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雕刻出来的，上扬的弧度都一样，还有那双弯着的眼睛里面，黑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毫无生气。
杰米注意到季鱼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两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工作人员。
“卧槽，吓死人了，我都没注意到他们，看得人冷飕飕的。”杰米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急忙收回视线，专注于选取自己喜欢的食物。
季鱼也没有看太久，他简单选了几瓶未开封的营养剂，然后就和杰米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旁边那个桌子上的人已经吃上了，他的盘子里面有很多食物，是正常人的两倍，现在他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咀嚼时食物的残渣飞溅出来，季鱼离得比较近，侧身躲了一下。
杰米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毫无顾忌的吃相，那四处喷洒的食物残渣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我们去找其他位置吧。”杰米小声说道，季鱼点头，于是刚坐下的两人又站起身，他们刚刚端起食物转过身，旁边桌子上的那个人就抬起了头。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听不到？”那个人嘴里的东西都还没咽下去就开始质问了，“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哼，大家都是下层区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说完愤怒地站起身，大力捶了一下桌子，盘子都被震得发出了声响。
杰米心里叫苦，这人是顺风耳啊，他的声音都那么小了，他还以为对方专注于吃饭呢。
周围的人看到这边起了冲突，都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戏。
“我们没有说看不起谁，只是想换一个光线更好的位置吃饭。”杰米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他的饭都要冷了。
然而对方依然不依不饶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就是认定你看不起我。”
季鱼有些不耐烦，他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浅淡地笑了一下：“我们现在都还没有获得居民证，那里有工作人员看着，如果我们在这里起冲突了恐怕评估结果不会太好看。”
对面的人听到季鱼的话后脸上有些犹豫，只是那张脸涨得越来越红。
“对啊，大家还是都和气点吧，在餐厅里吵起来多不好。”一个较为张扬的声音想响起来，杰米为这个给他们打圆场的人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季鱼看过去，说话的人是昨晚和他一起行动的威廉，只是现在他伪装成了其他人。
季鱼对面的那个男人有些恼怒地坐下来，那意思就是不再找季鱼他们的麻烦了。
杰米跟威廉道了一声谢，旁边有人有些后悔刚刚也应该站出来的，这样说不定可以给这里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杰米正准备离开，看到季鱼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不禁上前问道：“怎么了？”
季鱼紧紧盯着那个坐回位子的人，然后慢慢转身，悄声回答他：“有些不对劲。”
杰米看向那个人，有些疑惑，他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只不过就是这人气量太小了点，现在脸都还是红的。
“我们离远点。”季鱼带着杰米找了一个离那个人距离很远的座位，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在躲避那个人，只在心里嘲笑了一下对方的胆小。
之后餐厅内部只有吃饭和小声说话的声音，那些未成年小孩不和他们一起，一楼看见的那层防护膜将整个改造工厂分成了两个部分，小孩在另外一个区域。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之前和季鱼他们起冲突的那个男人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刚刚就是他到底时发出的声音。
“喂，你怎么了？”离得近的人开口问道，然而回答他的是对方嘴里痛苦的吱呜声。
地上的那个人抽搐得越来越厉害了，看上去有些吓人，毕竟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一有人喊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的工作人员：“你们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他这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啊。”
那两名工作人员神色没有变化，嘴角依旧带着笑意：“我们已经通知了守序官，他很快就会过来了解情况，请大家不要慌张。”
虽然她嘴里说的是安慰的话，但是那没有温度的话音让在场的人都感觉一股寒意爬上了脊椎。
“这是机器人吧？”季鱼说道。
杰米恍然：“难怪，应该我之前是在网上看到的仿生人，外表果然做得很逼真，不然如果是真人的话也太吓人了。果然仿生人还是不能和真人比。”他现在觉得那两两个工作人员没有那么可怕了。
离他们比较近的人听到后不由得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两个说完后没有动静的工作人员，看上去确实不像是真人。
季鱼觉得这两个仿生人没有安琪拉她带的那个看上去顺眼，毕竟人家只是面无表情，比这两个笑得诡异的强多了。
“他不抽搐了。”有人惊呼道，果然之前还剧烈抽动的人此时没了动静，季鱼往旁边挪了几步，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对方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红紫色，肿胀得很，季鱼的目光下移，看到那个人手腕上的亮光，那是因为反射了太阳的光线，一抹银色映入眼帘。
“离他远点。”季鱼突然出声提醒道，与此同时他拉着杰米继续往后退。
离地面那个人最近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威廉反应得最快，他迅速跑向了离电梯出口比较近的方向，季鱼他们也在那边。
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开光，不少人都一脸懵地远离了地面的那个人，然而还是有人慢了，一只巨大的鼓胀且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掌抓住了跑过他身边的人。
“咔嚓”一声，那人的脚腕就这么碎了，像脆弱的蛋壳一样。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他用另外一只脚使劲蹬着那个之前还在抽搐的人，但是毫无效果，他在地上这上挣扎蠕动，向人群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