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rry一听,眸光一深,里面有着什么情绪掠过。
他抿了抿性感完美的薄唇,同时还轻叹了一口息。
他轻柔地握住谷佳佳的手,认真又严肃地看着她:“佳佳,要我怎么做,才解你心中之恨?”
“恨?”谷佳佳好笑了一下,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Gerry垂眸,寂寥又落寞地看着她收回去的手。
谷佳佳力不从心地扯了扯唇角,“我心中,根本就无恨,何来的解?”
“你有!”Gerry抬头,肯定地看着她:“如果没有,你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爱我的!”
“呵呵……”谷佳佳听闻,眼中的讽刺更是明显,她直视Gerry的双眸,“Gerry,人是会长大的,以前……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吧?一个人,在六年的时间里,要是还不长大,那她就是一个智障了,可惜啊,我不是智障,我长大了。”
“所以呢?”她一直都是叫他竹蜻蜓的,现在听她叫自已Gerry,Gerry心中涌现一股酸涩的味道。
还是喜欢她叫他竹蜻蜓,这样更亲切……
“所以,我现在对你,没一点感觉了。”
Gerry目光一沉,呼吸也加重了,难过!
“我不信!”他瞠大着双眸看着谷佳佳。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谷佳佳淡然地开口。
“连钟星都说,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同,就像爱了千年一样。”
谷佳佳微微一愣,“钟星知道你是景华了?”
“不知道。”
“不知道,他会跟你说话?”钟星一直不喜欢Gerry。
可以说,还有点讨厌,以钟星的性格,他本身就讨厌Gerry,怎么会跟Gerry说这种话。
Gerry深深地看着谷佳佳:“他祝福我们幸福到长长久久。”
“你哄我?”谷佳佳挑眉,她最讨厌Gerry跟她说假话。
“真的!听唐槐说,他过些日子,要离开K市了。”
“离开K市?”谷佳佳这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到钟星。
“嗯,但去哪里,唐槐也不清楚。”
谷佳佳听闻,表情微沉。
钟星离开K市,只是暂时的吧?
还是……
到外地去管理他的企业?
她之前听他奶奶不止一次提过,钟星爸的产业是越做越大,还扩到国外去了。
“佳佳,连一直喜欢你的钟星,都看出来,你是爱我的,既然爱,就不要拒绝了好吗?”Gerry再次握过谷佳佳的手。
谷佳佳的心思在想着钟星,被Gerry握着手,手里传来他的温度,她抬眸,眸光清冷地看着他。
触上她这眼神,Gerry心口一揪,她看他的眼神,就不能带着温度吗?
这样的眼神,看得他心疼——
“Gerry,我们都不小了,不要再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了好吗?我现在对你,真的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谷佳佳淡淡地开口。
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Gerry心里突然传来一股钝痛,他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没有以前的感觉了?是彻底不爱了吗?”
看到他这样,听到他这话,谷佳佳眼睛一热,心口直泛酸。
她扭过头,望向阳台处。
Gerry看着她,含情的眸,带着一丝沉痛。
谷佳佳本是忧伤地望向台阳处的,眼角的余光瞥到Gerry抬眸看自已了。
她忧伤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我一点都不想理你’。
看到她这淡然无波的眼睛,Gerry像被人砍了一刀,痛又不爽。
可眼前这个,是他的女人,他心情再不爽,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
两次握她的手都被拒绝,Gerry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被子上。
而被子下面,是谷佳佳的大腿。
他轻拍了谷佳佳的大腿,说:“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似乎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谷佳佳收回目光,转过脸,垂眸,冷冷地扫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然后抬眸,淡淡地与Gerry对视:“我不是小孩子,我会好好休息的,你出去吧。”
“我就在外面坐着,有事叫我。”
“你不用在外面坐着。”谷佳佳语气透着烦躁:“你该干嘛就干嘛,你坐在外面耗时间干嘛?我有事的话可以按铃叫护士,如果我真有事,你一不是医生,二不是护士,你能为我做什么?你赶紧走吧,少点在我面前晃,我一定会没事的。”
谷佳佳不恨他了,真的!
听唐槐说他是重生到Gerry的身上后,她一点都不恨他了。
甚至还有些感动。
他可能是不甘就这么死了离开她,跟阎罗王打架了吧?
