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水下梅洛彼得堡的时间过得很快。
克雷薇抽空去了一趟水面，终于联系到了艾格尼丝的父亲。
一位赌气倔强，认为孩子如果认错，就该亲自回来，而不是写信或者找人转告的冷漠男子，但他的心中远远没有表面这般冷漠。
他没有看过信，在别人转告时直接打断离开。
从而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入了梅洛彼得堡，还生下了孩子，如今病重将要离世。
他平常孤身一人，也不买玉简，只是在偏僻的山中，养着女儿曾经养的三只贵宾犬。
克雷薇借了玉简，让对方打到梅洛彼得堡。
艾格尼丝获得了和父亲聊天十分钟的机会。
不过，孩子转出梅洛彼得堡的手续稍微难办。
“既然是无罪的，还联系上了外界的监护人……如果有离开的意向，那就让她们去填表格吧。”公爵莱欧斯利巧合的出现，解下了警卫和克雷薇的为难。
他对很多事情并非不知情，只是默许或者懒得动。
要是那孩子可以逃离警卫追捕越狱，他也不会去追踪。
梅洛彼得堡的公平，就是所有人想要争取什么就自己努力，他不会给予。你对一个狱卒讲慈悲……就有点天真了。
维持梅洛彼得堡内部的平衡并不是简单的工作，为此，他需要一些灵活的手腕，适量严苛，和少许令人叹息的残酷。
他的身上沾染了一些血。
刚刚平复了一场监狱的“叛乱”，一个犯人组织的名为“檐帽会”的组织，“檐帽会”会长为了控制手下的成员，使用了非常残忍的手段。
水中凝聚了人类最强烈的情感，而对方提纯与精炼出了凝聚了“恐惧”的黑色溶液，将其用刺注入成员的大脑，进行“训诫”。
人一辈子经历过的恐惧，都会同时席卷而来。痛苦，孤独，害怕，无处可逃。
本来表示志同道合的帽子，成为遮掩伤口的手段。
他允许犯人建立各种组织，是因为以这种方式让犯人管理犯人，可以减轻他的工作量。但这些犯人似乎对“浮生科技符文公司提供的最新监控系统”似乎不太了解。
并且……对方居然认为自己这制定规则的管理者不能违背规则，而有恃无恐，进行了过于“嚣张”的挑衅。
他们惹得客人不快了。
莱欧斯利想起姜逸早上和他开的茶会，还有那纯水精灵露出的“恶心”神色，帮忙调控监控时，故意播了一些画面。
看上去有“插手过多”的嫌疑，但……这其实已经很尊重梅洛彼得堡规则了。
神明的“善恶法则”铭刻为尘世的道理，那位“檐帽会”会长其实应该庆幸，在枫丹暂时还没有“地狱”被开辟。
但谁能说……没有地狱的阴影被笼罩而来呢。
“同谐大乐章”下神明对峙的景象中，可是展现了“阿鼻焦热地狱”的。
莱欧斯利看着面前粉色长发的少女。
记得叫“克雷薇”。
就算没有人之神的提醒，他察觉背后的真相，也不太可能绕过对方，只是之前对方一直表现的很乖巧，组织成员也被迫配合他隐藏真相，外加没有闹出人命，所以对方成员表现的胆小，他也没有细究。
毕竟，梅洛彼得堡少有不怕“公爵”的人。
最近那维莱特在玉简里感叹，上面的位置坐久了，果然会遮蔽掉一些东西……他倒是有点理解了。
“谢……谢谢‘公爵’大人。”艾格尼丝感激流涕，眼中出现曙光，精神都好了很多，“也谢谢，克雷薇小姐……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道……原来父亲根本没有看我的信。”
