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年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你是牛将军,对不对?我在京城有幸结识了江陵王,听他提起过你。”
“江陵王给我的信中,也提到过三王子。”牛将军配合着他扯着谎,把通关文牒还给了他,“还请三王子随我到军营小歇。”
到军营小歇?令狐年满头雾水:“牛将军这是不打算让我出境?”
牛将军压低了声音:“这是江陵王的意思,我接到了江陵王亲笔所书的飞鸽传书,三王子若是不信,随我到军营,我把纸条给你看。”
卫破虏怎么可能让牛将军阻拦他们?令狐年顿生警惕:“牛将军休要找借口,赶紧放本王出境。甭管江陵王有没有给你飞鸽传书,你都没有阻拦我出境的理由。”
“三王子,你以为我想拦你?”牛将军有点不高兴了,“你也不想想,江陵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还不惜飞鸽传书?说不准是因为京城出什么变故了。其实你出不出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一心为你着想,倒被你当成恶人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令狐年想了一想,转头对花娇娇道:“你带着人,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客栈等我,我随牛将军去去就来。”
江陵王在信中交代的是,拦下令狐年及其所有随行人员,现在令狐年却让其他人走,他是不是阻拦一下?
牛将军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一旁的副将递了个眼色。
花娇娇不愿意走,她走进令狐年,小声地道:“就算发生了变故,也跟我们没关系,让他现在就放我们出境。”
有道理。令狐年马上态度强硬地对牛将军道:“我是云国王子,我要出境,你无权阻拦,赶紧放我过去。甭管江陵王给你传了什么话,都跟本王子无关。”
牛将军见他态度强硬,也拉下了脸:“既然三王子这样,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是江陵王的老部下,跟你可没有半分交情。既然江陵王让我拦下你,那我就必须拦下你,你说什么都不好使。”
牛将军说完,把手一挥。
马上便有十来名兵卒冲过来,把令狐年一行都制住了。
令狐年厉声大喝:“你们好大的胆子!”
牛将军根本不理他,只是再次把手一挥:“全都带走!”
彩霞镇山高皇帝远,他想怎样就怎样,还在乎一个云国三王子?
只要他守好边关,就算绑了令狐年,皇上也不会怪罪他。
令狐年见牛将军来真的,只得放软了态度:“行行行,我惹不起,我跟你们走,但让我的妾室和随从,先去客栈,行不行?她们一众女眷,去军营多不合适。”
牛将军想了想,同意了。
反正整个彩霞镇都是他的地盘,就算不去军营,她们也插翅难飞。
兵卒们放开了花娇娇等人,把令狐年带走了。
到了军营,牛将军马上取出纸条,递给了令狐年:“三王子,你莫要把我当坏人,我要不是收到了江陵王的信儿,才懒得多管闲事。”
令狐年接过纸条一看,纸条上果然写着,叫牛将军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阻止令狐年及其随行人员处境,而且要扣下他们。
令狐年在花娇娇那里见过卫破虏的字,认出这是他字迹没错。
但字迹是可以伪造的,牛将军的话,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令狐年思忖片刻,把纸条还给了牛将军:“江陵王让你扣下我和随从的原因是什么?”
牛将军摊了摊手:“纸条上没写,我哪能知道?”
令狐年想了想,又问:“那把我们扣下后,接下来做什么?这你总知道吧?”
牛将军摇头:“就这么一张纸条,你不知道的事,我同样也不知道。”
令狐年被气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扣下我?难道要把我扣押到死?你就没想过,这张纸条,也许是有人伪造的?”
“那不可能。”牛将军十分肯定,“送信的鸽子身上有标记,这张字条,肯定是出自江陵王府。”
令狐年很头大。
他觉得这张纸条疑点太多了,可牛将军是个死脑筋,死活不放他走。
讲道理,牛将军不听;来硬的,又拼不过他。
令狐年苦恼不已。
————
客栈里,花娇娇等了又等,也不见令狐年回来。
眼看着到了傍晚,天都要黑了,她不想再干等下去,带着卫修宜、团团,以及几名随从,从客栈二楼下来,准备出去打听消息。
她们刚迈出客栈的大门,就被几名兵卒拦住了。
为首的那人,她刚才见过,就是牛将军身边的副将,好像姓许。
看来这个许副将,一直带着人在客栈门外盯梢?难怪牛将军刚才那么好说话,令狐年一服软,就同意放她们去客栈了。
花娇娇打量了许副将几眼,冷笑道:“你们担负着防守边境的重责,还有空来盯我?真是够闲的。”
许副将一声不吭,不跟她分辩,也不肯让路。
花娇娇没辙,只得道:“既然你不肯放我出去,那带我去军营,跟令狐三王子会合吧,反正你们起初就想送我去。”
许副将还是一声不吭,也不让路。
团团被气坏了,冲上来一通拳打脚踢:“王姨娘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许副将寻思着一个小女娃,打他岂不是跟挠痒痒似的,压根没躲闪。
但挨了几下才发现,这孩子力气真不小,而且专挑最痛的地方打。
这么个小女娃,居然是个练家子?
许副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猛地攥住了团团的肩膀。
“松手!”花娇娇迅速上前,指尖银光一闪,针尖刺进了许副将手腕上的穴道。
许副将没防备,只觉得手腕一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团团。
这个王姨娘,竟是个使用暗器的高手?许副将再度惊讶,但并未对花娇娇动粗。
花娇娇把团团护到身后,放了狠话:“想活命,就答应我的要求!”
许副将露出几分无奈,终于开了口:“将军有令,命我盯着你,那我就只能盯着你。”
花娇娇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遵照牛将军的命令行事,牛将军没说让他把她带去军营,他就不会带。
真是个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