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大主顾这么大的口气？你没跟他讲过规矩吗？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要见的。”这时的宋窈语调还有些漫不经心。
直到龙二沉思一会儿，语气慎重道：“这样说吧，开了这一张足够我们吃三年。”
宋窈的表情凝住了。
龙二组织着语言：“你要是不想见，那我就给推了……”
“见！”宋窈语气斩钉截铁，“这么大的主顾当然要见，还得我亲自见方能彰显诚意！做生意嘛，不就讲究一个诚意？”
有钱不赚王八蛋！
龙二：“……”
他无语片刻：“那你说个时间，我安排一下。”
宋窈拧了拧眉，眼神不赞同地看过来：“我怎么教你的？顾客是上帝！当然是要问一下对方什么时候方便啊，我可以配合他的！”
龙二额头滑下几条黑线。
有钱使不使得动鬼推磨他不知道，但肯定能使动宋窈。
＊
龙二很快就给宋窈回了消息，定在了三日后见面。
出门前，宋窈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来到花想容时，慧娘神色自如地将她迎了进去：“人已经到了，就在二楼雅间。”
宋窈随口问道：“来了几个人？”
慧娘压低了声音回：“两个，一男一女，看上去还挺年轻呢。”
她引着宋窈上楼，步子停在一间房门口：“东家请。”
宋窈点头推开门进去：“我来的迟了些，还望客人不要见怪……”
她的话音在瞧见窗边坐着的人时蓦地一顿。
少年漫不经心回过头来，轻轻一挑眉。
这副模样宋窈前不久才见过，自然不会认错。
她的脸色微微一僵，所谓的大主顾，竟然是薛行野？
宋窈下意识想掉头就走，生生忍住了。
还好这会儿她易了容，薛行野应该认不出来。
思及此，宋窈镇定下来，抬脚往里走，她余光一扫，屋里还有一人，少女看着十五六岁，生得容貌姣好，有种不知愁苦的天真浪漫。
宋窈暗暗揣测这少女和薛行野的关系。
薛摇光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宋窈：“你就是花想容的老板吗？看上去好年轻啊，怎么称呼？”
宋窈对待女子耐心极好，弯唇一笑：“姑娘叫我花掌柜就行，不知是您二位谁要见我？”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薛行野，正好撞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让人心里发慌。
宋窈暗忖，她的身份应该不可能暴露，又镇定下来，含着笑任他打量。
薛摇光看了眼薛行野，撇撇嘴：“谁见都无妨，不过是我好奇罢了，我家那边也新开了一家花想容的铺子，里面的东西卖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一直很好奇老板是何人物，今日见到花掌柜，可算是明白了。”
薛行野懒洋洋坐在一边，耷拉着眉眼，并无插话的意思。
宋窈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和薛摇光倒也相谈甚欢。
对方拿出一张单子递过来，笑眯眯道：“这便是我此次要采买的东西，花掌柜瞧瞧，可拿得出来？”
宋窈接过一扫，心下了然：难怪龙二拿不准，的确是一笔大买卖。
她唇角一弯：“拿倒是能拿得出来的，只是……”她轻轻皱眉，眼神有些疑惑，“这么多东西，姑娘自己用，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完。”
“这个花掌柜大可放心，这批货不是我自己用，而是另有用途的。”薛摇光忽然神秘地眨了眨眼，朝她凑近了些，“在你们大齐，这样的东西当做聘礼的一部分，可还拿得出手？”
聘礼？
宋窈惊愕地稍稍瞪大眼，一时半会儿没能答上话。
她下意识瞧了眼薛行野，他这是瞧上了哪家姑娘要给人家下聘？
“花掌柜老是看我作甚？”薛行野唇角轻抬，迎着宋窈的目光坦然出声，“我知道我这张脸是生的不错，可也用不着一直看吧？”
薛摇光忍不住瞪他：“我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她略带歉意地看了眼宋窈，“抱歉花掌柜，我这哥哥脑子有点问题。”
薛行野嗤了一声：“薛摇光，你最好没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后者吐了吐舌头：“开个玩笑嘛哥哥，不至于啊。”
原来两人是兄妹。
“无碍，我只是有些惊讶。”宋窈回过神来扯了扯唇，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在我们这里，这作为聘礼的一部分，已经算很拿得出手了，姑娘不必担心。”
“那就好。”薛摇光笑弯了眼，“那什么时候可以来拿货呀？”
“半个月就行。”宋窈想了想，“您要是急的话，提前几天也可以。”
“不用不用，半个月时间正正好。”薛摇光笑着拿出一锭金子推过来，“那我就先把定金交给花掌柜。”
宋窈看着拳头大的金元宝，眼睛都亮了。
这年头出门随身带这么大的金子，果然是真公主啊！
她弯腰矜持地将金元宝揣进袖里，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在她弯腰的一瞬间，薛行野忽然眯了眯眼。
薛摇光的手抬到一半，一只手半道截了过来握住宋窈，唇角意味深长地勾了勾：“花掌柜，合作愉快。”
宋窈一愣。
——
出了花想容，薛摇光忍不住狐疑地看向自家兄长：“你刚才那是干嘛啊，没看到都把人家花掌柜吓了一跳？”
“吓？”薛行野挑了挑眉毛，语气颇为玩味，“你可太小看她了。”
“听你这语气，倒好像跟她很熟似的。”薛摇光撇了撇嘴，“你不是说非你那个一见钟情的姑娘不娶吗？我说皇兄，三心二意可不是好习惯，你别学父皇那一套！”
“小丫头还管教起我来了？”薛行野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低声一嗤，“此行不是我娶就是你嫁，我这可是在帮你，难不成你想嫁给那个皇帝小儿？”
他父皇有意和大齐联姻，结两姓之好。
让摇光嫁给大齐皇帝为妃，那懦弱无能的皇帝小儿也配？
薛摇光脸色一变，笑眯眯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来回晃悠：“我就知道，皇兄最好了！皇兄如此英俊潇洒，只要你的心上人不瞎，肯定会答应嫁给你的！”
薛行野挑了挑唇：“那可不一定。”