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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剑意划过漆黑的空间,剑上有蝴蝶幻梦。

太虚剑道,梦中千年,人间两载,师法天地万物而成。

这可不是姜逸的虚言。

在领悟梦之法则后,他提升了曾经构建的梦与记忆的战场,真正的在梦里炼了一千年的剑,来消化魈给予的传承。

以所见过、对决过的所有生灵为对手,上到蒙德的特瓦林和北风王狼,至冬的两个执行官,下到龙蜥,无相,丘丘人,史莱姆大军。

甚至,还有复制的自己。

那是比“天地笼命,百年梦境试炼”还漫长枯燥的时光。

一千年炼剑,还有一千年研究各种知识。

不过,就算有智慧力量加持,大部分时间在梦里也是遇到难题而发呆。

让自己体验历史长河里无穷无尽的幻象轮回,锻炼魂魄。

这一份经历,增加了魂的底蕴。

所以,此魂也可为剑。

也是半步的神魂。

漆黑的空间在变化,有着古老的祭坛诞生,灰色的岩石上铭刻一圈圈花纹,广阔无垠。

勾玉状的雷之三重巴,浮现在广阔的大地之上。

远方,一座座高低不同的灰红色破败鸟居,散发着朦胧的雾气。

满是裂纹的建筑废墟,断裂石柱的背后,是漆黑暗红的夜空,是一轮散发着条条如烟红色血光的黑红赤月。

黑红的赤月位于地平线上,巨大无比,带着一个星球坠入尘世的压迫感。

雷电将军背靠赤月,半跏趺坐,悬浮在空。

睁开紫色的眼眸,放下双腿,收起印法,落在地上。

紫白和服,麻花长辫,服饰和神态和外界化作祸神的人偶将军完全不同。

暗沉天色下,

姜逸落地后,发现了自己的灵魂归于了虚弱的肉身。

叹了口气,望向雷电将军,影。

……

外界。

踏鞴砂山顶,天地在极暗后变得极亮又变得极暗。

整个大海高天上,都是世界不断生灭后形成的可怕能量乱流。

一心净土是时间流逝和空间位置都异常于现实的自我意识世界。

荧看见了姜逸和雷电将军的消失。

“机会来了!九条裟罗……”她望向天空宛如漩涡的黑洞,明白一心净土已经展开,以和之前在神像面前稍微不同的方式。

“等等,上面的雷霆刀光没有消失,还有凌厉的剑气潮汐。”九条裟罗皱了一下眉,她没有把握突破这神明权能碰撞后,诞生能量余波。

“不能再等……”荧不知道里面时间会过去多久,姜逸还能不能抵挡在一心净土里的雷神。

“跟九条裟罗说冲上去,雷霆的抵挡我来想办法。”一道声音,忽然响在荧的脑海之中,这是意识的传音。

“八重神子?”荧取出御守。

“九条裟罗,快上呀!”派蒙也着急道。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九条裟罗也不再废话。

“随我念,‘桑原桑原,礼赞鸣神’。”她身上漆黑的天狗翅膀展开,四翼上元素塑形的黑色鸦羽飘落,化作庇佑。

抓起荧,以天狗之神速,化作闪电飞快的接近天空的能量乱流。

“桑原桑原,礼赞鸣神。”荧赶紧跟着念诵这个咒语。

传闻,或者说稻妻民间迷信者都相信,在雷雨天口念“桑原桑原”,便不会遭遇雷霆的神罚。

有紫色的光点从远方飞来,那是雷樱枝条上寄宿的精灵,精灵环绕,代表稻妻的眷顾。

“雷种子?”荧看向环绕两人的雷种子。

“这些小家伙,可以帮上一点忙哦!”八重神子的声音响在荧的耳边。

雷霆落下,众多雷种子化作了护盾。

荧看见了天空剑气呼啸,忽然想起一件东西,赶紧拿出放在自己前面。

百无禁忌箓,姜逸成仙后制造。

是他所画的最为强大的符箓。

一股气机和力量散发,使得那些呼啸的剑气停顿了一下后,擦着两人而过,和天空的雷光相互泯灭。

把百无禁忌箓给九条裟罗。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荧驱动雷元素跳跃而起,她看见了空间在变化,那是一心净土展开的异象。

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和计划中不太一样,但总算成功进入了。

九条裟罗愣神地望着荧消失在虚无一片的能量中心,她飞过,却什么也没感知到。

“我们要在这等吗?”偷偷跟上来的派蒙害怕地看着周围的雷霆和剑气乱流。

“等!”九条裟罗金色的眼眸扫视四周,翅膀扇动,躲避周围充满危险的空间裂纹。

一心净土。

荧未到来之时。

“又见面了!”影望着眼前的白衣神明,“应该说……未想到,你会用如此的方式,来到我的面前!”