“哈哈……”克雷薇挠头，在外面对方的父亲已经谢过了，说差点因为自己的顽固而无法再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她看着面前的母亲，以及旁边对离开，并没有表现的多么高兴，只是拉着母亲手的莉诺尔。
解决了一个难题，但旧的难题还在啊。
编织人格、记忆的乐章力量，可以让意志不朽，却并不能编织出一具新的健康身体。
克雷薇想要了自己的血，可对方无法承载，好像……也没办法获得不死的能力。
她陷入沉思。
以强援弱，以死护生……她在壁炉之家曾经起过无数的救人之念，但都失败了，面前是她再一次尝试拯救……
如何解决这位“母亲”的痼疾，不出现母子生死相隔的惨剧。
“诅咒”让其不死？
逼出自己“血液”的生机，吊住对方性命？
去“蓬莱玉京”求取更加厉害的丹药……
研究“焚烧疾病的火焰”？
她从小有天马行空的诸多想法，在心中列出了诸多救人计划。
这大概就是自己在“同谐命途”上第一个考验吧，拯救一个家庭，同时也是解开自己昔年对母亲的心结的历练。
克雷薇听到旁边的细声细语，莉诺尔想要这里陪着母亲，陪着卡特哥哥。
她有种好心正在办坏事的感觉。
公爵莱欧斯利吩咐后就已经离开。
“你想要救她吗？”白色头发，手掌漆黑的小男孩出现。
卡特皮拉……克雷薇认识这过来听课过的水仙十字结社成员，嫣朵拉向她与荧、派蒙讲述了自己的冒险。
“你有办法？”她透着狐疑。
“并没有！”卡特皮拉到，“但你或许有……”
“同谐的大乐章，比枫丹前王朝的‘福波斯’更加奇妙，是突破‘法图纳’的力量，是纳齐森科鲁兹梦寐以求的……改变‘世界式’计算出的结局，未来，预言的力量。它串联了一切相同意志的人和神和万物……”
作为他透露了诸多消息的回赠，嫣朵拉也和他说了一些枫丹前王朝的事情。
“应该可以展现更多的玄妙……比如践踏自然的法则……”
“这是原始胎海，甘露花海灵光，高天力量，漆黑深渊……诸多高位力量的特性。未必不可以突破生死。”
医学无法救人。
元素的魔法无法救人。
那么比元素法则更加高位的力量呢。
高位力量一般附带长生不死。
“……”克雷薇暗道一声，不愧是姜逸口中天才云集的水仙十字社成员，“你有什么指教……”
卡特皮拉接受过纳齐森科鲁兹那样存在的教导，克雷薇自然不会小觑。
“以常识来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但是强烈的相信就是强大的意志，魔法就是用意志改变现实的技法。”卡特皮拉道，“爱和恨都可赋予力量超越本身的效力。”
炼金的爱憎理论。
“因为怜悯，我学会了如何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他说起了自己如何从丘丘人变成“人”。就是因为想要和小女孩相处。
“因为怜悯，你或许也可以学会……救助被痼疾所困的病人。”
“如果你不喜欢‘怜悯’这个词，可以换成‘守护’……”
克雷薇听到这话陷入思考。
她本身掌握的力量的确超越一般的元素，具有更高的位格。
“相信的魔法吗？”
火焰和音符在她手中摇曳。
让厄月血火变成焚烧灾厄的火焰，或者吸收灾厄以自身承受，再以不死和消除的火焰。
以“死”护生。
怪盗先生说他是偷取厄运的怪盗，那我就是……焚烧和承载厄运的……精灵魔女。
我愿守护家人，就算身处阿鼻焦热地狱，以此普度地狱中的“每一个苦难者”。
她回忆过去种种，她行的路其实从来没有动摇过，不是吗？
她的背后，另外一个克雷薇笑着闭上眼睛。
“那就让我们共同演奏……想要乐章。”
