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走,希宁心中还有疑惑,毕竟身主的记忆里又没有皇宫内的信息。
那就问赵康这个小子吧:“皇后和太后有什么关系吗?”
赵康如实回答:“继后和太后同姓王,均为汝南王氏。”
希宁眉头微微一皱,赵康看了出来:“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走吧!”希宁糊弄过去。
不妥,当然大大的不妥。继后是前皇后的亲妹妹,所以太后将二皇子放心给继后抚养。目前继后只有二个女儿,所生的儿子都死了,也不再有生育能力。
如果太后对本家的媳妇关心,肯定会让她去继后那里把脉,可太后没有。
那就证明,有二皇子就够了,继后不必有自己生的儿子。至于继后的儿子怎么死的,是谁主谋,细思极恐。
刚才赵康说二皇子老是说错话,整天的斗鸡走马,那就证明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如果皇二子是藏拙,那好说,如果是真的……太后就是想要一个干啥啥不行的二皇子,这样大权以后可以落在她或者她一族人的手中。
不出彩的皇兄,也增长了三皇子和郑德妃的野心,势必成为两派,斗得你死我活。
如果二皇子斗废了,太后绝对不会放过三皇子。而且她还有一手,那就是还活着递延第三继承人赵康。赵康从小母亲就死了,从襁褓中带大,肯定和太后亲。看在太后从小养大他,并且保全他的份上,赵康如果继承王位,必定对汝南王氏多有照拂,这样就能延续王氏的富贵。
到底是上届宫斗冠军,比起皇后来,太后设下的棋局是双重保障,成功率大大增强。
“小师妹,你行礼到底会不会?”赵康越想越不对劲。
希宁很干脆地回答:“不会!”
呃,赵康愣住了。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惊呆了。
怪不得行古礼,就是为了糊弄过去。这胆子也太大了,不会就跪下磕头就是,穿帮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指着正好打远处路过的一个宫女:“你,过来!”
宫女不知道什么事,但十一皇子叫她,也只有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做了个侧身礼:“奴婢见过殿下。”
赵康一看不对:“跪下行礼。”
吓得宫女以为疏忽了,要么就是摊上大事了,“噗通”跪了下来:“奴婢见过殿下。”
这膝盖撞地上石板发出的声音,听得就知道疼。
希宁看得是牙都疼了,这叫什么事。
赵康见还不对:“行大礼。”
这下把宫女吓得不轻,浑身打颤。
“行了,别把人家给吓坏了。”希宁解释:“是我第一次入宫,殿下怕我不懂规矩,才叫姐姐过来行个大礼做参照。姐姐莫怕。”
听到这话,宫女这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从头至尾慢慢行了个大礼。
希宁看仔细了,叫吴绝过来,打开药箱,取了一瓶药。“多谢这位姐姐,这是跌打药酒,为了避嫌,里面没有麝香、藏红花之类的,可以去太医那里辨别是否属实。每日用棉花沾一点用力把皮擦红擦热,淤青不出几日就能消退。”她连同五两银子的银票一起塞给了宫女。….
宫女没想到能得到药和钱,赶紧收下,藏在袖子里,在赵康的示意下离开。
到了长乐宫,掌事太监知道赵康是奉着太后的意思来的,就请他们两个进去。吴绝不得进入,就将药箱给了她。
殿里到处生着炭盆,点着灯,主要是这个殿很大,不点灯就太暗了。
走到内殿,一个身穿青袍的四十多岁,留着五缕长须的中年人,坐在龙案前批阅奏章,想必就是当朝天子。
赵康行礼:“臣拜见爹爹。”
侧头一看,好嘛,还是大周古礼,难道看到皇帝一害怕,把刚才学到的全忘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希宁不慌不忙地下跪行礼,心里把赵康骂了一万遍。姐到这个位面,在今天之前,从未跪过一个人,今天已经跪了二次了。
赵康当然不知道这些,心里想着其他的。转念一想,跪见太后用古礼,见皇帝却不用,反而留下诟病。嗯,应该这次行古礼好!
他恭敬地说:“儿臣之前听说皇祖母身体不适,于是去寻悬壶门。结果路上儿臣遇到不测,幸好碰到悬壶门唯一传人,这才保住性命。”
“听说了,康儿辛苦了。也算是有福的,能转危为安。”皇帝结果是头都没抬,就看着奏折:“太后那里看得如何了?”
希宁跪在那里作揖:“太后福泽延绵,之前确实有点小病,但幸好皇宫里的太医们,医术高超,经过细心调养,已经无碍了。”
皇帝拿起朱砂笔,飞快地批注后,抬起头看过来:“没想到年纪如此之小。悬壶门听说之前遭遇不测,不知是何原因?”
话语听起来好似意外,可表情没有一点意外,看来早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希宁回答:“原因小女不知,但我师叔临死前说,是因为看诊不收钱导致的。”
赵康瞪起了眼珠子,这个时候还说悬壶门被灭是看诊不收钱,小师妹的心真够大的。如果一般人早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声泪俱下告御状了。
皇帝拉长了音:“那你认为呢?”
希宁面无表情:“既然是师叔临死的遗言,那就是这个原因。”反正一口咬定是这个,你总不能去问死人吧。难不成姐要说,是你好儿子,打算灭了你登上皇位,你才满意?
这话说出来,姐能用一个钱打赌,三皇子保证没啥事,最多骂几句。因为三皇子会喊冤,死不承认。随后皇帝敲打一番后,明天酒照样喝、肉照样吃、弑父弑君的勾当继续谋划、解决自己亲兄弟的事情照样做。
而姐就要倒大霉了,就等着判为诬告皇子,不是菜市口砍头,就是拉到门外杖毙。
皇帝沉默不语,表情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般人早就吓的汗都哗啦啦流下来了,希宁就这样跪着,目视前面地上,看着被擦得铮亮的地砖,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开口:“那赵康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希宁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又是送命题!能不能别问了?姐就是过来号个脉,走个过场的。
“爹爹……”赵康刚开口就被打断。
皇帝深深地看着跪在前面的小丫头,不怒自威:“朕没问你,问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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