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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一撕为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楚虹,她笑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身上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气秘息。其身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校服,看着应该是高中时期的照片。两个人的面相看上去都很稚嫩。

房内窗帘拉得严实,密不透光,她用手机打开手电,拢着光,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有点眼熟,思量罢,她终于认出来了,叫道:“这个人好像是北河市市委秘书处秘书长常志鹏……”

秦深走过来,摘下夜视镜,看了一眼,确认了,“没错,是常志鹏。根据我们调查,常志鹏和楚虹是高中同学。常志鹏家境清贫,后来考了公务员,一步一步花了十几年时间,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的。往后头,只要不发生大的变数,他还能有更好的发展。”

“不对,如果仅仅只是同学,那她为什么要撕照片?作为同学,这样一张照片,应该放在同学相册内,为什么要撕了?撕了又没扔掉,却在常志鹏身上扎针眼……这是针眼,这得有多恨,才扎了这么多?”

没错,照片上全是小洞洞,全是针扎的,心脏处更是扎出了一个大洞。

陆星辰觉得楚虹很恨这个男人。

“这个人,我记得他老婆,老婆还是个官二代小姐。他能做到秘书处处长,有一半靠岳丈家提携。”秦深眯着眼琢磨着,“官风不错,夫妻恩爱,在北河市政府内混得如雨得水的……不贪不嫖不赌,是个好官,前途不可限量。”

“一个好官,会被他的高中同学扎成这样?”陆星辰摇头,“摆明了里头有猫腻。”

秦深瞄了一眼这个越来越会分析的小丫头,“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把你的高中同学扎成这样?”了

“肯定触到我的底线了啊。比如说害死了我的家人……又或者逼我嫁给他,就像那个庞非逼我嫁他,他家要是拿捏了我的软肋,我又没办法反抗,心下肯定要恨死他,做个小布偶扎他,那是轻的……我会想方设法逃离他,最好把他搞死……如果我活不痛快,他也别想好过。玉石俱焚,不在话下。”

她的态度非常刚烈。

他深深睇着。

“我脸花了吗?”她不觉摸了摸脸孔。

“你变得我都要认不得了。以前你那么胆小,现在你却……”他好奇啊,是什么令她变得这般有个性,这个性,当真是要让他爱死了。

“谁没个胆小的时候。哎,你把话题岔开了……”她突然眼睛一亮,压低声线略显激动道:“楚虹不会是他情妇吧……”

其实秦深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们没证据证明这个推理。把照片收好,我们另外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拿出一个袋子,让她把照片给放好。

两个人再次查找起来,却再没有什么新发现,自然也就没能找到另一枚棋子。

时已快凌晨时分,外头电路已经修好,整个小区沉浸在晕黄的路灯下,安安静静的。

秦深觉得该走了,陆星辰开始打哈欠,她需要休息,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悄悄离开。

此时此刻,电工老楚早已离开。

秦深带着陆星辰找去霍征家,将下午向霍征借的车开了出来。

“楚虹家的线索,难道就这样断了?”坐在车里,陆星辰有点不甘心地自问着,父亲既然留了这么一条线索,那么,这个楚虹肯定是有问题的。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另一枚棋子可能早就弄丢了。

“也不能说全无线索,至少我们知道楚虹对常志鹏有怨气,而且很深。这就是一个重大发现……好了,别多想了,等一下我们把车回给霍征后就直接回家休息……睡饱了,我们明天再研究楚虹……”

秦深腾出手来摸摸她的头,不想她的心思全困在这个案子里。

“等会儿你打算怎么把车还回去……”她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

“我们从如意阁出来后,霍征会过去把车开走,他会带着那些监视我的人转圈圈,然后会开来北河市,到时,我们到星光大桥附近把车换回来,便各回各家……”

陆星辰冲他竖起大拇指,把什么都想好了。厉害。

半小时后,他们的车来到星光大桥附近——这里是天文爱好者爱来的地方,既可以眺望星空,又可以看到最漂亮的日出,是不少情侣会来的地方。

秦深的车抵达后,和霍征打了个电话,两拨人马在星家俱乐部碰了个头。

霍征在看到陆星辰后挑了挑浓眉,问:“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让我带上一个女伴跑这种地方来约会,自己却跑了个没影?”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回吧,今天劳累你了,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有事找我帮忙,我一定赴怕蹈火……”

话没说完,霍征的女伴忽尖叫出声,语气是无比兴奋的,那嗓门能把夜空给捅个窟窿,“啊啊啊,这不是星主吗?星主你好啊,我是你的铁粉,特铁的那种,我太喜欢你了……从小我就看你电视剧长大的……”

小姑娘忽就蹦跶过来抱住了陆星辰,可开心了。

秦深瞄了瞄,本来人家是戴着口罩的,一见到陆星辰就抱口罩摘了。他看清了人家的长相,小姑娘长得还怪水灵的,特活泼那种,听那嗓音就特别的甜。

陆星辰则是有点懵,遇到铁粉了。

“这你从哪找来的小可爱?”秦深低声问霍征。这家伙没男朋友,也不知今天之女伴是从哪拎来凑数的。

“我妹妹的同学,临时借的。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一整晚,我要被这个小姑娘的说话声吵死了……”

霍征觉得自己为了朋友,已经做到两肋插刀,他最烦话多的人,尤其是女生,“哎,对了,你和陆星辰怎么回事?好上了?”