“就和化作残影，也不忘拯救壁炉之家的伤者。”
璀璨明亮的火焰，就像壁炉中的炉火，温暖的照入卡特皮拉的眼眸。
这是叫他羡慕的品质。
天生就有善良和仁慈，所以从不考虑为何助人，因为没有必要。行为出自天然的善意，不需要多余的思考和计算。
而他……则是因为这样做会更像人类。
他看着自己漆黑的手掌。
就如纯水精灵莉莉丝在水仙十字结社的头衔是“红女皇”，结社为他也安了一个头衔，叫作“幻光蝶蛾之蛹”——也就是结蛹，完全变态，然后化蝶的那种生命。可能包含着让他最后成人的希冀。
“丘丘人真的会说话吗？丘丘人真的有智慧吗？”在这梅洛彼得堡的四百多年，这一段记忆总是异常鲜明……很多很多年前，许多人类，有的衣着华丽，有的衣衫褴褛，他们或者好奇，或者鄙夷，但问出的都是相似的问题。
“对了，嫣朵拉叫我遇到你时，转告。”克雷薇想起一事，“你考虑好离开这里，回归水仙十字结社了吗？”
“如果想好了，就去‘之前的地方’给予回复。”
“她要启程了。”
对于卡特皮拉来说，在梅洛彼得堡自我囚禁外，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莉诺尔罢了，如今的莉诺尔未来已经有了保障，他心中倒是没有了太多的担忧。
“好的，我会尽快回复。”他点头。
……
夜晚，
卡特皮拉避开梅洛彼得堡的人类警卫和机械警卫，监控录像，走向第一次遇到姜逸和嫣朵拉的地方。
黄铜和机械的轰鸣就算夜晚也不停歇。
在他被姜逸唤醒的久远回忆中，
水仙十字院孤儿，天才少年阿兰·吉约丹是新式发条机关和芒荒湮灭能源的发明者，枫丹科学院创立者和首任院长，被称为“奇械公”。
“奇械公”和纳齐森科鲁兹有过激烈的对抗，还被称呼为“护国的白骑士”。
他想到这头有点疼，双方过去好像是朋友，但因为什么事而决裂。
走在钢铁的甲板上，他记得曾经有梅洛彼得堡的技术人员欢呼“加工精度与材料学的进步是枫丹发条机关进步的关键。在先进设备的支持下，任何工程师都有制造出超越‘奇械公’阿兰·吉约丹时代机械的可能。”
但是很快在几百年后，变成了叹息“尽管发条机关在运动学上经历了许多突破，但动力学上迄今未能突破四百多年前‘奇械公’阿兰·吉约丹的成就。”
“发条机关”的名字承袭的是比“奇械公”更远的时代之前，通过发条势能驱动的古老机关，如今的发条机关以芒荒湮灭能源驱动，只是一个“发条”的名字罢了。
他到达没多久。
姜逸和嫣朵拉迈步而来，故意发出的脚步，打断了卡特皮拉对那位“奇械公”的回忆。
“我有重铸水仙十字圣剑的办法。”既然决定继续水仙十字结社未完的事业，卡特皮拉也不再犹犹豫豫。
“说来听听……”姜逸随意问道。
这个态度使卡特皮拉总觉得对方并不像是嫣朵拉那样说的，对水仙十字圣剑充满渴求。
“你们知不知道枫丹有一座耸入云霄的白色高塔？”
“四百多年前，雷内发现水仙十字院旧址很可能是古代黄金剧团的设施。他在枫丹地界的探索中，找到了前文明‘金色剧团’遗留的魔法术式‘密合之约印’。同时找到前文明的顺势巫术……”
“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只知道巫术有效的原因和根源的原始……有关。构成要素是‘四象限圆环’和‘流涌之树’……从根源流向圆环的中心，由圆环包裹是抽象后的……雷内以派皮和派馅比喻。”
嫣朵拉回忆了一下，黄金剧团，不就是姜逸口中，那是调律师波爱修斯的信徒，想要复现雷穆利亚王朝的乐团。
