只穿着红裤衩，老老实实站在圆台上，机器内部的扫描头上下左右移动，开始从头到脚扫录数据，圆台还一直缓缓旋转，丁阳泽像八音盒里的旋转小人一样跟着转。
两分钟扫描很快结束，宋河看看数据，满意点头，“完事老丁！出来吧！”
立马有不少神童凑上来看，基本都是男生，女生们很有礼貌地没凑过来看，但也好奇地坐在地上投来目光。
机器门打开，穿好衣服的丁阳泽出来，看到控制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模型，从左到右居然有十多个模型，骨骼模型、皮肤色泽模型、肌肉分布模型、脸部特写模型等等。
现实中肉眼看，还感觉不出丁阳泽的气色有多差，但放在屏幕上，糟糕的脸色发型和松松垮垮的身材变得格外醒目，确实称不上形象好。
“哎呦，早知道我今天捯饬捯饬再过来。”丁阳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慌，咱们还原一下你的帅气！”宋河敲打键盘。
“p图邪术是吧？”丁阳泽笑，“到时候卖白老师也能p图吗？公开出售的白老师到底用什么脸你们考虑好了吗？我看留言讨论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案都有。”
“早就考虑好了，吹风会之前所有方案都出来了，留言讨论区只是看看风声，没有什么强烈反对的就行。”宋河说着，屏幕上进入修改界面，“你看啊，不能无限制的改，但能在一定范围内改，比如你这发型……换个短发吧，精神利落。”
一敲回车，屏幕上丁阳泽鸟窝般的头发消失，变成干脆的短发。
“黑眼圈去一去，肤色稍微提提亮，粗脖子瘦一点……看到没有，最多瘦到这个程度，再想瘦就触发修改限制了，不让多改。”
“确实是微调，不过感觉……微调一下效果就很惊艳啊！”丁阳泽惊讶端详屏幕。
“废话，不然你以为化妆品卖那么好？2%的小改动带来20%的视觉效果提升，你回头找对象可以考虑化个淡妆，不要有那种男人不能化妆的老观念，不说整成奶油小生，弄得精神利落点也好啊！”宋河谆谆教诲，扭头看一眼周围神童们，“你们也一样！”
“明白！”神童们嘿嘿笑。
“身材的改动幅度可以很大。”宋河拉着屏幕上丁阳泽的身体，“给你上个薄肌！”
改动迅速完成，缩小看整体形象，丁阳泽看的一愣，周围神童们也小声起哄。
整体形象变化巨大！帅了至少两倍！
“1号！”宋河喊。
墙角穿着1号篮球服的白老师立马跑过来。
“衣服脱了躺机器里去，头南脚北，躺好别动。”宋河指向一旁的第二台机器。
第二台机器总体外形像极了医院里的核磁共振，白老师脱掉篮球服和运动鞋，乖乖爬进去躺平。
神童们动手操作，把透明塑料板盖上锁死，在控制屏上启动人皮打印程序。
机器轰鸣，宋河和丁阳泽并肩蹲下，透过塑料板查看里面的情况，整个白老师先是被一层金黄色的油淹没，众多打印枪头插入油中，开始往它身上印仿真人皮，速度奇快无比，人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白老师的身躯！
“卧槽，现在技术这么先进了？”丁阳泽震撼，“诶！肩膀出来了！看着好真啊！这台人皮打印机挺贵吧？”
“这个数。”宋河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千万？”丁阳泽倒吸凉气，“一张人皮赚四千块的话，得印两万张才能回本啊！”
“二十万张。”宋河道，“这机器量产之后价格大概能压到八个亿，现在是二十多亿。”
“我靠！”丁阳泽大惊失色，“印二十万张皮才回本？这得多少年？不会亏本吧？再高级的机器也不能卖这个价啊，机器生产商是不是觉得你有钱，狮子大开口？”
“五分钟一张皮，扣掉检修时间和换液加材料时间，差不多三年就回本了，很轻松的买卖。”宋河笑道，“后面可能还会升级降成本，亏不了一点！”
“五分钟一张皮？有这么快？”丁阳泽继续吃惊。
他探头看了一眼机器里泡着的白老师，说话这一会儿功夫，居然整个上半身都印完了，隔着金黄色的油也能看到极度逼真的胸肌腹肌，逐渐感觉像是一个真人的身体躺在里面！
更多密密麻麻的机械手游走起来，在白老师的人皮上拉拉扯扯，不时快速撕下一块皮，重新打印修改，场面看着倒是不痛，毕竟皮下没有红血，但多少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
正好五分钟，金黄色的浸泡油被机器吸走，喷枪简单冲洗了一遍白老师，塑料盖板打开！
白老师爬出来，站在众人面前。
实验室里有五秒钟的寂静，随即一片惊叹！
诡异，太诡异了！
