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雨衣的景煊,走到头顶,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你这又是何苦呢?”
“北疆战事,是不是越来越纷乱?”景华抬了抬眼皮,想看一眼景煊的,可是雨水打下来,打得他眼睛很痛,他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上的水,苦笑了一下。
“战事纷乱,跟你和佳佳处对象有影响吗?”景煊看着他问。
景华苦笑了一下:“你比我更清楚,只有要战争的地方,我们都要过去,不是吗?”
“那又怎样?”
“或许,谷老师的做法是对的,佳佳跟着我,不会有幸福。”
“只要你想给她幸福,她就一定能幸福。”
“上级已经下通知了吧?让我们这一区的战士做好准备,随时调去应战。”
“……”
“大哥,这次去北疆,不知何事才能回来。”
“我相信,即使是三年五年,佳佳也会等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很爱你吗?她的爱,跟唐槐一样,所以,我们不管去哪里,她们都会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的。”
“没用的。佳佳愿意等,谷老师也不愿意等,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谷老师真的会跳下去的,如果不是灿娟及时拉她回来。”
“你是对这份爱没信心了吗?”景煊挑眉问。
“如果,灿娟没飞奔上去把谷老师拉回来,今天离开的就是灿娟,而是谷老师,佳佳的阿妈。”
“所以,你担心你们再坚持下去,谷老师会继续做这种傻事,最后酿成悲剧?”
“佳佳只有一个母亲,谷老师也只有佳佳一个孩子……大哥,我终于知道,不被祝福的爱情,真的很难走得顺,如果去世的不是灿娟而是谷老师,佳佳怎么办?她一定会内疚死的,下半辈子,她都会在自责、痛苦中生活的。这样的话,我还何谈让她幸福?”景华坐起来,咳嗽了几声,他哽咽地道:“你不知道,当时看到灿娟倒在血泊中,我有多害怕,我真的很怕……”
“灿娟已经走了,我无能给她幸福,我不想再伤害佳佳,我们分开,只是一时的痛,她只要走出来,以后,她的生活就会很顺。这两天的娱乐报道,你也看了,她的观众,都看好她跟钟星……”
“所以你这样安葬全灿娟,是想佳佳对你死心?你觉得可能吗?”
“不管可不可能,至少,让她觉得,我一定爱着灿娟就对了。”景华吃力地站起来,苦笑地看着景煊:“要是这次我在战乱中牺牲,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跟钟星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怎么会想到牺牲?”景煊真的好想给他一拳。
“当我穿上这身军装,我就想到这一天,难道你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有时候,生死不由自已。
景华这么做,最大的理由,是不想看到像全灿娟那样的悲剧发生。
这次死的是全灿娟,下次呢?
是谷小凤,还是……
很烦躁!
景华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
如果这次,死的不是全灿娟,而是谷小凤,他同样会失去谷佳佳的。
与其让谷佳佳在失去母亲而自责内疚痛苦的过一辈子,不如让她认为自已是渣男,由爱变恨,恨他一辈子。
这样的话,她或许会接受一段新的恋情……
全灿娟的事,让他突然看明白了一件事。
谷小凤会彻底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她真的会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而自杀的。
他真的无法面对,谷小凤在他和谷佳佳面前自杀的情景……
“说来说去,你是想让佳佳误以为你爱着的是全灿娟,让她死心?”景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景华,爱就爱了,你顾及那么多做什么?能够活一天就珍惜一天,真有哪一天死了,那又怎样?”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神奇,死了还能重生……
“大哥,我的情况跟你不同,佳佳也没唐槐那么坚强。你也不用劝我了,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景华转身要走。
景煊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佳佳的感受?你想分手,也要经过她同意吧?你把人家吃了就抛弃,你有没有想过她此时的心有多痛?”
景华紧紧地攥住拳头:“我对不起她!我爱她,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如果谷老师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呢?”
“不可能的!”景华磨牙道。
“你不去试,你怎么不知道?”
“大哥,你不要来烦我了!”景华不再理会景煊。
他不想去试了。
佳佳,你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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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将在星辉酒店召开记者会!
电台,报社的记者都来到了现场。
梁记也在其中。
他现在是首席记者了,拿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一群记者前面的位置上,大燃制片公司的蔡文君,艺人钟星,谷佳佳在前面坐着。
谷佳佳除了脸色苍白,人憔悴了些,她的衣着,打扮还是挺不错的。
梁记首先问谷佳佳:“谷小姐,请问,钟星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谷佳佳抬头,从容地看着眼前所有人,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望向坐在她左边的钟星。
钟星也扭过头,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她轻轻一笑,眼里波光闪动:“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跟钟星认识了。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我有个印象,我记得他四岁的样子,胖胖的,还穿着开裆裤。”
说到这,谷佳佳望向眼前所有记者,轻轻地笑道:“钟星五岁前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胖胖的,我们同岁,但我那时很瘦,我喜欢叫他小胖仔。”
记者们静静地听着,笔不停地记着,听到这话,有些记者还发出了笑声,连坐在旁边的钟星,都不由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笑中带着涩意。
谷佳佳继续说:“可是到了五岁后,钟星就生病了,四处求医,他自从生病后,就不胖了,变得很瘦很虚弱,阿姨把他保护得很好,因为他四处求医,后来我们很少见面了。然后我们各自上学,就更少见面了。”
“后来,我们长大了,因为两方母亲是好姐妹,我们都在县城住着,见面次数越来越多了,我们的友情,也从此建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