所以这位雷内大师各种仪式，大部分实际上来自于雷穆利亚吗？
雷穆利亚的调律师以各种术士、秘仪设计了“成神的术式”，最后被波爱修斯使用。那位雷内应该是以部分前文明的秘仪基础，加上其他国度的秘法，设计了超脱仪式。
姜逸倒是觉得，这个称呼可以用到秘境炼金石板的那些圆环和大树之上。
“世界式，接触根源原始的成神仪式”，人类的智慧果然了不起，世界的规则放在这里，那么人类必然能探索和发现道。
这无需力量，只需要智慧，然后智慧自然会带来了力量。
“雷内发现了……前文明的古人……似乎成功利用过‘原始’‘起源’的力量……反智、反直觉，但似乎有让人全部回归……实现超越的可能。”卡特皮拉透露着自己了解的零碎消息。
黄金灵露。
对“原始胎海之力”的应用。
姜逸点头。
说起来，让伊黎耶踏上反抗和救世道路的精灵，就是为伊黎耶许了一个“获取可以实现一切愿望和救赎的纯水之杯”的梦，可惜那终究是虚假的，连接原始根源也无法实现愿望的圣杯。
“后来，雷内根据这些术式内容，考察了多个封印点和四要素的位置，对四象限进行了改造，取得能够割舍人格的‘水仙十字圣剑’，为最终的术式做准备。”卡特皮拉继续道。
“他找到一处胎海水的决口，在上方建设‘自体自身之塔’。也称‘格式塔’。分离的事物组合在一起才彰显出其本来、完全的形式……”
“我这么说似乎说反了，心的本来存在就是整体的，分开来分析研究才是错误的。”
“这是自体自身的含义。”
“那时结社有着诸多贵族成员，让我们在枫丹廷有巨大影响力，得到了建造许可，甚至有逐影猎人负责安保工作，打消官方疑虑。”
姜逸展开了一张地图。
那座塔所在位置的胎海水，大概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那位凶手获取原始胎海之水的地方。
“封印点和四要素是什么……”嫣朵拉问道。
“这需要回水仙十字结社找资料，找‘密合之印地图’，里面应该记载了四个封印。”
“四要素，水仙十字圣剑的锻造材料。”
“依据地下之国与古枫丹的神秘哲学，在物质世界重现了必要的四种架空物质。神秘的东西本身只作用于体验，可以说比元素力还要跳脱常理。”
“那就是‘记忆’、‘愿望’、‘灵魂’、‘人格’四种物质。四个封印地应该有……对应的记忆之块，愿望之块……”卡特皮拉道。
嫣朵拉愣了一下，她接受过姜逸对同谐大乐章的教导。
雷穆利亚的大调律师奥里略斯将事象分为四范畴，即实体、征体、质体与联体。其中质体最为关键，也就是通常被称作“四质”的记忆、愿望、灵魂与人格……
普世的音律，就是贯穿这些的。
那是不是……同谐大乐章等于水仙十字圣剑，不对，应该是超越……
水仙十字圣剑锻造需要的材料，只是组成同谐大乐章的一部分。
乐章不会可以化作“水仙十字圣剑”吧？毕竟听上去，这把“剑”也是概念之物。乐章包含水仙十字圣剑，人理包含乐章，姜逸包含人理……
怪不得姜逸把这些任务全部下放给她们。
“水仙十字结社的神秘哲学里，神殿是宇宙的缩影，社员是众神的代行，圣油是锤炼的意志。圣剑则是破开一切的‘理性’，它需由完整的人之意志诞生而出。理性的诞生需要四个象限合一。”卡皮特拉已经说出了自己的一切。
四象限和古代并不完全相同，见过雷内改造，仪式和古代也不同，格式塔和剑都只是完成超越的辅助之物。
论起恢弘，的确比不上“大乐章”。
嫣朵拉重新思考了一下，大乐章要，圣剑也要。不能因为锻造成了甲胄，就不要兵器了。