皮肤质感看上去和真人毫无区别，胸肌腹肌、手臂肌肉和大腿肌肉的隆起也无比自然，甚至还有轻微的肋骨凸起，唯一区别就是关键部位缺失，被平滑的皮肤覆盖，增添了一点违和诡异感。
但最诡异的位置还是脖子以上，这台人皮打印机只负责造脖子以下的身体，头部还是白老师的塑料金属头，于是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身体无限接近于人类，又保留机器头颅的怪物！
看上去不像是机器人披了层人皮，更像是活人的脑袋被砍下来，装上一个机器脑袋，制成的邪典黑暗艺术品！
宋河和相晓桐动作不约而同，拿起白老师的手掌端详，众多神童也回过神来，凑近看白老师的身体细节。
全身上下最难的可能就是手，白老师似乎也明白，不停握拳展示自己的手掌，手背上的青筋随着动作伸展，关节骨节清晰自然，手心纹路根根分明，拍张照甚至能找算命的去看手相。
“不是……里面没血，攥拳之后手心怎么还有渐变颜色呢？”丁阳泽震惊，用自己的手掌和白老师的手心比了比，“手纹一模一样啊！精细度太高了！”
宋河啪地一巴掌拍在白老师胳膊上，胳膊立马也有轻微的颜色变化。
“是某种压力变色材料是吧？”丁阳泽瞬间悟了。
“没错！”宋河点头，“不同身体位置内置三到六层不同的皮肤材料，除了不会流血，其他反应和正常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鸡皮疙瘩不能起来吧？”丁阳泽趴在白老师胳膊上看了看，语气震惊，“我靠！居然还有汗毛啊！有必要做这么细吗？”
“手感不一样。”宋河抓了抓白老师的手臂，“摸着是不是特别像人胳膊？寒冷环境下汗毛的位置会有小鸡皮疙瘩起来，但没法出现情绪导致的鸡皮疙瘩，技术倒不是不行，成本太高了。”
“像啊！真的分不出来！”丁阳泽摸摸自己胳膊，又摸摸白老师的胳膊，“唯一一点区别，白老师的皮是凉的！”
“胸腹核心会有温热感，电池什么的都在里面，脑细胞管外面还有一层恒温装置。”宋河伸手摸着白老师的胸肌，“只摸这个位置会特别像真人，但四肢确实就是凉的，发热成本太高。”
“内部会不会过热？”丁阳泽好奇，“过热的话它怎么散热？恒温装置相当于小空调吧，出风口从哪里？”
“嘴嘛！”宋河拍拍白老师的脸，“需要出冷风热风都会从嘴里喷出来，就跟狗一样，身上散热散不动，夏天伸着舌头靠嘴散热。”
神童们排着队过来，啧啧称奇地在白老师身上又摸又看，像庙里的游客们摸金佛。
丁阳泽倒也不觉得尴尬，毕竟肌肉身材这么好的躯体，很难和自己的身体联想起来。
“我收回之前的话。”他拍了拍白老师的大腿，“手感一级棒，五分钟做这么层人皮出来，这机器卖八亿确实价格公道！”
“是吧！”宋河微笑，“来最后一台也是八亿的机器！1号，把头插进去！”
第三台机器体积小了许多，两个双开门冰箱的大小，左右各有一个圆洞，1号白老师跪在机器前，把脑袋插进左边的圆洞里。
姿势有点像断头台，不过撅着屁股的白老师有点滑稽。
从控制面板上，可以看到内部的状况。
白老师的脑袋伸进去，脖子处立刻收紧，紧接着也是黄色油料充填浸泡，众多机械手抓住白老师头部的不同位置，狠狠一拉，将塑料外壳掀开，快速拆拔头部零件！
一阵眼花缭乱的改造后，喷头开始打印头骨。
“这头骨形状跟我的是一样对吧？”丁阳泽问。
“没错。”相晓桐开口，这台机器是她公司的产品，“头骨是很关键的一环，一方面头骨部分区域可活动，起到类似面部肌肉的作用，能让脸部表情更自然，一方面是保护内部零件的坚硬框架，尤其如果后期给白老师换脸，要在头骨的基础上换，这个已经被确定为行业标准。”
“反正全世界就你们能做这个，你们说是标准那就是标准呗。”丁阳泽笑道。
实验室里一阵笑声，机器里白老师的头部逐渐成型，嘴唇鼻子都打印出来，紧接着又被塞上两颗眼球，头皮慢慢包裹住整个脑袋，和脖子连成一体。
机器的嗡鸣声忽然停下，黄色油料抽走，水枪喷洗，脖颈处松开，宋河拍拍白老师的后背，白老师会意地拔出脑袋。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声，丁阳泽懵了。
真的完全就是他的脸，只不过暂时是个无眉秃瓢，肤色更健康一些。
白老师转动眼珠，看向周围所有人，随即抿了抿嘴唇，露出轻微的羞涩表情。
“我了个去！”丁阳泽张大嘴巴，“这表情……自然的跟活人一样！”
“笑一个！”宋河拍拍白老师的脸。
白老师露出拘谨的笑容，完全没有机器人的僵硬，压根就是个有点内向的人类。
“眨眼有点慢，别的没问题了。”宋河抓着它脖子往机器上第二个洞里塞，“加点毛就齐活了，咱们期待一下和丁老师的相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