祂和雷电将军共下决心,在千手百眼神像下制造囚禁漆黑禁忌的牢笼,来消除变数,维持永恒。

在雷电将军开始制造秘境后,祂就重回一心净土进行最深层次的冥想。

直到,这一次次魔神级力量的对决和外界的声音将其从冥想中,一点点惊醒。

刚刚的沉思,使得祂获取了雷电将军这些天完整的记忆。

知道了最近所发生了的一切。

苦难的长河在祂心中流淌,众生阻挡在祂和白衣神明的面前。

见那血流漂杵,见那绝望祈求,见那墓碑如林……

声声质问,“何为恒常乐土,你的乐在何处?”

影垂下眼眸。

身后,百眼神轮展开,手中一把长柄紫色薙刀凭空出现。

姜逸身躯逐渐站直,身上虚幻如梦的白龙在衣袍上游走。

“还要继续战斗吗?”

“或者,你还是没有了解到外界的一切?”

他伸出虚握,没有剑,却仿佛握着一把剑,点点光芒在掌心闪耀蔓延。

“眼狩令,确实让稻妻人民失去了很多。”影开口,目光坚绝,“正如你所说,我的目光或许投向了太远的未来,而不能再遍观浮世,只在永恒的冥思中,了解了一切关于永恒的事。”

雷电将军负责祂的一切,依然具备遍观浮世的能力,但不一定使用,而祂藏于幕后后,并不会翻看雷电将军所有的记忆,而是只隔一段时间,了解“永恒”的进度。

“承载漆黑,同时又承载着光的人。”

“你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你的所作所为,你的语言,你的愿望,你的执念……你的力量,如今你的身份……”

“不愧为‘永恒’之外的变数。”

“短短时间,让我以为过了百年。”

影一步步向前。

“你们拼尽全力的努力,我看到了。”

“违逆我‘永恒’的人,你们的觉悟,我也看到了!”

“但是……”

“这件事!”

“只论收缴‘神之眼’的本身,并不会有人因神之眼离身而丧命……”

“眼狩令的颁布,由我所默许。”

“那些愚人众的所为,尚未构成对永恒的威胁,否则……他们早已被肃清。”

“我依然坚定我的想法。”

“愿望和变数是不利于永恒的东西。”

“追逐愿望……往往会让人失去更多。”

姜逸打断道:“不!是你没意识到,追求错误的永恒,会让人失去更多。”

影沉默了一下。

“你和她在我眼中的确是特殊的存在。身上似有数之不尽的不确定性,换言之,你们与‘永恒’相距最远。”

“所以,我无意要你理解其中意义,仅由此身为这天下人间代行‘永恒’之道便好。”

“不过,我会更改执行‘眼狩令’的方式。”

“丢掉性命的,本该只有那些执意要追逐愿望的人……但既然发生了,幕府伤害无辜稻妻子民的事情,我会使相关之人获得应有的裁决。使用计谋的愚人众,也将面临通缉。”

姜逸腰酸背痛,唉声叹气:“这样就行了吗?”

“唯有‘永恒’能令万物停驻,能令稻妻长生不灭。”影回应道,“我尊重你作为神明,作为武者的意志和身份,所以我在此和你完成外面未尽的决斗。”

“就如昔年的魔神战争,每个魔神都有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对爱人的理解。”

“可是一个国度唯有一个神明可以施展祂的理念……其他神明可以存在,但必须生活在胜者的秩序之下。”

“魔神战争时,没有魔神愿意承受这样的耻辱和对自身的否定!”

“败者,要么死亡,要么遭遇镇压,要么逃往暗之外海……”

姜逸衣袖飘荡,深吸口气,目中逐渐生辉。

“既然你说到了魔神战争,那么,你该记得,你是尘世生灵的神明。”

“作为一个尘世生灵的神明,你不该为了未来的人,放弃现在的人,为了一部人,放弃另外一部分人……”

“此处是你的‘一心净土’……由你的意识所构成的空间。”

“正好,我对‘一心净土’这种自我空间也有些研究。”

“以心灵为剑……”

“来吧!”

“重新动摇你已经退让了一步的意志!”

“直接将你‘驳倒’。”

姜逸带着笑意,“你说愿望不利于永恒?那么你自己追求永恒的愿望?是否利于永恒呢?”

影手中的薙刀雷光变得刺目。

“如果你的驳倒,是诡辩之术,那么……”影说道,“你的剑已经变得无力,不再具有锋芒了。”

她身形闪烁,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姜逸的面前。

薙刀转动,雷霆成轮,直接把姜逸击飞。

“你的身躯太过虚弱了,你的力量已经耗尽?为何不认清楚这一点呢?”影持着薙刀,望着环绕伤痕累累的白龙,一路后退的姜逸。

“但我的意志并没有变得虚弱呀!我身上的愿望也没有耗尽!”姜逸抬头,“而且,你亲自放了我的援军进来。”

天空有紫色的流星划落。

一心净土的开启和闭合,自然能受到影的主导。

“我和你的战斗,从来不仅仅是你和我。你面对的不是我心灵所化的一把剑,而是……你认为会影响‘永恒’的万万千千的愿望!”

姜逸手掌紧握,手中有剑生。

“所以,我不认为我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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