如果圣剑和剑之神权融合，不对！剑之神权应该已经包含了圣剑，只是圣剑属于过去之物，未来之物，这样的“剑心”没有被人激活，而不会展现罢了。
姜逸自从超越时间后，掌握的力量早就让嫣朵拉也看不清了。
人人手持圣剑，人人演奏乐章……这绝非只是用来突破高天命运的底蕴，而是征服宇宙法则的武装。
就如白玉京，蓬莱……所有人在姜逸的影响下，只是视“高天”必须迈过的阻碍，如雏鸡破壳的考验，而不是大敌。
是人之神的脚步在等待他们，等待此世人类的觉悟。
他在提瓦特这个星球的位置，放在了一个未来极重的地步，就如棋盘的天元。他需要的是一群在大乐章和圣剑加持下，匹敌世界意志的人类意志，每个人都是可以外放群星的降临者，让乐章的声音、人理的光辉传遍宇宙。
这也是每一个进行“超越”之人的狂想，赤王，雷穆斯，雷内……所有人理内意志所想要的最终梦想，人人超脱。
作为人理……姜逸自然会推动这个梦想。
以此意志，犁开宇宙的黑暗。
在世界式推算的末日中，还有一个结果，这颗星球会继续运转下去，群星之兽会将世界的胎水饮尽，在那之后又是百年，地表所有的生命才将被抹去。
人理依靠众生而存，自然会阻止此世的发生，人理曾经没有意志，但如今姜逸就是人理的意志。
在稻妻八重堂轻小说的末日狂想里，也书写过这样的未来。
“地表的生命被抹去后，只剩下水下的世界，变成全是鱼的星球……有朝一日可以驶向星海吗？”
那是浪漫的发问。
人的感性。
最富有创造力的幻想，扭曲的“福波斯”不具备，“圣剑”也不具备……所以他们都不能代表人理本身。
“在去寻找锻造材料，去‘自体自身之塔’之前，我建议你们先去一趟海沫村，那里有水仙十字结社相关的留存之物……”姜逸开口，说着嫣朵拉已经知道，现在主要是和卡特皮拉说的消息。
“那里是‘厄里那斯’尸身所在，嫣朵拉，此去你还有一个任务。”他手中翻出一架机械造物。
那是精巧黄铜零件制造的、缩小版机械巨兽。
巨兽的模样……就是“厄里那斯”。
“……向它述说我的意志。”姜逸将机械造物递给嫣朵拉，传音入密。
“如果‘它’想要见我，那就呼唤我。”
作为浮生科技符文公司的员工，姜逸会继续待在梅洛彼得堡，当作为助教的嫣朵拉，有离去的自由。
虽然又要和姜逸分开了，但嫣朵拉安慰自己，做任务也是姜逸对自己的看重啊。
卡特皮拉愣了愣，这是一件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完全由枫丹“发条机关”技术制造，超越“奇械公”作品的生命机械……跨时代的科技结晶。
他感觉到那小小的机械造物，零件仿佛有生命一般旋转，呈现超乎预料的稳定的荒芒能源的色彩。
可以反重力的悬浮空中。
刹那的感知后，第二眼就发现……那机械微缩巨兽如一件容器等待着什么入住。
第三眼。
这并不像是拼成的，更像是直接创造的造物。
创造是神的功业——就如神创造人。在水仙十字的教谕中，创造人最重要的部分是想象，事无巨细的想象一个人，就像是纯水精灵事无巨细的想象林野间的生命形态。
从那机械造物的外壳看，就可明白就算梅洛彼得堡是枫丹最先进的发条机械生产地，也拼不出这样的外壳。更别说外界永远不可能与“工厂”抗衡的“工坊”了。
太完美了。
这是神造的机械。
隐约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和潜力，就算再痴愚的人都可看出机械和规则的美感，践踏常识的未来科技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