打赢了,就回来找她了。
或者是老天爷还想他们继续在一起?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么神奇的事发生了,他真的回来了。
她不恨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他。
可每次想到他下葬全灿娟的事,她心里就很不爽。
嘴里就不由地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少在她面前晃……
听了这句,Gerry嗤一声笑了,心里却像被剪刀咔嚓咔嚓一刀一刀剪着一样,郁闷的疼。
他起身,深深地看着谷佳佳:“那我出去了。”
“……”谷佳佳一脸的气鼓鼓。
Gerry转身走了。
谷佳佳没好气地拍了拍,刚才被他碰到的被子。
这里下面大腿位置,仿佛还残留他的温度,令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Gerry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刚好瞧见她满眼嫌弃地拍着被他碰过的被子,他心口一揪,出去了。
待他关上门后,谷佳佳才扭过头,幽幽地看着门背后。
眼神复杂无比……
“蜻蜓叔叔。”Gerry一出来,就见到亦君抱着吉祥站在门口不远处。
见到亦君,Gerry那副被妻子抛弃的痛苦表情瞬间缓和了些:“亦君。”
“蜻蜓叔叔,妈妈肯让你进去看她了?”亦君奶声奶气地问。
“嗯。”Gerry点头。
亦君一看,笑了,走过来,抬起头,眨着清澈似水的眸子,好奇地问:“那是不是像大伯说的,你跟妈妈有戏?”
Gerry揉了揉亦君的头:“希望我当你爸爸吗?”
“大伯说,你就是我爸爸。”
Gerry一听,瞳孔一缩:“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将来会娶妈妈,你会成为我爸爸。”
“就这些?”Gerry警备地看着亦君。
“嗯。”亦君点了点下巴。
蜻蜓叔叔表情这么这么奇怪?
他成为他爸爸不高兴吗?大伯说他很喜欢妈妈的。
其实他也喜欢蜻蜓叔叔,也希望蜻蜓叔叔能够娶妈妈,然后成为他的爸爸。
可是蜻蜓叔叔那警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Gerry忽然勾唇一笑:“我会努力成为你爸爸的。”
真憋屈。
他明明就是他的爸爸。
Gerry望向亦君怀里的吉祥,吉祥无精打采地闭着眼睛。
Gerry问:“吉祥生病了?”
“没有。”刚去换了药回来。
“它怎么这副样子?”
“伤口还没愈合,换药时护士姐姐把它刚长出来的毛剪了,闹脾气了。”
“真可爱。”Gerry很少赞动物可爱的。
吉祥如意似乎很通人性,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出来,用可爱形容它们,太单调了。
吉祥如意何止可爱,还聪明,有战斗力!
这次车祸,还是吉祥勇敢上前保护谷佳佳,才伤这么重的。
虽然它小身子挡不住车祸的杀伤力,可它的行动,让Gerry对它另眼相看。
他摸了摸吉祥的头,“毛还是会长的,开心点。”
吉祥看都不想看Gerry一眼。
它知道毛是会长的,可她是一只可爱小母狗,它爱漂亮。
就像你们人类一样,头发也是会长的,为什么你们这么在意自已的发型?
你让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剪一个这里缺一个口那里缺一个口,还能见到头皮的发型看看会不会哭死?
吉祥觉得Gerry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它不想他摸它,动了动脑袋,躲开他的手。
Gerry一看,呵地一笑:“跟佳佳很像啊,竟然不让我碰。”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吉祥一点都不想理Gerry。
“蜻蜓叔叔,你不在里面陪妈妈,你去哪里啊?”亦君好奇地问。
“她要休息了,我不打扰她。”
“那我也不进去打扰……”
“亦君,进来。”谷佳佳轻轻柔柔的声音传出,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亦君对Gerry耸了耸肩,“蜻蜓叔叔,我进去陪妈妈了。”
“嗯,去吧。”Gerry本想陪亦君的,现在陪不了,他心情失落。
看到他失落的表情,亦君突然就心明如镜,到底不是妈妈想休息,是妈妈不想见蜻蜓叔叔。
亦君在心里同情Gerry三秒钟,蜻蜓叔叔,想打动妈妈的芳心,还得继续加油。
……
唐槐一直惦记着谷佳佳的病理报告。
谷佳佳表面上表现得一点都不关心自已脑子里长瘤子的事。
但内心,是恐惧的。
没有哪一个人,知道自已重病时,不会慌的。除非厌世,一点都不想活的人。
可是她想活,她想看亦君长大,看亦君娶妻生子。
这一天,病理结果出来了。
大家都紧张地凑过脑袋,看着那张报告单的字。
当看到诊断结果“良性”二字时,大家欢呼一声,Gerry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一把从唐槐手中枪过那张报告单,动作很快地撕得烂了报告单。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把亦君举起来,激动不已地道:“走,去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