秦深不说话,看到小姑娘兴奋地拿起手机,央求着,“偶像,能合个照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

但秦深却替陆星辰给拒绝了,“今晚情况特殊,不能照,这位同学,如果你想合照,回头我请老霍吃饭,你也一起过来,到时,你想照多少张都没问题……”

“咦,这不是秦先生吗?哇,今天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一连见了两个我特别喜欢的明星。等一下,秦先生,您和我们家星主不会是在谈恋爱吧……之前星主在被偷拍的视频上说了,她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会正好是你吧……”

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闪着光,脸上散发着八卦的光芒。

陆星辰不回答,这问题,没法回答。

“走了,别打扰人家约会……”霍征拎着人家的马尾,往回走,一点也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小姑娘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喂喂喂,放开我,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

“你知不知道你很聒噪?”

“我聒噪,你寡言,这叫互补,像你这种性格,就该配一个爱说话的人……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小姑娘救回自己的头发,嘻嘻笑着挽住了霍征的手臂。

“谁和你天生一对,高中都没毕业,你就是一个小屁孩……松手……”

“我十八了,十八了,已经成年了,明年我就可以考大学了……”

两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

陆星辰笑出声来,“这小姑娘好像喜欢你朋友……”叽叽喳喳怪可爱的。

“霍征没有结婚的想法。那小姑娘一头热。”秦深来到天文望远镜面前望了望浩瀚的星空,“已经快三点了,要不要在这里看日出?机会难得……”

“好啊!”她也去看了一眼星空,满天的星空真是漂亮。

秦深去租了一个观景台,这观景台,一半是露台,可观星空可看日出,一半是房间,可以洗漱休息。

陆星辰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听到秦深在和人通电话,“明天,我过去见他。今天安置好他……”

这是要去见谁?

折腾了一天,真心是累着了,她直接扑倒在床上,用脸孔在被子上搓了搓,没再多想,而是含糊地说了一句:“我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日出了,叫我一声。”

秦深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慵懒的模样,纵容地笑了笑,“嗯,你睡吧,等一下我叫你……”

没一会儿,陆星辰就睡了过去。

秦深低头在她满是发香的发顶亲了一下,叹息着:“你真的是太放心我了……”但能被她信任,他很高兴。

去洗了一个澡,秦深来到露天,回短信,是关莫发过来的。

关莫:【先生,于宾的女儿,和楚虹的DNA验证结果出来了,是母女关系。】

这个结果,秦深一点也不意外,回了一句:【知道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楚虹应是常志鹏的情妇,常志鹏极有可能拿住了楚虹什么把柄,逼她跟着他,所以,她每周周末都会失踪。而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于宾父女俩。

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查一下常志鹏。关于他的生平,一五一十全给我查清楚。】

关莫:【好的。】

秦深躺在露台上的躺椅上,望着当头满眼的星星,闭上眼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他们曾一起数星星,多幼稚。

闭上眼,他养了一会儿神,等再次睁开眼时,东方已见白露。

他跑去将睡得正香的某人给吵醒,“看日出了……”

迷迷糊糊中,陆星辰伸出双手,“你抱我……”

居然还撒起了娇。

他没拒绝,直接抱她起来,来到露台,和她一起坐在摇摇椅上,望着东方那渐渐冒出来的金光,一下子就把银灰的天空给照亮了,灰色退下,天变得湛蓝,一轮朝阳正在大河的尽头努力跳出来。

陆星辰揉了揉眼睛,看着那水天相接处,红光洇染了河面,波光粼粼中,太阳颤颤微微跳出来,将整个世界全给染红了。

红日,碧水,落天,白云,有飞鸟凌空,有几艘游艇泛于水面……那画面,安静中透着勃勃生机,让人感叹生活虽平淡,却充满了意趣。

“真好看。”陆星辰感叹了一声。

秦深将她抱得更紧,“其实景就是那个景,只不过心情愉悦,才能看到了最美的景——若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风景,再寻常的风景都能看出别样的味道。”

陆星辰笑了:“也是,以前我也来这里看过风景,都说这里的日出最好看,不过一直没发觉这里的日出有什么不一样……”

她伸手捏他脸,“秦先生,我们日出也看了,现在是回南市呢,还是另外干什么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另外干什么去?”他挑眉。

“之前你和谁打电话,说了今天过去的?那个人应该在北河市吧……”她的心思变得越来越玲珑。

秦深轻轻在她唇上琢了一口,“聪明……”

“去见谁?”

“于宾。”

“楚虹的前男友。”

“嗯,昨天我得到了最新消息,于宾的女儿是和楚虹生的。”

“所以……”陆星辰目光炯炯。

“所以,我们或者可以找到新的突破口。走了,换衣服,我们去游大河……于宾已经被了送上游艇。”

十五分钟后,秦深和陆星辰上了一艘漂亮的游艇。

艇上布置得不像酒店,有卧室,有客厅,餐厅……

关莫在准备早餐,看到他们上来,笑着打招呼:“早……吃点什么?我也做不来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只有粥还有面……”

“先不吃,人呢!”

“卧室。”

秦深直接进了卧室,于宾没有睡,就坐在床边,床上睡着另一个人,应是他的女儿。

于宾四十来岁,很斯文,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像个没什么威胁力的书生,眼睛红红的,看上去精神很颓废,听得开门声,他无比警惕地抬起头,在看到秦深时,神情变得极为复杂。

“于宾,我是秦深,我呢,也不和你废话了,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因为楚虹。她看上去像是自杀,实际上是被人威胁才不得不跳楼。我想和你了解一点情况。”

秦深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

于宾没有大惊失色,而是一脸平静,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你,秦深,最近一直上热搜,你背景是很强硬,但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不该管的事别管。凭你,是斗不过那些人的。识趣一点,好好回家过自己的舒坦日子,否则,你会死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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